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昏沉沉的,胸口一陣陣惡心,卻感覺不到疼痛,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謝小玉不知道自己怎么還活著?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失去知覺多久了?更不知道此刻的狀況。
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這里是一個山洞,山洞很高,洞頂懸掛著一顆明珠,散發(fā)著和太陽一樣的光芒,多少有些刺眼。
“你總算醒來了。“旁邊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謝小玉艱難地轉過頭去,就看到一丈開外的地方盤腿坐著一個中年和尚,那和尚滿身血污,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有些是老傷,傷口已經(jīng)發(fā)暗,甚至已經(jīng)結疤了,還有一些是新傷,傷口還在流血。
“是你救了我?“謝小玉問道。
“你也同樣救了我,要不是你干掉了那個魔修,又重創(chuàng)了另外一個,這里遲早會被他們找出來。“那個和尚有氣無力地解釋道。
他沒說怎么救的,看他一身傷,顯然整個過程充滿了驚險。
“這里是哪兒?“謝小玉掙扎著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
“應該是一處隱秘道場,以前恐怕還沒人進來過,貧僧運氣不錯。“那個和尚居然還有精神開玩笑。
謝小玉狐疑地看著四周。他可不信,島上還有沒被發(fā)現(xiàn)過的道場。
這應該是一個很龐大的山洞,此刻他所在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因為角落那里有個通道,顯然能夠通到別的地方。
他雖然看不到整個洞穴有多大,卻可以聽到說話時的回應,從中可以判斷出,這個洞穴縱橫交錯,四通八達,還有水脈和外面相通。
這如果是一個很小的山洞,或許因為深藏地下,所以被前人漏過了,但是這么大的一片空間,絕對沒那種可能。
突然,謝小玉感覺這里有些不對頭,他的目光穿透了洞壁看到了外面。
外面就是剛才那個半山腰,他甚至還看到數(shù)百丈外,被他所傷的魔道真君正在盤腿打坐,此人胸前的傷口居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芥子納須彌。“謝小玉猛然間醒悟過來,他知道這個道場是怎么一回事了。
說到空間類的法術,佛門絕對超過道門,芥子納須彌就是其中的一種。
傳說中須彌山地面以上高八萬四千由旬,地面以下深八萬四千由旬,一由旬差不多有二十二里,如此巨大的須彌山可以放出一顆芥子里面,可見佛門的高明之處。
這個道場長寬也就幾百丈,遠沒須彌山那么巨大,布置這個道場的人實力就算打幾個折扣,遠沒佛陀那樣強悍,縮小之后的道場恐怕就和一塊石頭差不多大。
怪不得那個魔修放出無數(shù)毫光到處亂打。
“師弟果然高明。“那個和尚頗為嘆服,他也挺大方,隨口問道:“想看看嗎?“
謝小玉搖了搖頭,他可不想讓那個和尚以為,他對這個芥子道場有覬覦之心。
再說,此刻那個魔道真君就守在外面,他在這里恐怕要待不短的時間,想要參觀的話,有的是時間。
“我昏迷了多久?“謝小玉問道,他一邊問,一邊凝神內視。
“三天。“和尚答道。
謝小玉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進來的時候曾經(jīng)被提醒過,入口頂多可以維持二十二天,一旦過了日期,他就出不去了。
“你是哪座寺院的?“謝小玉又問道。
“郴州漢源府北龍山慈嚴寺,貧僧是那里的主持,法號慧明。“和尚雙手合什回道。
“連郴州都已經(jīng)知道普陀開啟?“謝小玉只能苦笑。
當初金光寺以辯論佛法的名義把大家召集起來,然后跑來這里,玩的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把戲,還把萬佛山附近所有佛修寺院全都拉了進來,就是怕大家各自行動,以至于走漏了消息,沒想到最后仍舊沒有保住秘密。
“那群邪修不也得了消息?“那個和尚不以為然地說道。
謝小玉無言以對,再說此刻他的心思也不在這里。他自己的事還頭痛不過來呢,剛才凝神內視,他發(fā)現(xiàn)那絲紅光居然滲透進了他的神魂之中。
他試著用琉璃寶焰佛光驅逐了一下,可惜紅光已經(jīng)和神魂緊緊相連,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神魂被污染,他就算轉世投胎,也同樣擺脫不了這東西,更何況他沒有把握死了之后,這絲紅光會不會阻撓他重入輪回?又或是魔化變異,將他變得魔不魔,鬼不鬼。
這絕對是一個大麻煩。
那個和尚看出謝小玉在煩惱些什么,但是他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以為謝小玉是為傷勢而煩惱。
那傷確實挺麻煩,魔道功法最讓他討厭的地方并不是威力強悍,而是傷口上會殘留魔神之力,謝小玉胸口上挨的這一下,就帶有血蝕,暗腐之類的力量。
“用不著擔心,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jīng)幫你處理過了,保證不會留下后患,說不定還會因禍得福。“那個和尚連忙安慰道,他突然站了起來:“我?guī)闳タ匆粯雍脰|西。“說著他在前面就走。
謝小玉只能跟著了。現(xiàn)在他對慧明和尚越來越有好感,這是除了普濟寺老主持之外,第二個給他好感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