好長一段路,由各自緣寵載的兩個大男人都無話可說。因爲不說話,顯得路格外漫長。也不知是哪個傢伙歸納得那麼精闢:說世界上最短的旅途,是有一個知心同伴陪伴時經過的路。但如果一路都不說說話,路還是覺得比較長。
可惜的是現在的兩個男人面對依然美麗的海底世界毫無興趣去欣常,所以沿途的風景成了他們心中被浪費的欣賞機會。
童夜叉的心情其實不算糟。雖然在做說客的道路上他又一次無功而返,雖然此次回去他又要遭頭領阿肯特羅的白眼訓斥和同僚的恥笑,雖然一切似乎都不如意。但是有一點令他暗暗地感覺安慰,那就是身爲說客,遊說到了哪兒就是在哪兒宣佈:咱們的大軍要殺到了,不肯投降就趁早開溜跑路吧,我可是悄悄給你們逃跑的機會了。想到這兒,童夜叉就暗自苦笑:好歹也算是間接救人了吧。
而遊走在他旁邊的度賓,總是時不時扭頭望望他。希望他說句話,可是他一直沉默不語讓自己想說點又不知該說什麼。說實話度賓心中壓力並沒這麼大,戰場上許多事情是成是敗很重要嗎?他本來就自由自在慣了。他不願意擁護太平皇城君主的統治,因爲他即便擁護了,他的緣寵鯊魚被陸生人類肆意濫殺的結局皇城的君主也無力改變。所以只能繼承鯊魚寵主前輩的衣鉢,自己去尋找一條出路,以保護自己的緣寵鯊魚。不這樣做的話鯊魚恐怕早就滅絕在歷史的暗流中了。
“嗨!你說句話嘛,多悶呀!”度賓對童夜叉說道。
“說什麼?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呀?!蓖共娲鸬溃骸安蝗缒Ц璋?,聽說您會唱歌?!?
“唱歌?”度賓納悶了:“我哪會唱歌呀?只是喝醉時會哼幾句我自己也不知什麼內容的歌,而且現在也沒酒喝,唱不出來。”
“哈哈哈……”童夜叉笑道:“有趣的人,如果是鯊魚喝醉了也哼出歌來,那該多有趣呀?”
“鯊魚哪會喝酒呀,真會說笑。”度賓話沒說完忽然一愣,亮起空明白眼。
於此同時,童夜叉也收到空曠的海底平原那一頭劍魚給他傳回來的前方路況信息。
“太好了,咱們的晚飯有了。”度賓說道:“咱們的緣寵也可以大吃一頓呢,哈哈哈……”
“乖乖呀,前面的沙丁魚羣綿延幾公里,真夠多呢。先讓咱們的緣寵包圍它們,而後由下往上攻擊圍獵?!蓖共嬷?,這種魚不堵住下方它們便會朝深海底下逃竄。
“沒錯,這種魚總是大羣大羣聚集,對待攻擊來的危險總能步調一致地躲閃。反應速度極快,所以要先破掉它們的迷魂陣。”度賓對圍捕沙丁魚也頗有經驗。
前方的劍魚羣和鯊魚羣集結起來,一起合作著開始圍捕沙丁魚。陽光透過海水照在沙丁魚羣上,沙丁魚身上白色的鱗片反射著靈動的光。由於步調一致,常在一瞬之間密集的魚羣會同時轉身朝同一個方向轉。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前忽後。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高度整齊的同步列隊。以此種方式迷惑危險的敵魚不知該從哪兒下嘴捕食它們。
這種陣法對付數量較少時的敵魚有一定效果,但是當圍獵它們的敵魚和海獸數量出現較多時就另當別論了。
當一撥一撥的鯊魚和劍魚聯軍輪番進攻時,沙丁魚陣腳開始大亂。密集的沙丁魚羣內部開始出現你撞我我拌你的局面,並且魚羣被驅散成多個小羣。陣腳一亂,陸陸續續有沙丁魚被獵食。
獵食機會已經出現,大魚吃小魚的盛宴讓這片海域熱鬧起來。血腥味引來了其它食肉魚類紛紛趕來分一杯羹,有時候在食物面前,不同種類的食肉魚類也會暫時默契地配合一起捕獵。只要你我都有食物吃,你我就不會是敵人,至少現在不是。
一開始綿延幾公里的龐大隊伍沙丁魚羣,在被劍魚和鯊魚以及外圍聞訊趕來的其它食肉魚類分割圍捕後,紛紛潰散各自逃竄。也紛紛淪爲敵魚的口中食盤中餐,數量越來越少。
沙丁魚像許多海生物一樣生命渺小,肉質鮮美。成爲不少其它物種包括陸生人類所鍾愛的美食,但終究其生命就像一場夢。大海給了它們所需的一切,最後它們也把一切還給了大海。
沒過多久,沙丁魚羣消失殆盡。圍獵的大魚羣也已散開離去,大海一如既往地輕輕搖晃。搖散了剛纔那片殺戮的痕跡,也抹去了剛剛發生過的事情短暫的記憶。最後什麼都恢復平靜,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
就算有人能回憶起來又能怎麼樣,有些事情無法改變。需要人鼓起勇氣去接受,相信在人魚的世界,沙丁魚的寵主也是如此。不單沙丁魚寵主,許多人魚寵主也是如此。
隨著劍魚和鯊魚們一頓飽餐後,童夜叉與度賓也借光捉了些沙丁魚美餐了一頓。沙丁魚味道真好,就連陸生人類也奉爲美食。
“這一頓真痛快,人生就該這樣,過一天是一天,過一天賺一天。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傷春悲秋裡,誰都不會知道到明天還會不會像今天這樣過得自在?!倍荣e打著飽嗝說道。
“說實話,相對於做說客我更喜歡做劍客。今朝有酒今朝醉,天地任我逍遙遊?!蓖共婷种虚L劍嘆道:“還是這柄長劍忠誠,我到哪兒都陪著我?!?
“嗯!有情況?!倍荣e的白眼亮起,有鯊魚與他通感傳來信息。
原來沙丁魚羣仍有躲過追殺捕食逃走的一小部份,幾隻還沒吃夠的鯊魚尾隨不捨。在一個海底角落裡看到了那小撮沙丁魚與一位白色膚色的人魚在交流,而後全部慌忙逃去。這一情況被見狀的鯊魚通感給了度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