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降吧,”青藤倒是痛快,果然走了過來,嘆息一聲,“誰讓教主在你們手上,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副教主!”
“不要上他們的當!”
“他們是騙你的!”
眾人大急,紛紛搶上前相勸,也不馬他們?nèi)绱朔纻洌瑢嵲谑浅粤松n鴻曦一次虧,都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
“不妨事,”青藤擺一擺手,“你們先回去,待我拿到教主的骨灰,好好安葬,也就死亦無憾,否則,你們知道該怎么做。”
眾人無言,對于他決定的事,從來不會反對,都默默松手,退了回去。
蒼瀾淵冷聲道,“他們是你的同謀,自然要一并拿下!”
“你可以試試看,”青藤冷笑一聲,“我沒有見到教主的骨灰之前,不會讓他們跟我一起去送死!你若動手,他們會一起死在這里,你信不信?”
蒼瀾淵怒道,“你敢威脅本宮?”
這些人若是都死了,誰來帶他們?nèi)グ菰陆痰貙m,將其一網(wǎng)打盡?青藤到底是個狠角色,臨死也得要挾人一把,不好對付。
“只是不想死的太冤罷了,”青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原也是想接教主回來,如果不能,活著也沒有意思,太子殿下可以用強,最多大家一拍兩散伙。”
“算了,”木清洢適時開口,“瀾淵,就讓他們?nèi)ィ嗵僭谖覀兪稚希麄兙筒桓襾y來,先回去再說。”
眾人憤怒于她的話,紛紛瞪過來。
木清洢就當沒看見,一派輕松。
蒼瀾淵略一思索,到底還是點頭,“也罷,青藤,別耍花樣,否則我不會客氣。”
青藤聳一下肩膀,走了過來,誰料他才一站定,蒼瀾淵閃電般出手,封了他周身大穴,他又驚又怒,“你……”穴道被封,真氣就被阻塞在經(jīng)脈之中,他如何還能動得了手!
“本宮的封穴手法,旁人解不了,除非你想筋脈逆轉(zhuǎn)而死,”蒼瀾淵冷笑一聲,“不信,你可以試試。”
青藤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下去,“那還不走?”
蒼瀾淵隨即命令兩千禁衛(wèi)軍守好這里,另一千禁衛(wèi)軍帶著青藤、蒼鴻曦及其反叛下屬,與木清洢一起回宮稟報。
昭陽殿上,孝元帝聽完一切,再看一眼跪在當?shù)畹纳n鴻曦,憤怒而心痛,“二弟,你這樣做,對得起父皇,對得起朕嗎?”
“少提先皇!”蒼鴻曦披頭散發(fā),后背還有血跡滲出,也夠狼狽的,但神情倔強,明顯就是不服,“他處處偏心你,還把皇位讓給你,你當然說他好!可是我呢,這一切對我公平嗎?”
孝元帝緩緩搖頭,“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是不是?好,那你就好好冷靜冷靜再說……來人,將衛(wèi)王關(guān)入天牢,不準任何人探望!”
“遵旨!”
侍衛(wèi)上殿,拖了蒼鴻曦就走,他還一路叫罵不斷,聲嘶力竭,唯恐旁人聽不到一樣。好一會兒之后,聲音漸去漸遠,才慢慢聽不到了。
孝元帝倚坐到龍椅上,許久無言。先是自己兒子蒼瀾洌,如今又是二弟蒼鴻曦,一個一個都要來造反,他這個皇帝做的就這么天怒人怨嗎,連最親的人都要背叛他,而且還是一個接一個,到底是想怎樣?
蒼瀾淵和木清洢對視一眼,知道父皇此時心情悲痛而憤怒,寬慰之語在上次京兆王造反之時,已經(jīng)說過許多,無須多言。“父皇要如何處置二皇叔?”
孝元帝坐正身體,神情冷峻,“殺。”上次蒼瀾洌的情況不同,他只是被揭出秘密制造兵器、訓練死士,還并未起兵謀反,何況是自己親兒子,總有些情分在里面的。
可蒼鴻曦卻是一直都不甘心于孝元帝當了皇上,處心積慮想要謀權(quán)奪位,而且還膽大包天,與拜月教余孽合作,想要鼓動子民助其造反,其心可誅,不可原諒!
蒼瀾淵嘴一張,本要相勸,但也知道父皇正在氣頭上,多說反而成火上澆油之勢,反正二皇叔之事必要經(jīng)過三司會審,不會朝夕之間就定罪處斬,先緩一緩也好。“是,父皇英明。”
孝元帝冷聲道,“拜月教余孽還不肯投降?”
“是,”蒼瀾淵點頭,“青藤要見到他們教主的骨灰,才肯投降。”
孝元帝冷笑一聲,“他如今已成擒,降與不降,難逃一死!那地宮情形如何?”
蒼瀾淵將情況說了,末了道,“父皇息怒,兒臣以為,拜月教既早晚被滅,不如將他們的教主的骨灰歸還,能令得他們不戰(zhàn)而降,也是好事。”
“可能嗎?”孝元帝表情雖冷,語氣并不是怎樣堅決,“這幫妖人最擅長陰謀詭計,根本就是在有意拖延!”
木清洢恭敬地道,“父皇,拜月教到如今份上,已是強弩之末,使不出什么手段,瀾淵與他們交手多年,既有此一說,必是有把握的,還請父皇寬心,讓瀾淵一試,兒臣亦會幫瀾淵,父皇不必擔心。”
孝元帝將目光移至她身上,沉默。
木清洢心中一凜,登時想到一件事:自己之前可是逃婚離開皇宮的,按照皇家律法,她是要擔罪責的,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
所幸蒼瀾淵立刻接過話去,“清洢所言極是。父皇請放心,如今形勢緊張,不能再拖,也請父皇相信兒臣,定能妥善解決拜月教之事,永絕后患。”
孝元帝總算是開了口,“也罷,朕說過拜月教之事都交由你處理,你萬事小心就好,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
有驚無險地退出昭陽殿,木清洢呼出一口氣,“我還以為父皇要拿我問罪,哎,多謝你方才幫我解圍。”如果不是蒼瀾淵把拜月教之事說的相當嚴重,孝元帝恐怕不會這么輕易讓她出殿。
“現(xiàn)在知道怕了,當初為什么要逃,”蒼瀾淵瞄她一眼,“不過你放心,我了解父皇,他不會將你逃婚之事說出去,必會找個理由瞞混過去,你這頓責罰是一定會免的。就算免不得,也會著落在我身上,你不用擔心。”
話一說完,他又開始罵自己多嘴,這么一說,好像顯得自己有多偉大一樣,處處替人擔責任,這不是在顯擺嗎?
“我明白,”好在木清洢并非小家子氣之人,甚明事理,所以并不惱,“皇上為了的皇室顏面,我承認我之前逃婚是有些魯莽,但……”
“過去的事不提了,方才是我多言,”蒼瀾淵大度地一挺胸膛,“反正現(xiàn)在我也將已你追回,你這輩子都別想再逃出我手掌心!”說罷還抬手握成拳晃了晃,以示威嚴。
木清洢失笑,拍了他的拳頭一下,“是哦是哦,怕了你了,以后我再不逃就是了。”
“你說的?”蒼瀾淵眼中現(xiàn)出計謀得逞的笑意,“你就算逃了,天涯海角,我都會追你回來。”
“知道,這話你說過了。”木清洢心中感動,為免自己掉下淚來,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青藤那邊,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不能食言,將他們教主的骨灰歸還,”蒼瀾淵傲然,“不過,做為交換條件,他必須打開地宮,讓所有拜月教余眾投降朝廷。”
木清洢皺眉,心道這恐怕不是那么簡單,要看青藤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兩人說著話,一起去了天牢。
青藤雖已成階下囚,但因為被封了穴,并無反抗或逃走的能力,所以沒有加鐐銬,靜靜站在柵欄門前,背手沉思,挺悠閑的。他這干凈、妖嬈的模樣,跟暗無天日的天牢,有種強烈的違和感。
門響過后,蒼瀾淵和木清洢雙雙進來,青藤抿唇一笑,“跟孝元帝商量過了?是否現(xiàn)在就將教主的骨灰還我?”
“可以,”蒼瀾淵冷聲道,“但你要先讓你的手下把地宮打開,讓所有人投降朝廷。”
“除非你先把教主的骨灰還我,否則不可能。”青藤后退一步,搖頭,臉上雖帶笑,眼神卻決絕。
一人一句話,局面就僵住,若沒人肯讓一步,談判就進行不下去了。
木清洢忽地一笑,眼神銳利,“青藤,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除了等你的人自己打開地宮出來,別無他途?”
青藤一愣,皺眉不解地看著她,“什么?”
“你們負隅頑抗的下場,就是一個死吧?”木清洢上前兩步,拿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而且是無葬身之地那種,如果你堅持不肯先讓步,我們也自有辦法將你們趕盡殺絕。”
“你說什么?”青藤又驚又怒,卻還強自鎮(zhèn)定,“你用不著嚇我,你們根本不知道地宮那些出口在哪里,怎么殺?”
“我非要知道出口嗎?”木清洢嘲諷地冷笑,“只要我能確定地宮的位置,即使掘地三尺,相信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吧,只要挖通地宮,我向里放水也好,放毒也好,你的教眾要么死,要么逃出來,還有第三個選擇嗎?”
蒼瀾淵幾乎要笑出來:這丫頭什么時候?qū)W的如此刁鉆了,這么絕的法子,也虧她想得出來。
“你……”青藤咬牙,“你敢?”隨即又冷笑道,“木清洢,你太小看我們了!地宮四通八達,就算放水放毒,他們自有法子逃生,你根本抓不到他們!”
“是嗎?”木清洢神情不變,“那我們不妨試試!父皇如今正嚴令子民捉拿拜月教余孽,見之殺無赦,你覺得他們還有地方可去嗎?何況我的毒只要一出手,他們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你要不要先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