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羽一行人是繞路而行。?直接到了雁城城下,戰亂的時分,但是城門卻是開著,來來往往的也大都是商人,只不過盤查的十分嚴密,應該是害怕混進了奸細吧。
“站住,你們是干什么的?”一名城門的守衛攔住了欒羽一行人。
“商人。”欒羽說道,坐在馬背上,眸子里含著明亮的光彩。
“商人,怎么這么眼生?”那侍衛問道。
“呵呵,這位兄弟,這天下的商人何止千百,難不成兄弟每個人都會認識?”
“你們來自哪里?要去哪里?是做什么生意的?”那守衛喝道,想來也是這個道理。
“來自姜國,做的是糧食的生意,我們的車上運的也是糧食。”欒羽道。
“哼,分明是奸細,從姜國而來還會完好無損。拿下。”呼啦啦的涌上一群人,士兵手中的長槍指著欒羽,欒羽身后的人也都抽出了武器。
“住口。”欒羽喝了一聲,“這位兄弟,在下倒也有幾分本事,難道僅憑我們的貨物沒有丟就斷定我們是奸細嗎?”欒羽沒有絲毫的慌忙,“在下聽說魯正陛下為人豪爽,招募天下英雄,既然開關放人,說明魯正陛下魄力十足,倒是沒有想到,原來這只是一個幌子,難道只是為了貪圖我們的這一點貨物與錢財不成。”
“大膽。竟然侮辱我國陛下!”
“閣下可有證據說我是奸細,我們只是商人,來販賣一些糧食罷了。若是魯國容不下我等。我們自會去別的國家,告辭了。”欒羽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
“閣下且慢。”就在這時,一道略微有些粗獷的聲音傳來。
欒羽抬眸看著從城內走出來的人,一襲盔甲,面容憨厚,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
“將軍。”那些守衛跪在地上行禮。
“都起來吧。”那位將軍策馬而出,面帶笑容。“閣下可是話里有話啊。”說著朝著欒羽身后掃了一眼,五車的糧食,卻僅僅只是四五百人的隊伍,“不知是閣下運氣太好,還是閣下的本事太強。居然會平安來此。”
“自然是藝高人膽大。”欒羽狂傲的笑道,“在下曾經也行走江湖,草莽之人倒也結識不少,見了在下也都會給幾分薄面。”
“閣下來自姜國何處?”
“姜國邊境之地,離成陽城不遠。怎么?難道將軍也懷疑在下是奸細嗎?”欒羽有些不悅的說道,“這還未入城便被懷疑了是奸細。那入了城是否要身首異處了?”一挑眉頭,“還是將軍打算將在下留在這里?”
“小兄弟說笑了,本將軍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有些驚奇罷了,畢竟,如今的路可是不好走啊。”將軍說道,臉上除了笑容。沒有絲毫別的情緒流出。
“好不好走就要看是誰了,將軍以為呢?”欒羽略微抬著下巴。
“看來小兄弟是對自己的本事很有自信了?”將軍問道。
“不瞞將軍,在下曾經受過傷,至今未愈,若不是手下的這幫兄弟,怕是也走不過來,在路上就會被匪人劫了。”欒羽實話實說。沒有絲毫的隱瞞,但是她越是這樣,對面的那人便越發的拿捏不準。
“小兄弟可有興趣入城一敘?”
“早就聽說將軍是說理之人,乃是一名名將,如今一見,果然如此,辰軒佩服。”欒羽抱拳說道,“求之不得。只是將軍可不要為難我的這些兄弟啊。”
“小兄弟說笑了。”將軍笑道,“請。”
“將軍請。”欒羽也是爽朗一笑。
“還不知將軍姓名?”路上,欒羽與那位將軍并行。
“姓段,單名一個躍字,不知小兄弟……”
“在下欒辰軒。段躍將軍,久仰大名啊。”欒羽敬佩的說道。
“哦?辰軒小兄弟聽過我的名號?”段躍饒有興趣的問道。
“聽過,自然是聽過。雁城可是一座要城,魯王能派您來鎮守城池,難道不是因為將軍英武過人嗎?況且,在下也曾經聽說過,雁城的將軍為人忠誠,明理。”欒羽眨眨眼睛說道。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聽過。”段躍笑道,也沒有生氣。
“將軍不要怪在下孤陋寡聞便可。”
“辰軒小兄弟哪里的話,你剛剛說了本將軍明理,若是怪了那不就是無理了嗎?”段躍哈哈一笑,“地方到了,今日倒要和辰軒小兄弟喝一杯了。”
“好啊,就是怕段將軍的酒滿足不了我的嘴啊。”欒羽跟著段躍一起下了馬。
“來人,去備酒菜,把本將的好酒取過來。”
“是。將軍。”……
欒羽和段躍相對而坐,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色的小菜,濃濃的酒香彌漫,欒羽抽抽鼻子。
“將軍的酒果然是好酒。”黑色的眸子里散著亮光。
“辰軒小兄弟來我雁城意欲何為?”段躍的臉上沒了笑容,嚴肅的問道。
欒羽將手放在琴盒之上,含笑看著段躍,“若是我說是來殺將軍的呢?”
段躍眸子一縮,面上帶著一絲冰冷,與欒羽對視著,而欒羽卻也是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黑色的眸子里好似蒙著一層薄霧,段躍竟是從那里面看不到絲毫的驚慌。
“好。”段躍猛的一拍桌子,“哈哈哈,好久沒有見到這樣有膽色的年輕人了。”
欒羽始終都是滿臉的淡然,“辰軒是來投靠將軍的。若不是碰到將軍這樣的明人,在下也不敢如此有膽色。”
“辰軒小兄弟,如今齊國五分天下,我魯國最弱,為何你會來魯國?”段躍問道。
“既然魯國最弱,那為何將軍不去投靠別的國家?齊國名正言順。歷史悠久,是個好去處啊。”欒羽反問一句。
“這魯國的地方,是我們兄弟一同打下來的,我生是魯國的人,死是魯國的鬼,背棄了魯國,豈不是天理難容嗎?”段躍義正言辭。忠心耿耿。
“呵呵,段將軍,我說了我是來投靠將軍的,而不是來投靠魯王的。”欒羽笑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段躍霎時便寒了臉龐,“魯王陛下是君。我是臣,辰軒,你要明白這一點。”
“我問段將軍一句話如何?”欒羽也不介意。
“說。”段躍不知她賣的什么關子,
“若是有一天,魯王要殺將軍,將軍說。您的心腹,是救您還是不會救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段躍說出這一句話后,便沒有了話說。
“段將軍知道。君是君,臣是臣,但是也要看,是誰的臣。我欒辰軒。是來投靠將軍的,而不是來投靠你們的魯王的。”欒羽起身說道,雙手負在了身后,神情桀驁。
“你說這話難道不怕我殺了你?”段躍手撐著桌子站起身,目帶殺氣。
“自然。說了那自是不怕。”欒羽勾起嘴角,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我只是來投靠將軍的。做將軍的幕下之賓。”欒羽抱拳彎腰行了一禮,“若是將軍容不得在下,是殺是剮,辰軒絕無怨言。”
“天下這么大,名將那么多,為何你偏偏選我?”段躍不解,他素來惜才,這樣的人他怎舍得斬?而且他自認也算不上一代名將。
“段將軍可認得夜明常?”欒羽說道。
“明常!”段躍一驚,“你是如何認識他的?你是來殺魯王的?”
“不是。”欒羽搖搖頭,“是夜兄不放心將軍,所以讓我過來的。如今他在一座深山中做了一個小小的土匪,辰軒來時,也是托了夜兄的福所以才一路平安的。”
“明常居然去做了土匪。”段躍坐在凳子上,“既然你是明常的兄弟,那便留下吧。他不放心什么?”
“自然是不放心段將軍和李墨將軍了。”欒羽面帶擔憂,“夜兄怕兩位將軍在魯國有危險。”
“應該不會。”段躍說道,“陛下既然讓我駐守雁城,那就算是對我的信任了,又怎會加害于我。”
“將軍難道不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伴君如伴虎嗎?縱使是魯王沒有那個意思,但是讒言難防啊。夜兄也是未雨綢繆。”
段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倒入了口中,又倒了一杯,連喝了四杯酒,“想當初,我,李墨,林中還有陛下四人,是多么的痛快啊,想不到今日,有了權勢,卻是到了這種地步。”
“狡兔死,走狗烹。自古皆有,咱們的這位魯王怕不是什么重情重義之輩吧。”欒羽冷聲說道。
“不可胡說。”段躍低喝一聲,“若不是看在明常的面子上,僅憑你這一句話我就可以把你殺了。”
“是辰軒失言了。”欒羽舉起酒杯,“剛剛將軍喝了四杯,辰軒自罰六杯好了。”話落,一連喝了六杯酒,只是看她的模樣不像是罰酒,“好酒。”放下酒杯,臉上露出一抹欣喜。
“你這孩子……”段躍是不知說什么好了,這哪里是懲罰,“倒是和明常一個性子,只是他的酒量不如你好罷了。”
“那是,夜兄的酒量還不到我的一半。”欒羽嘿嘿一笑,摸摸自己的臉頰,“只是一沾酒就臉紅的毛病卻是改不了了。”
“好酒量,怕是我也喝不過你吧。”段躍哈哈一笑,其實他也沒有多少的不快,也沒有怪罪欒羽的意思,“喝醉了就留在這里,你的那些兄弟我自會好好安排的。”
“好啊,那就怕段將軍的酒夠不夠我喝了。”欒羽咧唇一笑,“段將軍,辰軒敬您一杯。”
“好,干!”段躍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仰頭喝酒的時候,眸子里卻是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