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的恩恩怨怨,隨著這些前輩的一個一個相繼離世,也逐漸化為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飄落在這滾滾紅塵中。人只有在歲月面前,才會知道自己又多么微??!
錢老爺子可能年輕的時候有過一段輝煌的歷史,可是再厲害的人,也終究逃不過宿命的安排?;钪臅r候在叱咤風云,終究還是有生命終結的一天。難怪這么多年沒見,錢老爺子對子孫就說了這么些像是拉家常的話。可能當時,在他心里最想說的話就是這樣。
往往,最為樸實的話,就是最有真理的話。
我和老鬼本來不屬于錢家人,可是因為這些事情,自然也就成了錢家的一份子。我們也就留下來幫多多和錢叔叔料理錢老爺子的后事,雖然不見得多多會領這份情,但是我們應盡的責任還是要盡的。
遵照老爺子的遺愿,火化之后,我們和錢叔叔的兄弟幾人一起,將錢老爺子的骨灰撒到了千島湖里。當然,這些我們肯定是不讓當地的管理部門知道的,而是扮作旅游的游客入湖的。
當我們再來到千島湖的時候,卻沒有了那種欣賞美景的心情。相反地,個個心情都有些沉重。一片蔚藍色的湖水當中,有一個一個的島嶼。放眼望去,幾乎是看不到頭的。而光是目光范圍內的≦,..島嶼,就讓人有些數不清的感覺。我也突然間就理解了這“千島湖”名稱的由來,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名字?倒是也非常的貼切。
現在唯一讓人感到安慰的是,就是微微吹拂過來的微風,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趁著有風,由多多的爸爸和叔伯們,一把一把將骨灰撒入千島湖純凈的湖水里。其實。本來我見過的撒骨灰入海、入湖,都是將骨灰盒徐徐地倒將進去的。但是他們兄弟幾個卻采用了這樣的方式,可能是表達對老爺子的感恩和不舍。
隨著骨灰的一點一點耗盡,錢老爺子的一生也就就此了結。
還有老爺子留下的家產,除了那祖母綠本家兄弟一人一塊以外,箱子就融了金子后折成現錢分了。反正。只要是錢家的子孫,見者有份?;旧隙加兴?,只是金額的多少不同而已。出奇的是,這次的分配,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這可能是子孫們知道老爺子的不容易和良苦用心,想讓他瞑目而去。不過要是反過來想想,倒也是合理。因為對他們來說,“死了多年”的老爺子一下子又活過來了,還帶了這么些家產。然后。還一點后腿沒拖就去了。對這些子孫來說,有好處沒有麻煩,當然是皆大歡喜了!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錢老爺子和錢老三、錢老四說的話。當老三、老四竭力想要救錢老爺子的時候,卻遭到 了他的強烈反對。老爺子說:“長生不老有什么意思?什么都做不了!要長生不老又有何用?天知道,我活了這么長時間,早就夠夠的了。既然命運這樣安排,我便欣然接受!你們呀。就不用為我著急了,好好過完自己的一生就好?!?
老爺子雖然沒有說什么高深的話。可能就是他對生活的領悟吧。他最后還有一個遺愿:就是問問麗莎的外婆如何?這些年過的可好?讓多多再給他燒紙的時候,一并告訴他。
聽到這話的時候,老鬼就忍不住偷笑了起來。憋了良久才對我說:“東家,你看看,真沒看出來,這老爺子還是個癡情的種!這么多年了。還惦記著麗莎的外婆呢!這要是讓多多的奶奶知道了,得氣成什么樣兒啊?我估計,臉都綠了!哈哈……”
我連忙捂住老鬼的嘴,罵道:“噓……你特么嘴上缺德也就算了,可是你小聲點兒??!生怕人家不知道是怎么的?”
老鬼聽我這么說。這才有所收斂。
在守孝期間的幾天里,我們也給麗莎掛了個電話。電話里的麗莎說:“她的外婆情況不容樂觀,不過暫時還算病情穩定。一時半會兒,應該沒什么生命危險?!?
老鬼又缺德地說:“喲呵,我看這兩個老人家是不是說好的?要死一起死?敢情,到那邊在聚一聚?”
我連忙給老鬼一腳,罵道:“你特么怎么就那么話多?連死人你都不放過,那還是人嗎?”
老鬼揉著屁股對我說:“我就開個玩笑嘛,至于這么認真嗎?”
我說道:“你特么就是這點最煩人,不知道什么玩笑能開,什么玩笑不能開!這要是讓多多聽見了,或是錢家人聽見了,非得攆你滾蛋!攆你還是客氣的,估計還得一頓暴打!”
“行行行,我不說了還不行嗎?”老鬼說。
我想起老爺子臨死前說的話,讓我去一趟美國。我就突然想起了美國還有個把認識的人在那里,不知道他們過得怎么樣了?更重要的是,我姑媽也還在美國。自從上次加勒比幽靈島一別,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于是,在空閑的時候,我就往姑媽家里打電話??墒?,電話的提示告訴我,那個號碼已經是空號了!這讓我的心一沉,看來,姑媽沒有回去。想想也是,她都和我那姑父鬧成那樣了,還有什么好回去的?
我有想起了亞當斯,不知道這孫子現在過得怎么樣了?
于是,我又撥通了亞當斯家的電話……
其實在打之前,我心里也沒底現在這個手機滿天飛的時代,誰還用電話?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個號碼竟然還通了!當電話里傳來一聲老沉的“hello?”時,甭提我有多高興了!
我用英語對電話那頭說:“喂,亞當斯,我是方雨,聽你的聲音,你怎么老成這個樣子?”
說了半天我那半生不熟的英語之后,才搞清楚,那是亞當斯的老爸!這讓我腦門上直冒冷汗,幸虧沒有像每次那樣問候他祖宗。要不然,估計他老爸非得提著菜刀來中國找我!
從亞當斯老爸的口中得知:亞當斯幾天前來中國旅游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