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本打算和多多一行人一起回浙江老家,可麗莎突然偶發高燒,我們的行程因此推遲了兩天。這期間,幸得桑吉央措找來了當地的土郎中給以及時的治療。
起初,我們對這樣的鄉土醫生心存一些疑慮,擔心他的醫學技術。畢竟當地的客觀條件擺在這里,除了醫術精湛以外,醫療設施也是不可或缺的。可是等那醫生給麗莎治療之后,才知道我們的擔心是多余的。一針下去,麗莎的燒立刻就退了。
醫生又給麗莎開了一些輔助治療的藥物,有的是當地的土方,只有這里才有的食材。也幸虧桑吉央措妻子的悉心煎熬,給麗莎及時服了下去,麗莎方才慢慢恢復。桑吉央措對我們說:“你們的擔心,我非常能夠理解。但他(醫生)是我們這里出了名的名醫,雖然沒有取得學術界的什么顯赫地位。但是,人各有志,他的指向就是能夠造福一方人民。我們常說,他是上天派來照顧我們這批沒有什么安全保障的藏民的。”
聽到桑吉央措這么說,我們都不由笑了笑。
桑吉央措說:“說句不該說的話,像你們這樣的活動,以后還是要少做一些比較好。”
“我們的活動?”我問。
“就是你們說要征服雪峰這樣的舉動啊,那簡直就是那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桑吉央措說,“我每次聽到你們內地人來這里說要征服雪峰,就感到有些可笑,卻也有些擔心。
雪峰是長生天的女兒,她是我們的女神,從沒有被誰征服過。要說你們登上了頂峰,那也只能說是達到了自己的一個自我考驗。這和征服不征服沒有什么關系。雪峰還在那里,永遠那么安靜,永遠那么純潔!”
聽他這么說,我不由得點了點頭。其實桑吉央措說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其實攀登高峰只是對個人的一種自我挑戰,這和山峰本身沒有什么關系。你像那些沒能成功攀登高峰而中途遇難的人。你就不能說是被山峰征服了,只能說是死于非命。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桑吉央措說:“就像前幾年,有兩個年輕人來過我這里借宿,說是來征服雪峰的。借助了一晚之后,第二天就出發了。當時,我是極力反對他們上山的,因為根據我的經驗,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其風暴。你們是不知道。這雪峰的風暴一來,那白毛風要是刮起來,那真不是一般人能經受得住的。”
聽桑吉央措這么說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我們遇到的幾次風暴,每次都險些喪命!幸得我們福大命大,每次基本都能化險為夷。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后怕。
“那后來呢?”我問。
“哎……”桑吉央措長長地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說:“他們見我執意要留他們。就也特別的為難。我當時都著急了,就強行把他們留下了。因為。我不能看著兩個人就這么活活地去送死。可是后來,他們還是跑出去了。只留下了他們家里的聯系方式,說是有什么意外的話,就通知他們的家里。最后啊……就被白毛風給埋了!”
“啊?”我聽到這里無不吃驚地說,“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桑吉央措說:“我當時見人跑了,估計情況不妙。就帶著我們村里的人去找了……”
說到這里,桑吉央措卻停下來不說了。這可把正聽到興頭上的我和老鬼等人給急壞了,我就連忙問他:“那這之后呢?”
“之后……”桑吉央措無不傷感地說,“之后我們找到了其中的一個人,可他已經被凍成了冰坨坨!而另外一個。死活也找不到。我們后來聯合警方一起找,可至今還沒有找到……哎!”
聽桑吉央措說的這兩個年輕人的故事,結合我們自身的經歷,聽得我們后背陣陣發涼。要不是我們幾個人機緣比較好,估計這會兒也好不到那里去。不成冰坨坨,估計也葬身雪野了。
桑吉央措的妻子這時候說:“他呀,那段時間老是想不通。常常責怪自己,說是自己的責任。后來,(村)支書勸他說,每年都有很多這樣的人死在這雪峰里。有的被人知道,有的不被人所知。他們呀,也就是碰巧被你知道而已。他這才漸漸想得開。”
這時候,桑吉央措語重心長地說:“所以說,你們要知道愛惜自己的生命。爹媽生你們不容易,不要就這么輕易就交代給了這里。你看看你們這位伙伴(指麗莎),自己遭罪不說,還讓別人擔心。”
老鬼聽桑吉央措這么說,想要解釋什么。我就連忙搶在他的前面說:“嗯,桑吉叔說的話,我們記在心上了。這次,我們也吃了苦頭了,相信大家都長了記性。這次回去以后,肯定安安穩穩過日子。”
桑吉叔見我這么說,就安心地點了點頭。
隔日,我們就辭別桑吉央措夫婦,一行人準備會浙江多多的老家——淳安縣。臨走前,桑吉央措像個自己的長輩一樣,又交代了我們一些話。然后,還送了當地的一些特產給我們。最后,他給我們每個人披上一條哈達,說:“愿你們一路平安!以后要是可以的話,就來我這里作客。但是,我不希望是來爬山的!”
“哈哈哈哈……”幾個人都大笑了幾聲,老鬼說:“一定一定!下次來,我就是來找媳婦兒的!”
“好的,那倒沒問題。”桑吉央措說。
心中雖有不舍,我們還是辭別了桑吉央措夫婦,踏上了東去的列車。由于行李和一些裝備的問題,我們走不了飛機,只能通過其他的一些渠道就物資運回去。而我們,則是坐著火車回了浙江。
用老鬼的話說:“還是坐火車安全一些。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別讓飛機再一個跟頭給栽了,那多劃不來!沒準啊,在火車上再有個艷/遇什么的。”
一路上,艷/遇沒碰著,倒是因為位置的問題,差點兒就跟人打起來。輾輾轉轉,我們終于是回到了浙江。可是時隔多年重歸故里,再回到這里的感覺卻陌生了許多。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恍如隔世。
多多吧嗒著自己的一雙大眼睛說:“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我笑著對多多說:“怎么會?你要是信不過我,你還信不過錢成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