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是一碗酒。
蒼瀾淵看著他這幅模樣心中有愧,點對他道:“若是真的如此為難,你帶著曹姑娘遠走他方。”
木清璃先是一愣,隨后憤怒爬上了他的臉。
“好男兒應該志在他方,怎么能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理想,公子,你可知你這番話對我來說是多么重要嗎?”
木清璃的情緒有些激動,但是另一頭的蒼瀾淵卻不緊不慢的說:“話雖如此,但是能與自己喜愛的女人遠走他方,尋一處世外桃源了卻一生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蒼瀾淵雖然是大榮王朝的太子殿下,但是他對治理國家,甚至是皇位沒有任何的向往,他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個累贅。
或許有人會羨慕他一出生就是太子殿下,一生大富大貴,錦衣玉食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熱愛自由,他只愿與木清洢過他們逍遙自在的小日子,而不是整日的爾虞我詐。
木清洢曾經對他說過,希望孩子出生后他們一家三口可以遠走他方,遠離這些紛紛擾擾,但是那個時候,蒼瀾淵有太多的羈絆,他是大容王朝的太子殿下,是大榮王朝的希望,他實在不忍心就這樣離去。
倒不是他舍不得放棄太子殿下的位置,只是有太多人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雖然他不說,但是卻全部放在心中。
就按木清璃來說,他的希望就是輔佐蒼瀾淵,如果蒼瀾淵離開了,他又會變成什么樣子,他必須重新尋找忠誠的主子,但是就目前大榮王朝的各位大臣們,沒有一個人可以信得過,也沒有一個人值得,配木清璃效忠。
想到這些,滄浪淵長嘆了一口氣,如果他不是太子爺那該多好啊。
他就可以帶著木清洢遠走他方。
原理這紛紛擾擾的世界,如果當初他帶著木清洢離開,她就不會遭到木清綺的報復,也不會昏迷不醒,肉體死亡,靈魂回到21世紀。
想到這些蒼瀾淵便惆悵不已。
木清璃聽著蒼瀾淵話中的意思,不敢茍同,雖然感情對于一個人來說是重要的,但是在人的一生中,尤其是男人一生中,感情無非是大丈夫的身外之物,大丈夫應該志在千里,而非只關注眼前的兒女私情。
木清璃的心中雖然未提過,但是在他的心中他是如此的羨慕蒼瀾淵,一出生便給他整個大榮王朝,而自己只能屈尊。
木清璃有時會感嘆命運的不公,但是更多的是對蒼瀾淵的欽佩。
尤其是聽見蒼瀾淵對于太子之位并不在乎時,木清璃不僅沒有反感,反而更加的欽佩,他將朝政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但是卻依然有些照顧不到的地方,畢竟一個人無法面面俱到。
但是蒼瀾淵,再不喜歡朝政的情況下依然可以讓大容王朝保持著有條不絮,天下蒼生盡在他的眼中。
想到這里木清璃深深地望著蒼瀾淵,心中嘆氣道:“一個人可以把不喜歡的事情做得如此妥善,這才是大丈夫所為,而我只是有一腔熱血,勇夫所為。”
與木清璃心境不同的是,蒼瀾淵也羨慕木清璃,他的身份雖然是將軍,但是只要他想便可以辭去將軍職位,朝中能頂替木清璃的人雖然沒有幾人,但是只要職位空出來,就會有無數人搶著頭皮的想去做。
若是真心想做,就算沒有木清璃的才華,只要努力便也能做好。
若是真想離開這個紛紛擾擾的地方,木清璃只需要兩袖清風,便可以游山玩水之間,而他蒼瀾淵,想離開就是千難萬難,離開后還需要隱藏身份,躲避朝廷的尋找。
兩個人各懷心事,沉默的喝著酒,日暮已經降臨,羊肉館掛起了大紅燈籠,昏黃的燭光,配上著濃香的羊肉,和醇香的燙酒,羊肉館的食客越來越多。
就在蒼瀾淵和木清璃身后的兩桌食客,開始像老王頭打聽起來。
“我說老王頭,今兒你那如花似玉的閨女怎么沒出來呢?”
女孩在回房的時候告訴了老王頭,也得到了老王頭的準許,全因閨女長的太美,所以老王頭也擔心,只敢讓閨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來行動,天色一暗就不敢讓她出門,免得惹出什么歹人,做出傷害閨女的事。
老王頭滿臉是汗的烤著羊頭,對幾個客官笑著說:“我那閨女隨她母親回娘家了,過幾日才回來呢。”
每天都會被人詢問,老王頭早就有了一套說辭,應答如流。
不過今日的食客卻沒有那么好對付,另一桌早早就來的食客,開始起哄道:“老王頭你這分明是睜眼睛說瞎話,我剛剛明明看見你閨女給那兩個客官送羊肉,然后就不見了,是不是你給藏起來了?”
老王頭看了一眼那兩個穿著華麗的公子,兩位公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如今自己的閨女已經到了出閣的年紀,老王頭讓閨女出來送肉,完全是因為看上了兩位公子。
兩個人一人穿灰,一人穿黑,黑衣男子臉色陰沉,一看就是心事匆匆,灰衣男子一表人才,口齒伶俐,但是可以看出,兩個人的身份,黑衣男子更勝一籌,灰衣男子與其對話時,語氣非常的尊敬。
老王頭之所以讓閨女給二位送酒其實是別有用心。
他這個羊肉館雖然紅火,小店的客流量很大,但是畢竟他們一家老小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沒有達官貴人的親戚,無法給閨女說個好人家,但是自己家的閨女長得如此出眾,嫁給這些地痞流氓實在有些可惜,所以老王頭就把目標放在了蒼瀾淵和木清璃的身上。
如今聽見食客如此的說,老王頭有些尷尬說:“這位客官一定是看錯了吧?”
羊肉館每天都會被食客詢問,但是一般老王頭隨便應付幾句,那些食客便不再問了,但是今日的這兩桌食客似乎不那么好對付。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號稱千里眼,能看錯嗎,你把閨女藏起來就直說,說什么狗屁的回娘家,誰不知道你家老婆子去年就死了,回娘家,哪兒有娘家能回?”
一桌的食客吵鬧,另一桌的食客也開始起哄。
“我說老王頭,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哥兒幾個,我們今兒慕名而來,你以為只是為了吃你家羊肉和你家的酒,我們是為了看你家的閨女,馬上讓你家閨女給我出來,否者別怪我們哥兒幾個不客氣。”
“對,別怪我們不客氣,趕緊讓你那如花似玉的閨女出來,給我們哥兒幾個斟酒。”
老王頭眼見著這幾個人的勢頭壓不下去了,苦著一張臉說:“不瞞幾位客官,我那位閨女被我從小嬌慣壞了,這天一黑就不愿意出門,我這個做爹爹的也不好責怪閨女,各位客官不如這樣,你們明日早些來,我帶她出來給幾個客官斟酒賠罪。”
“少他媽的廢話,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別以為你家閨女長得美就藏起來了,我告訴你,今兒你不讓她出來休怪我們幾個不客氣。”
“就是,你當初讓她出來給我們哥兒幾個斟酒,再陪我們喝杯酒也就算了,現在出來最起碼得陪我們哥兒幾個唱歌曲。”
老王頭鐵青著臉,他深知這些人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偷雞摸狗什么都做,并且在官府中有些人脈,所以才敢如此的猖狂,自己無親無故,如果冒然報關,恐怕也只是會惹來官府的叱責。
但是如果真的讓閨女出來,他們這些人看到閨女的樣子真的能只是喝杯酒就能了事的嘛?
老王頭一時左右為難,想起閨女的懂事和乖巧,老王頭咬咬牙,絕對不能讓閨女讓這些人糟蹋了,當下咬牙道。
“幾位客觀實在不好意思,本店只賣羊肉和酒,你們吃多少羊肉喝多少酒都沒可以,但是我那閨女不吃唱曲的也不是賣唱了,而且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我那閨女也應該睡下了,就請幾位客官不要打擾了,如果幾位客官想聽曲唱戲,可以去聚海樓,那里有位叫如煙的姑娘唱曲一絕。”
老王頭此話一出,那兩桌的食客立刻橫眉豎眼起來,更有甚至起身來到老王頭的面前,那位壯漢虎背熊腰,長相異常粗狂,張牙舞爪的模樣,一看就是地痞流氓。
壯漢來到老王頭的面前,寬大的身體把老王頭遮的嚴嚴實實。
壯漢一腳踹再烤爐上,里面還未烤好的羊肉掉在火堆上,老王頭心疼的看了一眼羊肉,跟壯漢急了。
“你怎么能這樣,我說了閨女不見客就是不見客,你們怎么胡攪蠻纏呢?”
壯漢一把抓起老王頭的衣領,竟然將老王頭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看到這幅畫面木清璃早就恨得牙癢癢了,轉身就要對壯漢動手,人還未起身,就被蒼瀾淵按了下去,蒼瀾淵自顧自的喝著酒,整個過程他甚至連頭都沒抬。
他低著頭對木清璃道:“街坊之間的事,不必多管,別惹事端。”
木清璃看不過去,急切的說:“可是也不能就讓他們如此的霸道啊?”
蒼瀾淵說:“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每年每分每秒都有發生,你能管幾個,更何況!”
蒼瀾淵看了一眼小屋內昏黃的燭光和窗前急切的人影,他道:“若是想出手也不必再現在,再等等看。”
只見那壯漢將老王頭整個人舉了起來,另外兩桌的客人不僅不來幫忙,甚至還起哄,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