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殿的中央,可以說是萬眾矚目,他的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居然沒有想到真的能夠看到她。“陛下,來時遇到了土匪,倒是不想將陛下的壽禮遺失了,熙澈深感慚愧,今日只能以琴曲來恭祝陛下了。”
“無妨,倒是你沒有受到傷害吧。”不在乎的,很是大度的笑了,也表達了自己對小輩的關心。
“沒有。只要陛下不要怪罪熙澈便好。今日熙澈只是以一個晚輩的身份來的,雖說父皇已退位,但還是掛念著陛下的龍體。”
“你父皇可還好?”臉上露出一抹思念。
“年紀大了,有些看不清東西,自是比不上陛下。”不知是謙虛還是什么,雖然話沒有失禮的地方,但是聽在耳中還是有些別扭,“熙澈獻丑了。”
有內侍抬了一張桌子,搬了一張矮凳,熙澈身后的仆人將琴放在桌子上。
看了欒羽一眼,眼眸中有掩蓋不住的思念。欒羽垂下頭,喝著杯中的茶水,安洛不悅的皺皺眉,他不喜歡熙澈看著小羽的目光。
琴聲在大殿中回蕩,一片其樂融融的太平盛世,想必這是一首歌功頌德的曲子。彈的既是極好,欒羽倒是詫異他有這樣的本事,一個男子,居然在琴技上有這樣深的造詣。不禁坐直了身子,眸子里一片贊賞,安洛有些別扭的挪了挪屁股,心中泛起酸澀,看著熙澈的目光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又看看欒羽,發現她還是欣賞著曲子,心中嫉妒,“小恪的曲子可比他要好聽多了。”說不出話中是什么感覺,欒羽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安恪比不上他。”中肯的評價,雖說相貌她不敢說第一,但是琴技,她有那個自信,沒有人比她更精通,也沒有人會的曲子比她多——笑話,中華上下五千年,誰能比得上?
一曲畢,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澈兒有心了。”蘇華高興的贊了一句,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對后輩的感謝,“落座吧。”看了一眼那空著的座位。熙澈微微一笑,走到欒羽的身邊,“我可以坐在這里嗎?”嘴里說著,卻有人將凳子放下。
“沒有地方了。”撇撇嘴,有些無語他的厚臉皮。
“我不在乎,”坐在末座,還是自己添的座位,霎時大殿之中議論紛紛。
“澈兒認識?”蘇華這才發現了不起眼的欒羽,只是距離遠些,燈光晦暗,看不清面容。
“認識,我愛慕的女人。”目光一片柔和,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彎腰行禮,“請求大蘇陛下將欒羽姑娘嫁于朕為妻特種兵皇后,駕到!。”滿座嘩然,欒羽唰的一聲站起來,隱在陰暗出的容顏霎時暴露在了明亮的燈火中,嬌顏含怒,樸素的衣衫竟也美得讓人移不開雙眸,想不出,若是她精心裝扮又會是怎樣的漂亮。
蘇華眼中的驚艷一閃而過,卻是不肯移開落在欒羽臉上的目光,冷蝶譏諷的一笑,垂頭喝著杯中的酒。
“這……”有些為難,實際上還不是想要收入自己的**,熙澈心中暗罵臭不要臉,臉上卻是一片真誠,直起身,誠懇的看著蘇華,“我熙國愿與蘇國聯姻,永結秦晉之好,互不侵犯,相扶相持。”
“聯姻不是皇家的事嗎?我倒是想不到在下一介平民也牽扯進來了。”欒羽繞過桌子走到熙澈面前,清冷的目光讓他發寒。
“放肆。”酸腐的老臣拍桌而起,“陛下在這里豈容得你放肆。”
“老東西,閉嘴。”凌厲的視線狠狠的瞪著老臣,又氣又怕,老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只怕就此嗚呼一聲氣出了心臟病。她生氣了。熙澈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怒氣,心中發虛。
“熙皇倒是晚了,小羽是我的未婚妻子。”安洛也是滿臉的敵意。
“是嗎?”熙澈沒有理會他,只是看著欒羽,“你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不是。”否定了,她不想自己的身上貼上任何人的標簽,只是權宜之計她也不會允許。
“小羽說不是呢。”嘲諷的看著安洛,安洛則是苦澀的看著欒羽,“哪怕是假的,你也不愿意承認嗎?”
“我怕有人會生我的氣。”揚起一抹笑容,冰冷的笑容染上了一絲暖意。安洛迷惑,熙澈辛酸,晨翼的主子嗎?她終究是喜歡他的?可是這樣放棄甘心嗎?他是一國之主,若是連一個女人都得不到,他這高貴的身份還有何用,更何況……眼眸中閃過一抹堅定。“請陛下賜婚。”揚聲說道,“難不成陛下做不了主?還是小羽不是蘇國的人?”
“小羽自然是蘇國之人。”安洛搶在欒羽的面前開口,以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自然是會說實話的,可是,這可是宮里,四國之人都在,就憑欒羽這一張臉必不是無名之輩,一些隱居深山的話也就在江湖之人間客套一下,在這皇宮里是行不通的,若是說出來自雪山……安洛身體緊繃,他都想不到會有怎樣的后果。察覺到了他的緊張,欒羽抿抿嘴沒有否認。
“這樣便好了,請陛下賜婚吧。”熙澈很滿意。
“這件事朕倒是做不了主,還要看人家姑娘的意思。”這話假的,恐怕連他自己都不信吧。
“陛下這話可說錯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都是陛下的臣子,哪有做不得主的道理,若是陛下擔心小羽出身,封一個郡主便是了,難道陛下不想你我兩國永結之好么?”熙澈咄咄逼人,一步不退。
蘇華面色難看了幾分,若是不答應倒還真顯得他這帝王無用了。
“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么做。”淡然的站著,欒羽輕聲開口,“我不會嫁給你。”目光又轉向高位的蘇華,“你沒有資格決定我的婚事。”高傲的抬著下巴。
“放肆。”蘇華怒極,額上青筋暴起。
“是啊,你有什么資格決定小羽的婚事呢?”一直沉默不語的冷蝶終于開口了,懶散的靠在椅背上,笑的魅惑,“我的,陛下。”側眸望著蘇華,看的他心中發涼,“蝶兒……”
“閉嘴吧。”冷聲喝道,扔出手中的酒杯,正好砸在了正宮皇后的身上,未喝完的酒水灑在她的衣服上,驚呼一聲站起身,憤怒的看著冷蝶。
“呀,真是對不起了調春。”沒有絲毫抱歉的意思,“看著你那身衣服礙眼。”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在燈火中,欒羽看到她的臉頰似乎蒼白了幾分。
“你……”皇后怒極。“夠了。”蘇華陰沉著臉打斷她的話,“你想怎樣?”目光灼灼的看著冷蝶,似要將她看穿,可是他失望了,冷蝶溫柔的笑著,眸子里一片平靜。
“小羽可是我的姐妹呢。熙皇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想要娶了她么?手段還真是……”譏諷的笑著,“卑劣呢。”
“為了她,縱使卑劣又何妨呢?您說對不對?前皇后。”自然不是姓氏“錢”,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嘲諷,但是卻另的冷蝶面色一變。
“縱使卑劣又何妨。”冷蝶恢復了笑瞇瞇的模樣,“熙皇真是一片癡心啊。”似是贊嘆又似嘲諷,“若是不答應呢?”
“呵呵,這要看陛下的意思了。”意味深長的看了蘇華一眼,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朕來了許久,陛下可是都不知道呢,真是令小侄心寒啊。”蘇華變得臉色,事實上不止是他,只要是大蘇的人都變了臉色,赤裸裸的威脅。安洛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引起了憤怒的眾人的注意。
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那一襲紫色鳳袍的女人身上,蒼白的臉頰上,嘴角的血跡觸目驚心,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眼里只有蘇華,“你這生辰,怕是要染上血了。”虛弱的一笑。蘇華面色鐵青,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洌,帶我走吧。”看著屋頂,輕柔的話語帶著報復后的快感。一陣風吹過,霎時大殿之上一片慌亂,一襲黑衣的男子無聲無息的落在冷蝶的身邊,冷硬的臉龐在看向懷里的女人的時候露出一抹柔和,“你終于是肯跟我走了。”聲音有些嘶啞,似乎是長久不說話所致。
“可惜,你帶走的是我的尸體呢。”歉然的一笑,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無視周圍明亮的刀劍。“蘇華……”她直呼當今天子的名諱,“你要留下我們嗎?”笑的溫柔,但是蘇華卻清晰的看到了她眸中的嗜血。
“退下。”嘩啦,周圍的侍衛散開,“冷蝶……”
“你記住我了對不對?”嘴角的鮮血不停的流出,染濕了她和男子的衣襟,“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在別人的懷里?”聲音有些高,所有的人都聽了一個清清楚楚,“我不稀罕入你皇家的陵墓,也不稀罕你蘇華皇后的頭銜,我半生榮辱都與你相伴,舍了一心疼我愛我的人,跟著你奔波,蘇華,你可對的起我。”閉上明亮的雙眸,睜開,看向欒羽,“小羽,姐姐很舍不得你,謝謝你答應我來這場宴會。洌,以后聽她的。”纖細的指指向欒羽,被稱為洌的男子點點頭,“知道。”簡短明了,此時的欒羽尚還不明白,冷蝶是將一個怎樣的人交給了她。
“羽姑娘。”抱著冷蝶走到她面前,無一人阻擋,事實上就算想擋也沒有人能夠擋的住,極快的速度,只是眨眼就到了欒羽面前。讓冷蝶靠在他的懷里,拿出插在腰間的短笛交給欒羽,“這根笛子只能發出一個音調,是我的信物,羽姑娘且帶著。”欒羽看了一眼笛子,又看了一眼冷蝶,“你說讓我去為你上柱香,原來你不進皇陵的。”
“那樣的地方怎能容得下我。”冷蝶笑道,“收下吧,我的心意。”
“謝謝。”接過短笛,“你有個好的歸宿。”看著兩個人,或許冷蝶嫁給了他終會不同吧。
“蘇華,你的皇后,我可帶走了。既然皇后沒了,那你便在冊封一個吧。”留下一句莫名的話帶著冷蝶飛身離開,所有的人尚未反應過來就不見了他們的身影。
“啊!”一聲驚恐的尖叫聲打破了這一份沉寂,高處的女人,眉心插著一枚銀針,死前臉上仍是嫉恨的神色。“砰”轟然倒地,這一場生辰宴會,終究成為了一個笑話。
前皇后被人帶走,現在的皇后身亡,于皇室而言,這是抹不去的恥辱,所以蘇華憤怒了,怒火中燒,一言不發的離開,欒羽能夠感到他的憋屈還有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