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于太過勞累,也可能是由于沒有吃東西,餓得都低血糖了。總之,我感覺自己一直處于一種模模糊糊、昏昏沉沉的感覺。隱隱約約地,就感覺有人影子在閃動、人聲嘈雜。自己仿佛不是身處金字塔,而像是睡在熱鬧的菜市場。
聽到這樣的聲音,我使勁想睜開眼。可是眼皮子就像有千斤重,無論我怎么抬,可就是抬不起來。迷迷糊糊中,又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夢見了多多開心和愁容滿面的臉;看到了吳麗莎那略為調皮的神情;看到了老鬼那玩世不恭的樣子;也看見了我父母那滿臉皺紋的面龐,眼神里充滿了焦慮與期盼……
不知過了道多長時間,我終于醒了。不是被別人叫醒的,而是被饑腸轆轆的感覺給折磨醒的。突然間,被鼻腔里一陣香煙的味道吸引。
我醒來的時候,看到錢成坐在那里一聲不吭地抽著煙,便一下子也睡意全無。看著他大口大口地抽著煙,我的嘴里也是一陣生水,知道自己煙癮犯了。剛想要伸手問錢成要,就看見他一伸手,遞給我一支,并替我點上了火。
在這沒有人眼的地方,竟然還能有煙抽,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兒。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讓濃烈的煙焦油氣味刺激著自己幾乎已經麻木的肺部。頓時,就有一種精神為之一振的感覺。瞬間感到神清氣爽,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幸福是一件多么簡單的事情。難怪以前在大學的時候,班里的男生即使不吃飯也要留著零花錢買煙。那個時候我還不抽煙,非常不理解他們的行為。可是,自從多多發生了這件事之后,我的煙就抽的多了。逐漸地,竟然成了一種戒不掉的習慣了。
也只有此刻,我才明白,香煙是一種難以忘懷的精神寄托。
抽了一口這種有點特殊的香煙,我問錢成:“哪來的香煙?”
錢成笑了笑,搖著說:“在外面的時候。也就是在開羅市集上的時候買的。那個時候。我總想到電影里以香煙代替進香的場景,估計我們會用得上,就買了兩包。后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幾乎忘了。想起來的時候。又沒舍得拿出來抽。”
“靠。你就不能想點好的事情嗎?烏鴉嘴!”我說。
錢成說:“我也沒想那么多。”
和錢成說著話。三口兩口就將一顆煙抽完了,我才想起老鬼來。心想,這孫子怎么改了習性了。怎么這么安靜?向四周一看,這才發現他沒在身邊。我就連忙問錢成:“老鬼人呢?”
錢成說:“去找吃的動了。”
錢成的語氣出奇的平淡,似乎對這一切都不太在意。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穿了一切。似乎根本就將生和死看得很輕,也好像是沒有什么東西能夠讓他感到害怕。
我就問錢成:“難道你就對咱們現在的處境一點兒都不擔心嗎?”
“擔心有什么用呢?”錢成笑了笑說,“哥兒們跟你說實話吧,這次來,我就沒想著能夠回去。不瞞你說,我自打離了婚,對這一切都看得淡了。有時候甚至在想,要是死在這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畢竟,能和埃及歷代法老王和葬在一起,也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用土話說,就是祖墳上冒青煙——燒了高香了。”
“呵呵,我可不想冒這青煙。”我說。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老鬼不知從哪個角落里鉆了出來。手里還捧著什么東西,看表情,他是非常愉悅的。確切一點的說,就像是農民大豐收季節臉上的那種表情。
還沒等我開口問,就聽老鬼捧著那堆東西對我和錢成說:“你們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我和錢成兩個人同時,連忙伸頭去看老鬼手里的東西。這一看,嚇了我們一跳。錢成甚至還被嚇得完后退了一步,連忙讓老鬼將東西拿開。
原來,老鬼手里捧著的,是一堆蝎子!
那些蝎子幾乎都是活蹦亂跳的,只有那么一兩個是死的,其他都還在不停地動著。本來,在這兒沙漠里,看見蝎子那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但唯一讓我不明白的是,這些蝎子為什么是褐色的,個頭不大。而不是沙漠里那種常見的又黑又大的那種?
老鬼看錢成幾乎嚇掉魂的樣子,就覺得可笑,說:“瞧你那點兒出息!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會怕這種東西。真是!”
說完,老鬼還故意將手向錢成靠了靠,想要逗他一逗。
我非常好奇的是,這些蝎子怎么不蟄老鬼。再仔細一看,原來那些蝎子的尾鉤和鰲的一半已經被老鬼掰掉了。而且,從個頭上判斷,這是些蝎子的幼崽兒。
錢成連忙甩胳膊揮手地說:“起開!趕緊拿開!堂堂七尺男兒,就不能怕蝎子啊?誰還沒有個害怕的東西啊?”
我看錢成實在是對這東西心有余悸,老鬼又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就連忙阻止他說:“行了,別鬧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沒個正經。快說,你抓這些蝎子來干嘛?”
“笨,當然是吃啊!”老鬼理所當然地說。
“吃?”我對老鬼的說法嚇了一跳。
老鬼看我大驚喜怪的表情,就有些鄙視地看著我,說:“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蝎子本來就能吃啊!你不要告訴我,你還不知道。”
“我只知道它能泡酒或者入藥,吃的話,還真沒見過。”我說。
老鬼冷哼一聲,對我和錢成說:“哥幾個瞧好了!看我怎么吃的,待會兒你們可要自己動手。”
說完,老鬼就拿起手中的一只還在張牙舞爪的蝎子放進了嘴里。然后挪動著腮幫子,“吧唧吧唧”地咀嚼著,就像是在咀嚼什么美味一樣……
他這動作,還真是看得我和錢成是心驚肉跳、涼氣倒抽!生吃蝎子,這……這特么就是一野人的吃法,哪是正常人類啊?
老鬼邊咀嚼,還邊遞給我一只,說:“來,嘗嘗!嘗一次,你就會愛上一輩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