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我在聽。”蒼瀾淵毫無被嫌棄的自覺,繼續摸上去。
“……你這樣我怎么說!……你既然抓了那么多拜月教的人,就將他們嚴懲,風聲越緊越好,再派侍衛大肆搜捕拜月教余孽,發通緝令,高價懸賞捉拿青藤,重壓之下,青藤走投無路,一定會找衛王商議對策,你既然讓人監視著衛王的動靜,如果真是他與青藤合作,就不可能一點都抓不到他的破綻……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木清洢驚覺這家伙已經欺到自己身上,又親又嗅,跟小狗一樣,她是氣不得也笑不得,拿他沒法子。
“有在聽,”蒼瀾淵在她脖勁間親了幾下,這才稍稍離開,眼里是明顯的贊賞之色,“清洢,你果然沒叫我失望,我明白你的意思,正合我意。”
木清洢得意地一抬下巴,那還用說,本人不說則已,只要一說,必定命中要害!
蒼瀾淵卻主動把她這個動作理解為想要親親,于是很配合地捏起她的下巴,深深吻下去。
“唔……”木清洢從來無法抵抗他對自己的親熱,很快就被他親到全身發軟,沉淪在這淡淡的荷花香里。喘不過氣來之際,她“悲憤”地想:怎么我出了主意,還是要被親,有木有天理……
既然木清洢的法子可行,而孝元帝也已密令蒼瀾淵全權做主對付拜月教之事,他也就不急著回宮,就以云州為中心,開始實施計劃。
一切都如木清洢所說,當通緝青藤、搜捕拜月教余孽的告示貼滿大街小巷之時,那些原本還替拜月教賣命的子民立刻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他們本就手無寸鐵,更沒有跟朝廷抗爭的理由和本錢,怎么可能真的不怕死。
更為可笑的是,原本他們結為一氣,共同對付府衙的人,可現在呢,卻是誰看誰都像拜月教的人,想要把對方扭送到官府去,情形可笑之致,更是使得云州地界人心惶惶,人心不穩。
不過,這些都在蒼瀾淵預料之中,也并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只要他派出去的人暗中加以控制,不會有事。更為有價值的是,子民們一看到府衙的重金懸賞,只要能提供青藤的藏身之處,或者能助官府將其抓獲,就會有一千兩黃金可以拿。
一千兩黃金啊,這可是普通人家一輩子都不可能得來的財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會不心動!于是乎,他們紛紛搶著擠到府衙向路天茗提供線索,但凡與青藤接觸過的人都能提供他的一些情況,甚至還有人說出了青藤之前幾個落腳點,總之再這樣下去,青藤是一定會被逼出來的!
似乎受到了云州緊張氣氛的影響,近日京城也是一片肅穆,走在大街上,都可見到來往路人行色匆匆,就算是熟人,見了面也只點頭打招呼,話都不多說一句。
衛王蒼鴻曦的府邸就在京城東街,看上去不是絕對的奢華,但也夠氣派,足見先皇對這個二兒子還是相當疼愛的,至于為何沒有將皇位傳給他,只怕也只有他們父子清楚了。
書房內,蒼鴻曦正揮毫潑墨,畫著一樹梅花,筆法不怎么樣,但他畫的很認真,眼睛都不眨一眨,似乎除了這張畫,他眼里再容不下其他東西一樣。
腳步聲傳來,侍衛將歡走了進來,“王爺,那邊又來密信了。”這是他與主子之間的暗語,所謂的“那邊”當然是指拜月教的青藤,以防隔墻有耳,被人聽了去,傳到皇上耳中,那還了得。
蒼鴻曦動作停了停,直起身來,神情淡然。他四十歲上下,生的身材高大,濃眉大眼,乍一看上去,氣息很正,一派淡泊名利的樣子。但實情如何,是天知地知他知,否則他怎可能跟拜月教的人合作,意圖不軌。
“不必理會,”蒼鴻曦扔下毛筆,根本不當回事,“現在風聲正緊,他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該到京城來,平日里自以為有通天本事,這回讓他知道厲害,晾他一陣再說。”
蔣歡道,“是,王爺。”
“爹爹!”歡快的童聲響起,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跑了進來,一臉的汗,“抱抱,抱抱!”
蒼鴻曦立刻露出慈愛的笑容,彎腰把男孩兒抱起,“燁兒最乖,來,親親爹爹!”
男孩咯咯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父子兩個歡笑不斷,相當溫馨呢。
其實,蒼瀾淵當初還是低估了拜月教的詭異,幾年前滅了他們全教之后,拜月教總壇也被他下令一把大火焚燒殆盡,只余斷壁殘垣,無法容身。但他卻想不到,拜月教既然存在百年,怎可能如此輕易就被連根拔起,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拜月教表面上被毀了,但他們在地下的地宮,卻仍舊完好無損,也成了幸存的拜月教人的容身之地,世人一時又怎能得窺。
地宮雖隱秘,更有機關暗道,尋常人就算進來,也是送死的局,但終年不見陽光,這些人又不敢輕易出去露面,除了青藤最近一直在云州活動,其余人還是要窩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苦苦等待翻身的機會,個中苦楚,非常人所難想像。
此時,教中幾位首領正圍坐在一起商議對策,重傷才愈的青藤冷著臉坐在上首,燭火映照之下,他慘白的臉泛著詭異的黃色,猶如地獄來客。
半晌之后,仍舊無人開口,他冷聲道,“眾位有什么對策嗎,難不成要一直這樣僵著?”
“還不是你,時機未到,就去招惹蒼瀾淵,結果怎么樣,把他惹急了吧?”一名胡子拉碴的大漢沒好氣地搶白幾句,也不怕給人難堪。
另一個秀氣少年也賭氣般道,“可不是說,還說自己的血咒之術有多厲害,必定能成功,卻被人輕易化解。蒼瀾淵現在不給我們活路,我們還能有什么對策!”
“就是!”
“夠了!”青藤氣極,一個巴掌拍在桌上,震得人耳朵嗡嗡響,“現在來放馬后炮,有個屁用!當初我提出此計時,你們都是贊成的,現在計劃失敗,又都來怪我,憑什么?”
幾人懾于他武功高強,又是教主的徒弟,都忿忿然住了口,表情卻是不服的。
青藤咬牙喘息一陣,面上雖怒,心中卻是陣陣悲哀,事到如今,拜月教就只剩下他們幾百人,而且人心渙散,早已不是一心,照這樣下去,根本救不出教主,早晚會被蒼瀾淵給滅掉!
“事已至此,多說何益,”青藤勉強按捺住怒火,“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救出教主,我亦死而無憾。”
“說的輕巧,怎么救?”秀氣少年冷笑一聲,“九重宮禁森嚴,步步殺機,就憑我們這些人,進的去嗎?”
“當然還要找衛王,”青藤眼中現出殺機,“他要跟我們合作的,不是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衛王此人,不太靠得住。不過事已至此,已無其他法子可想,只能賭一賭了。
云州驛館內,原本應該最忙的兩個人卻是無比的悠閑,蒼瀾淵和木清洢在院中小桌旁喝茶吃點心,隨意聊天。
墨玄坐在木清洢另一邊,雙手托著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些奇怪。
木清洢用手肘撞撞他,“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墨玄小小的眉頭皺了皺,“姐姐,我可能又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怎么了?”看他這么為難,木清洢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是不是有什么麻煩的事?”對于龍神來說很麻煩的事,對世人還說,恐怕是無論如何也解決不了的吧,會是什么?
“有些麻煩,不過告訴你也沒用,我自己去處理,”墨玄說這話時口氣很足,跟他的外貌極不相稱,讓人感覺有點滑稽,卻又笑不出來,“這次可能要幾個月時間,我真舍不得離開姐姐。”
蒼瀾淵哼一聲,“你要走就走,說那么多廢話有什么用!清洢是我的妃,與你何干!”別說幾個月,永遠都別再回來才好!神仙不是不能有七情六欲嗎,怎么這一位如此多愁善感,到底哪里有神仙的樣子。
木清洢白了蒼瀾淵一眼,雖然不滿于他用語太刻薄,但也覺得墨玄過于信賴她,并不是一件好事。話說回來,或許是因為他的龍珠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她還真得快點練成馭龍訣,把龍珠還給他才成。“瀾淵亂說的,墨玄,你別往心里去,自己小心點,知道嗎?”
“我知道,”墨玄咧著小嘴一笑,才不理會蒼瀾淵是哪棵蔥,“那我先走了,姐姐,你多保重……太子殿下,不準欺負我姐姐,不準讓她傷心,不然我會把她搶走!”
“你沒這機會,”把心愛這人攬進懷里,蒼瀾淵神情傲然,“我保證。”
“好了好了,”木清洢拍掉蒼瀾淵的手,“墨玄,有什么事我們能幫忙的,盡管說。”
“我知道,”墨玄起身,“那我走了,再見。”他倒是干脆,說走就走。
蒼瀾淵頓時心情大好,“終于走了個礙事的,我們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木清洢腦中現出某種畫面,臉紅到耳根,叱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只想著那些事,拜月教的事不用解決了嗎?”
蒼瀾淵故做不解,“我說的就是拜月教的事,怎么,有問題嗎?”
你……
知道自己又被涮了,木清洢氣的跳腳,“蒼瀾淵,叫你占我便宜,看招!”說罷整個人都撲過去,氣勢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