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漓匆匆回府,風暮立即迎了過來,擔憂地問道:“今日怎么這么晚才回來,莫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木清漓搖了搖頭,臉色卻是無比凝重:“不是朝中出了事,而是靜兒出事了。”
“什么?你昨日不是說靜妃娘娘已經將解藥給太子服下了嗎?難道是被太子妃發現了?”風暮說出心中的擔憂。
木清漓卻是苦笑道:“我想你說的沒錯,只怕靜兒的給太子解藥的是,這太子妃一定是知道了。否則,她又怎么會陷害說她流產是靜兒故意的,害的靜兒被關進了天牢。”
“你說什么?姐姐被關到了天牢?”墨玄突然從屋子里沖了出來。
木清漓連忙搖頭,否認:“沒有,你聽錯了……”
“你不要騙我,我只是沒了靈力,還沒有聾。”墨玄臉色鐵青,不由分說地說道:“我現在就去救姐姐。”
他剛才在屋子里可是把一切都聽的清清楚楚。他早就說過了,姐姐根本就不應該進宮,現在這蒼瀾淵的毒還沒解干凈,反倒是把自己送進了天牢。
“墨玄你不要這么沖動……”木清漓眉頭緊擰,連忙追了上來。
“龍神大人……”風暮也不放心地跟上來。
墨玄煩躁地回頭,吼道:“姐姐都被關入天牢了,你們還讓我不要沖動?難道你們真的想看到姐姐死了才滿意?”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木清漓忍不住皺眉,老實說道:“我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你現在這樣子根本就不能出去。”
墨玄哪里聽的進去,只見他跺了跺腳,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就要使用靈力,可卻是突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龍神大人……”風暮驚慌喊道。
木清漓卻只是嘆息道:“別緊張,他現在的體力根本不足以支撐靈力的使用,所以才會一下子昏過去,休息一會就好了。”
說著,上前扶起昏睡過去的墨玄,朝屋子里走了去。
風暮連忙跟上去,卻忍不住擔心道:“現在怎么辦?要不我去一趟天牢,去把娘娘給救回來?”
“不行。”木清漓毫不遲疑地搖頭。
“將軍且放心,天牢我很熟悉,所以……”風暮以為木清漓是擔心他的安危,連忙說道。
沒想到木清漓卻搖著頭反問道:“你以為你現在這樣跑去天牢,就算你躲開了所有的守衛,靜兒就一定會跟你回來嗎?”
“這……”風暮一時無言以對。
木清漓一邊將墨玄扶到床上躺好,一邊繼續說道:“其實以靜兒的身手,如果想要跑,宮里的那些守衛根本就不可能將她押入天牢,想來她是不愿意就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逃走。畢竟,這害太子妃懷中龍嗣的罪名可不小,靜兒她還得為鴻軒考慮。”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風暮知道木清漓說的再理,卻還是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們現在在宮外,根本就無法插手去查清此事,如果不去強行救人,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靜妃受苦吧?
木清漓眉頭緊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許久,才突然靈光一閃道:“對了,我收到消息聽說皇上皇后這一兩日便會回宮,也許鴻軒可以求得皇上皇后相助。”
風暮挑了挑眉,暗暗握緊拳頭。
雖然說木清漓說的這個辦法并沒有太大的把握,可眼前,他們卻也是別無他法,也唯有祈禱皇上皇后能夠鼎力相助了。
皇宮中,鴻軒一覺醒來卻沒有看到朱靜的身影,不由得耍起脾氣。
“娘親了,我要娘親……”
憐兒慌亂地進了內殿,連忙安撫道:“長孫殿下醒了,讓奴婢伺候殿下更衣吧!”
鴻軒卻一臉固執地嚷嚷:“不要,我要娘親,你快點叫娘親過來……”
“這……”憐兒一臉的為難,眼神閃爍。
鴻軒頓時心生警覺:“是不是娘親她出什么事了?”
憐兒終究是忍不住,眼淚啪啪直掉,“娘娘,娘娘她……”
“娘親她到底怎么了,你快點說呀!”鴻軒急得滿臉通紅,顧不上沒穿衣服,一股腦地從床上跳了下來。
“娘娘她被太子殿下下令關入天牢了。”憐兒抽泣道。
鴻軒大驚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怎么可能?昨晚還好好的,父親明明答應說過會和娘親還有我永遠在一起的,怎么會將娘親關入天牢?不可能,憐兒你是不是聽錯了?”
憐兒一臉的委屈,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憐兒不敢欺騙長孫殿下,這確實是事實。雖說憐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過聽太子妃身邊的宮人說,靜妃娘娘害得太子妃流產,所以太子殿下惱羞成怒,就下令將娘娘關入了天牢。”
她何嘗不希望如長孫殿下所說,這一切都只是她聽錯了。
可事實如此,就算她不相信也改變不了什么。
“不行,我要去找父親問個清楚。”鴻軒不管不顧地就要往外沖。
憐兒連忙上前攔住:“不行,長孫殿下你不能去找太子。”
“憐兒你攔著我做什么?難道你忍心看到娘親被關在天牢里受苦?”鴻軒著急地問道。
憐兒忙不迭地搖頭:“憐兒自然不忍心。”
她恨不得此時此刻自己能夠替代靜妃娘娘去受苦。
“那你還不快點讓開。”鴻軒不耐地催促。
可憐兒卻固執地攔住前面,搖頭道:“殿下你就聽憐兒的勸,可千萬別去找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已經下令,說如果長孫殿下你替娘娘求情的話,就立即斬了娘娘。”
“什么?你說的可是真的?”鴻軒目瞪口呆。
憐兒卻重重地點頭。
她不過是個卑微的宮女,人微言輕自是救不了她家娘娘。這靜妃娘娘入宮時間不長,與這后宮之人本就無多大的交接,想來想去,唯一會替娘娘說話的人只怕也只有皇長孫殿下了的。
顯然太子也是想到了這一層面,所以特意讓人來傳了旨意,不容許皇長孫去求情。
她又怎敢讓長孫殿下去冒這個險?
“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娘親被關起來?”鴻軒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
就在這時候,鴻軒卻聽到自己宮中的嬤嬤慌慌張張的聲音:“長孫殿下可在?”
“進來。”鴻軒連忙說道。
嬤嬤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殿下,皇上皇后回宮了,宣殿下過去了。”
“你說皇爺爺回宮了?”鴻軒頓時兩眼發光,迫不及待地說道:“憐兒,快,快點跟我走。”
說完就要朝外沖。
憐兒自然明白鴻軒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攔下他。
“憐兒,你這是干什么?皇爺爺她們在這節骨眼上回來了,正是救娘親的好機會,你又攔著我做什么?你可別忘了,父親只是說不許我去求情,并沒有說旁人不可以。”鴻軒急得直抓頭。
憐兒忙不迭地點頭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知道你還攔著我?”鴻軒一臉的不高興。
憐兒無奈嘆息道:“可殿下你確定就要這般衣衫不整的去見皇上皇后嗎?”
“啊……”鴻軒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的尷尬。
憐兒不再遲疑,很快替他穿戴整齊,壯著膽子前往乾清宮。她入宮年份淺,從來沒見過皇上皇后,心中緊張不已。
可一想到這也許是救她家主子唯一的機會,也只有硬著頭皮了。
“皇爺爺,皇奶奶……”鴻軒人還未到,脆生生地聲音已經傳來。
孝元帝和薛皇后相視一笑,心中欣慰。
隨侍一旁的尋梅看到皇后身邊的小公主伸長了脖子,忍不住笑道:“依奴婢看,這最想念長孫殿下倒不是皇上和皇后,而是咱們家的寶貝公主呢!”
“尋梅姑姑,你又取笑我!”小公主忍不住嘟囔。
孝元帝和薛皇后哈哈大笑。
可鴻軒跑進來時,滿臉掛滿淚水的模樣,卻是讓眾人一驚。
“鴻軒你這是怎么了?”孝元帝連忙問道:“莫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薛皇后的臉色更是凝重,太子雖說嚴苛,可鴻軒到底是他唯一的兒子,自然不至于欺負。在這皇宮里,如果真的有人欺負皇長孫的話,只怕也只有太子妃了。
想起那個有著和木清洢一模一樣臉龐的冷玉公主,薛皇后就覺得心頭一陣慌亂。
“母后……”小公主緊張地抓住薛皇后的衣袖。
薛皇后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掌,才又柔聲喚道:“軒兒,有什么委屈盡管告訴你皇爺爺,你皇爺爺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鴻軒一聽,卻是摸了摸眼淚,撲通一聲跪地,磕頭求道:“皇爺爺,求求你救救我娘親吧!”
“娘親?什么娘親?”孝元帝和薛皇后不由得面面相覷。
尋梅眉頭一皺,抬眼看到長孫殿下身后的憐兒,連忙說道:“你快說說,長孫殿下說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憐兒的一顆心怦怦直跳,可一想到這可是關系她家主子性命的大事,不敢遲疑,一五一十地將皇上皇后離宮后的事情都講述了一遍。
孝元帝越聽眉頭越緊。
憐兒一口氣說完,孝元帝卻是面色凝重,雙唇緊抿。
鴻軒連忙說道:“皇爺爺,娘親她絕對不會故意退太子妃的,你可一定要救救娘親……”
“這……”孝元帝面露難色。
雖說他是皇上,這件事只怕也是棘手。
倒是薛皇后聽出端倪,忍不住問起憐兒:“你說這靜妃娘娘是出自木府?”
憐兒點了點頭。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孝元帝側身問道。
薛皇后搖了搖頭,又轉過身問起鴻軒:“軒兒,你老實告訴皇奶奶,你為何叫靜妃娘親?是你父王教的,還是你舅舅教的?”
鴻軒卻是搖了搖頭,理所當然地說道:“沒有誰教我,她就是我的娘親。”
“可你的娘親不是早就死了嗎?”小公主口無遮攔,說出眾人的疑惑。
鴻軒急得滿頭是汗,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哎呀,反正她就是我的娘親,皇爺爺你可一定要救救娘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