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洢一擺手,“兩位莫急,少幫主的病秋兄自有把握,我亦會竭盡所能相幫,兩位放心就是。”
“當(dāng)真嗎?”邵縈籮驚喜莫名,幾乎要落下淚來,“你們、你們真的能……”
“太好了!”沈慕容亦是重重砸了下掌心,差點就老淚縱橫,“兩位真是沈某的大恩人!只要玉麟能好起來,沈某為兩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幫主言重了,”秋月白淡然一笑,這氣勢,真震得住場面,“不過這俗語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少幫主病了這么久,想要好起來也非一朝一夕之事,看來我們要在堡中刁擾一段時間了。”
沈慕容忙不迭得說:“只要你愿意,住下不走都可以!”
秋月白一笑搖頭,“幫主玩笑了。我和清洢需要一些人手,還請幫主安排一下。”
沈慕容立刻道,“當(dāng)然可以,來人!”
不大會兒,十幾個幫眾從門外有序地進(jìn)來,齊聲道,“幫主有何吩咐?”
沈慕容正色道,“今日起,你們聽從秋公子和木姑娘調(diào)遣,他們的話就是本幫主的話,明白嗎?”
“是!”
“很好,”秋月白上前一步,“那就多謝各位了。第一件事,少幫主的房子不可這樣密封著,你們?nèi)⒛情T窗全部打開,要讓太陽曬到。”
“是!”
“準(zhǔn)備一個大木桶,必須是桃木的,其它都不可以,聽明白了?”
“是!”
秋月白想了想,走到桌邊坐下,望人機(jī)靈地將藥箱打開,取出筆墨紙硯來,準(zhǔn)備好一切,將筆遞了過去。他拿起筆,一揮而就,把藥方往前一遞,“拿著這張藥方去采備齊所有的藥,藥的份量必須絕對準(zhǔn)確,一絲一毫也錯不得!……這件事,讓望人陪你們?nèi)ァ!?
“是!”
一名幫眾拿過藥方,望人即蹦蹦跳跳跟他一起去。
吩咐完這些事,看到他們各自去忙了,秋月白又對沈慕容說:“幫主,少幫主的病需要四十九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最忌別人打擾,打斷治療,所以還請幫主把好關(guān)。”
沈慕容大手一揮:“秋公子盡可以放心!我絕不會讓人打擾到你們!”
秋月白點頭,“那就好。”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秋月白交代的那樣辦妥了。沈玉麟的房子便一下亮堂起來,陽光直直的曬到他的床上,令久不見陽光的他一時都睜不開眼睛。
秋月白又對那些人吩咐道:“從今天開始,少幫主身上的衣物和床上的被褥,每天都要換新的,換下來的衣服被褥馬上拿去燒掉,做這些的事等下到我這里拿藥,放心,我絕不會害到你們就是。”
“多謝秋公子!”眾人一起行禮,“屬下等義不容辭!”
“很好,”秋月白很滿意,“幫主只管去忙,這里有我和清洢,您不必?fù)?dān)心。”
沈慕容自是感激萬分,也知道自己留在這兒只會礙事,趕緊道,“那老夫就先回去,有勞兩位。”
“幫主請。”木清洢一伸手,將他送走,回頭道,“秋兄,等下你說如何做,我來,如何?”
秋月白一拍她肩膀,“英雄所見略同。”
木清洢已經(jīng)習(xí)慣他的不拘小節(jié),何況她對他也絲毫沒有反感之意,也不以為意,“好,就這么說定了。”這樣難得的學(xué)藝機(jī)會,她怎可能放過。
邵縈籮來到前廳,俊俏的臉笑成一朵花,嘴里甚至哼著歌,一年多了,她幾曾這樣開心過!現(xiàn)在玉麟的病終于有了希望,她又可以見到心上人了,怎能不激動、不興奮!
蕭燼處理完那些繃帶回來,看到她這樣子,淡然一笑,“郡主看起來心情很好,有什么高興的事嗎?”
“蕭大哥,”邵縈籮心情好極,神采飛揚(yáng),甚至還頑皮地擠了擠眼睛,“你說呢?還能有什么事?”
蕭燼心中一動,眼神微變,“是不是大哥的病有了起色?”
邵縈籮越發(fā)地高興起來,一拍手道,“蕭哥說對了!我和幫主終于請到了真正的神醫(yī),玉麟就要好起來了!”
蕭燼身體微一晃,“是、是嗎?是什么樣的神醫(yī)?”他瞬間青紫了嘴唇,似乎并不高興,反而很有恨意從眼底一閃而過,是怎么回事?
不過,高興得忘乎所以的邵縈籮并沒有注意到,只管自己扣著雙手,一臉的崇拜,“就是木姑娘和秋公子啊!想不到他們兩個那么年輕,醫(yī)術(shù)卻這般高明,真厲害!”
“哦。”蕭燼的神情一下松了下去,暗叫一聲“慚愧”,眉微微一皺,“他們真的能治好大哥的病嗎?”
“一定能的!”邵縈籮神情堅定,毫無根據(jù)、毫無理由地相信這一點,“他們說過了,玉麟的病要四十九天才能治得好,我們要耐心一點,一定會好的!”
“那是當(dāng)然,”蕭燼仿佛不勝疲憊,撫了撫額,“大哥要好起來,你和幫主也就放心了。”
“是啊,”邵縈籮高興地點頭,見他臉色不好,又關(guān)切地道,“蕭大哥,我發(fā)覺你的臉色也越來越差,是不是也病了,不如請木姑娘和秋公子也幫你看一下?”不會是玉麟的病傳染給蕭大哥了吧,那可就糟了!
蕭燼不置可否,“等大哥的病好一點再說吧,我沒事。”
邵縈籮畢竟少不更事,心上人有救這件事又讓她太過高興,急著回去告訴父親,也就沒再細(xì)問,興高采烈地回侯府去。
看著她的背影,蕭燼臉上表情很奇怪,“有救了?大哥的病能被別的人給治好了嗎?那怎么辦……”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
良久之后,他才緩緩離開,雙臂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cè),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樣。
隱身一邊的木清洢無聲冷笑:這個蕭燼絕對有問題,得小心留意才行。秋月白剛才已經(jīng)告訴她,沈玉麟所中的確是妖蠱,而能用這種妖蠱的,絕非常人,總有跡可尋,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這個蕭燼無疑。
耳中傳來異響,她條然回身,隨即神情一松,“師父,你這半天跑哪去了?”
木易擎神情冷然,“除妖。我在這山上轉(zhuǎn)了一圈,這妖物的氣息若隱若現(xiàn),一時難以確定方位。”
“那看來是個修練多年的妖,會不會是白蛇精之類?”木清洢腦子里浮現(xiàn)出白素貞由蛇變成人的畫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用這么狗血吧?
“我不是開玩笑,”木易擎瞄了她一眼,對她的不嚴(yán)肅很不滿意的樣子,“這山上的確有古怪,你不懂道術(shù),千萬要小心。還有,”他看一眼蕭燼離開的方向,聲音更冷,“這孩子不對勁,你別跟他走太近,免得受其所累。”
“他?”木清洢略一皺眉,“我也覺得他不對勁,不過……”說不出來是怎么回事,這蕭燼并不是讓人覺得討厭或者會生出防備之心,但他眉眼之間有深切的憂色,卻又做出一副不理人間事的樣子來,這本身就是心事無限,還裝什么裝。
“沒有不過,總之你要小心,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少惹事。”木易擎警告似地伸手指著她,非要她一個承諾,“聽到?jīng)]有?”
“師父放心,我有分寸,”木清洢暗暗好笑,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一個人都從別宮逃了出來,更不用說其他,“師父只管去除妖,做正事要緊,我不會有事。我現(xiàn)在去找秋兄討論醫(yī)術(shù),師父請。”說罷回頭就走,頗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看著她的背影,木易擎挑高了眉:太子殿下,你要再不來,你娘子就要讓別人拐跑了,到時你可沒地兒哭去!
此時,遠(yuǎn)在京城東宮之中的蒼瀾淵正黑著臉訓(xùn)斥一幫暗衛(wèi),“你十年的功夫,都是白練的?”連個女子都帶不回來,干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鐵九冷汗涔涔,“屬下該死!太子妃以死相逼,屬下不敢擅自動手,所以……”殿下有令,不得傷太子妃分毫,否則提頭來見,可太子妃擺明是不肯跟他們回來,否則就要自傷,他們縱使武功再高,一時哪奈何得了她!更何況,那時還有個中年男子幫了太子妃,他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借口!”蒼瀾淵冷哼一聲,“你們那么多人,如何對付不了一個木清洢?把她制住,迷昏,只要別傷了她,本宮就不信你們沒法子!”要不是他一時脫不開身,早親自追去了,還用如此干著急。
鐵九暗暗叫苦,冤的不行,卻不敢多說,“屬下該死!”
正在這當(dāng)兒,一名侍衛(wèi)跑著進(jìn)來,“太子殿下,有飛鴿傳書。”
“哦?”蒼瀾淵眼眸一亮,一般而言,會與他飛鴿傳書的,就只有在外游歷,四處除妖的師父而已,而且除非有要緊事,否則兩人都不會聯(lián)絡(luò),會有什么事?接過來打開看了看,眼神慢慢變的清幽,嘴角一挑,傲然冷笑,“木清洢,你逃不過的,本宮一定抓你回來,酷刑侍候!”
鐵九身上一陣發(fā)冷,忍不住想要打哆嗦:太子妃,你把殿下徹底惹惱了,后果很嚴(yán)重……
玉麟幫前廳,沈慕容命人準(zhǔn)備了一大桌好酒好菜,盛情款待木清洢和秋月白,兒子的病治愈有望,他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端起酒杯向他二人道,“多謝兩位神醫(yī)不顧自己安危,替小兒治病,老夫無以為報,先干為敬,請!”說罷仰頭就一飲而盡,急的像是要趕著去投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