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欒羽離開,直至不見了她的身影,邁過門檻,回頭看了看禁錮自己五年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蘇華,呵呵,咱們老朋友也該見見了,不管怎么樣也是夫妻一場。”抬頭迎著陽光,微微瞇起雙眸,嘴角帶著解脫般得笑容。
“小羽……”悠然漫步的人聽到前方傳來的有些焦急的聲音,抬頭望去,安洛滿臉的焦急,“你去哪里了?”上下打量著她,直到看到她沒事才松了一口氣。
“我不是有你的令牌嗎,能有什么事?”拿出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結(jié)束了?”
“嗯。你先收著吧。帶你去藏書室?”詢問道。
欒羽遲疑了一下,收回令牌,“好。”
走在皇宮之中,不時的遇到侍衛(wèi)和宮女太監(jiān),似乎每個人都認(rèn)識這位英偉不凡的年輕相爺,總有對他行禮的人,連帶著欒羽也跟著他沾了一點光。忽視了那些或嫉妒或探尋或驚艷的目光,她一直都垂眸跟在安洛的身后,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與此同時,相府之中卻是掀起了一絲殘暴的漣漪。
惜芙趾高氣昂的看著地上的女孩兒,眸子里閃過一抹暢快的興奮。“果然什么樣的主子養(yǎng)什么樣的奴才,什么東西你的爪子都能伸嗎?”手中把玩著一支精致的玉釵,只看色澤以及做工就知道價值不菲。
“你憑什么說姐姐?”不顧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夕顏怒瞪著惜芙,“不覺得自己齷蹉嗎?”
“你說什么?”攥緊拳頭,臉上露出一抹猙獰,“我倒要看看那個狐貍精怎么包庇你這個小偷。”看了一眼手中的玉釵,又露出一抹笑容。
“你得了失心瘋吧。”一道白影掠過,夕顏只覺得身子一輕,轉(zhuǎn)眼落進(jìn)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笨妞,怎么離開這么一會兒就掛彩了。”抱著夕顏坐在椅子上,神情寵溺。
“你在說誰?”惜芙的臉色再度變得難看。
“地獄無門,你偏偏自尋死路,即使安洛問起來,我也有理由為自己開脫了吧。”摁住夕顏的頭,讓她埋在自己的胸前,“說吧,哪只手打的我家笨妞?”斜睨著她,清秀的臉蛋兒上浮現(xiàn)一抹妖異的笑容。
“懂不懂得尊卑,你只是一個下人。”聲音有些走調(diào),她似乎忘記了,她也不是這相府的主人。
“你亦只是人家的玩物罷了。既然不說,那便不要怪我了。”垂下眼眸,手里甩出一把匕首,“叮”刺中了一枚玉佩,玉佩應(yīng)聲而碎,匕首的去勢稍緩卻還是朝著惜芙的右手射去。驚恐的睜大雙眸,眼前一花,匕首擦著她的衣袖飛過去。
“多管閑事。”墨瑾撇撇嘴,夕顏從他的懷里抬起頭來,臉上的緋紅不知是被打的還是羞的。
“相府之中,不宜見血。”安恪抱著惜芙,沒有要撒手的意思。
“你要護(hù)著她了?”一挑眉毛,帶著笑意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思到底怎樣。
“惜芙終究是我哥帶回來的人。”沒有正面回答,既不否認(rèn)也不承認(rèn)。
“想不到你們兄弟兩個都是多情的護(hù)花人。”譏諷的一笑,抱起夕顏,“笨妞,我給你上藥。”
“嗯。”乖巧的環(huán)住他的脖子,羞的耳根通紅卻仍是沒有放手。
“安公子。”等到兩人走遠(yuǎn)了,惜芙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樣,媚眼含春,嬌艷欲滴,“謝謝安公子。”
“那你要怎樣謝我呢?”勾起一抹邪笑,攬著腰肢的手臂緊了幾分,使得惜芙貼近了他幾分。
“全憑公子做主。”含羞帶怯,欲拒還迎,如水般得眸子滿溢著愛意。安恪突然覺得心中有些厭惡,放開她,臉上瞬間恢復(fù)了冷淡的模樣,“不要招惹羽姑娘,不然死了可沒有人會想著跟你報仇。”
雖然不清楚安恪的變化,但是聽到羽姑娘三個字,她的妒火噌噌的往上躥。“是。”低眉順眼,垂著的頭遮住了眼中嫉恨的光芒,我哪里比不上她?恨恨的想到,這句話若是讓別人聽見,定會反問她一句,你哪里比得上羽姑娘?
據(jù)說當(dāng)晚相府遭賊潛入,惜芙姑娘很不幸的遭賊人殺害,死的很慘,雙手都被砍斷了。只因不在府里的相爺沒有受到傷害,也沒有什么損失,只是死了一個無關(guān)輕重的小人物而已,所以這件事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相爺為何沒有在府中,有人說,相爺受當(dāng)今陛下器重,留在宮中秉燭夜談,也有人說,相爺喜歡一美若天仙的女子,為了討佳人歡心,特向陛下請了一道旨意,讓女子在宮殿中留宿,圓了女子對皇宮的向往。
其實的確是有一美若天仙的女子,安洛也是陪在她身邊,不過這里可沒有高床軟枕,佳人在臥,也沒有華麗堂皇的宮殿,有的只是濃重的書香味,昏暗的燭火,以及一些發(fā)霉的味道。
“還沒有看完么?”挑了挑燭焰,俯身對著欒羽說道。
“嗯。”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告訴你我來自雪山。”揉揉額頭,倒是想不到雪山是這樣的神秘,她一直都以為是因為草原人對爺爺?shù)淖鹁床虐蜒┥疆?dāng)做圣地的。
“我沒有貪圖你的意思。”緊張的解釋道。
“我知道。”點點頭,合上手中的書,怪不得當(dāng)初皇晗的神色那么的奇怪。雪山、草原,是與四國并立的第五方勢力的存在,欒羽從小在那里長大,自然知道,草原沒有一支可以和任何一個國家抗衡的軍隊,雪山之中也沒有秘密的軍事重地,她也沒有聽爺爺說過雪山有著什么神秘的武器。可就是那樣一片小小的地方,另的野心勃勃的四國都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因為在他們的心目中,雪山與草原就是死亡的代名詞。
三百年前,天下初定,時有蘇、熙、莫三國鼎立,莫國兵強(qiáng)馬壯,疆域遼闊,鐵騎踏遍大陸,四處征戰(zhàn),歷時二十年,未并之國,只有蘇、熙二國罷了。莫國之主寵愛宮妃,宮妃名為晴,生的天姿國色,只因她隨口說了一句雪山上的雪蓮是極美的,莫國之主便揮師草原,人口尚不足三萬的草原卻在世人憐憫哀嘆的目光中使莫國鐵騎雄兵覆滅半數(shù)之多,莫國國力大減,時遇內(nèi)亂,一分為二,為今之姜、齊兩國,四國鼎立,就此成形。
“安洛,你知不知道百年前的那段空白是什么?”在蘇國的史書上有六年的空白,只是被一句“國中動亂”帶過了,沒有詳細(xì)的記載是什么樣的動亂,只是在那之后,蘇同成為了蘇國的天子。
“空白,六年么?”嘆了一口氣,“我曾經(jīng)查過,只是當(dāng)年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不只是蘇國那六年是空白的,其余三國也是一樣。沒有人知道當(dāng)初發(fā)生了什么。那是一個謎,或許只有歷代的君主才知道真相吧。”
“莫國,那是一個怎樣的國家?”居然能將亂世統(tǒng)一,可惜終是為了一個女人斷送了自己的江山。
“很強(qiáng)大,我一直都懷疑史書上的記載,莫國的君主,不像是那樣一個魯莽的人,或許另有隱情,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對于那個晴,我很好奇,也曾經(jīng)查找過她的資料,可惜,一無所獲。”
“只有一個名字,一個宮妃的身份么?”眸色轉(zhuǎn)深,伸手握住自己的手腕,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既然莫國是姜國和齊國的前身,那么自己是不是要去那里走一趟?還有熙國,這可是和莫國可以相提并論的老牌國家了。
“夜深了,不要太晚。”
搖搖頭,“我快要走了,多了解一些終究是好的。”
“你要走?”訝異的看著她,“小羽,你是不是怪我?”焦急的抓住她的肩膀。
“怎么會呢。”拿開他的手站起身,“我還有很多疑問要去解開。”
“我可以幫你的,為什么非走不可呢?還有影閣,你遇到危險了該怎么辦?”他是不會同意的,也不會放小羽離開的。
“砰”屋外傳來一聲聲響,接著便是接連不斷,五彩的顏色照進(jìn)了屋子里,欒羽朝著外面投去疑惑的眼神。
“我倒是忘記了,今日是個好日子。再有三天就是當(dāng)今陛下的生辰了,宮里如今開始提前慶祝了,也只是一些下人和妃子自家的事情罷了。那煙花盛開的地方說不得就是陛下去的宮苑。”拉起欒羽的手,卻被她不著痕跡的避開,“出去看看吧。”許久也不曾見過煙火了,也有一些懷念。
站在空地上,夜涼如水,可終究寒氣侵不到她的身子,抬頭看著天幕,一朵朵艷麗的花朵轉(zhuǎn)瞬即逝,聽著煙花綻放的聲音,耳邊似響起了笑聲,得到寵幸的終是高興的吧,那么失寵的呢?腦海里浮現(xiàn)冷蝶的面容。
“安洛,你知道冷蝶嗎?”
安洛一怔,“冷蝶?皇后?聽說過。”點點頭,“據(jù)說是一位奇女子,可惜在她不受寵的當(dāng)日她的家族也銷聲匿跡了。”
“銷聲匿跡?”疑惑的側(cè)頭看著他。
“對,銷聲匿跡。說實話,如今的陛下之所以能夠取得皇位還是因為冷蝶的家族。冷家在先皇的時候就是一個神秘的家族,皇室之人見到冷家的人也要給之三分面子。但是奇怪的是,冷家無一人在朝為官,也只有冷蝶一人嫁于皇室,知道陛下繼位,才知道冷家到底是有多大的能量。這是一個沒有國界的家族,它的神秘,可以與雪山相比了。”
欒羽沉默了,她想不到冷蝶既然有這樣的背景,忽然間覺得冷蝶似乎隱瞞了她許多,絕對不是那么簡單的從她的話語中推測出她的腕間有著印記。“我曾經(jīng)見過那幅畫。”北辰軒的話在腦海中乍然響起,難不成,她也見過?心中驚疑不定,拳頭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小羽,怎么了?”關(guān)心的望著她,開口詢問道。
“沒什么。”壓下心中的波瀾,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望著夜空的煙火,她突然很想見一見北辰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