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個開戰,蒼瀾淵和凌堃二人是見面分外眼紅,可是幾番輪回卻未見勝負。
按道理來說,外族的兵力遠不如大榮,只是這外族之前已經將羌族逼得退無可退,占了天時地利的原因,而和大榮一時間,不分仲伯。
這一日,兩軍對峙,凌堃在對方陣前叫囂:“蒼瀾淵,你這個多管閑事的家伙……”
蒼瀾淵只是冷笑,多管閑事?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他根本懶得跟凌堃多費口舌,他四下巡視了一番,大部分的將士還沒有完全地休整過來,體力不支,導致一時難以取勝。
蒼瀾淵不再戀戰,只見他拉緊韁繩,雙腿夾緊,薄唇輕啟,厲聲吼道:“撤……”
凌堃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么快就撤退,只當他是害怕了,立即在軍前哄笑:“哈哈,怎么這么快就撤退了?該不會是去找羌族一起來吧?”
外族的一干將士跟著一頓哄笑。
蒼瀾淵回轉過頭,眼前的怒火恨不得想要將凌堃燒成灰燼。他揚起手中的銀槍,直指凌堃,霸氣十足地怒吼一句:“凌堃你莫要得意,等著我一定要讓你血濺軍前。”
那雙凌厲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殺意,任是隔了那么遠,凌堃都忍不住一陣抖顫。這個家伙,居然有這般冷酷無情的眼神,他心中竟有幾分膽怯。
不過,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很快將這股膽怯甩到身后,挑釁地咆哮著:“有本事就別就跑。”
蒼瀾淵的嘴角拉扯出一記冷笑,卻沒有停下。
在沒有決勝的把握前,這樣的打斗只是徒勞,與其讓將士們因為他的一時之氣,而苦苦掙扎,不如稍安勿躁,找準時機。不管是作為掌控全權作為一軍統帥,他要的,是一擊而下。
回到軍營,蒼瀾淵第一時間下馬直奔主帳。可是,卻沒有看到想要的東西他的臉色頓時大變,比起凌堃在戰場上的挑釁,他更擔心的時候,遠在京城的鴻軒如今的安危。
“來人……”蒼瀾淵一聲低吼。
侍衛連忙入內。
“怎么京城的飛鴿傳書還沒有到?”蒼瀾淵迫不及待地問道。
結果卻讓他失望了。侍衛果斷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蒼瀾淵不禁一聲嘆息,無力地揮了揮衣袖道:“下去吧!”
侍衛略有遲疑。
“什么事?”蒼瀾淵察覺出異樣,再一抬頭,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經映入眼簾,他不由得皺眉:“你怎么又來了?”
面罩下如玉的嘴角微微上揚:“怎么太子你這么不愿意看到我?”
“呵呵,公主多慮了,我只是以為雖說我大榮的插手鉗制了外族的兵力,可按照這情形來看,難道公主不該留在自家軍營,策劃幾場釜底抽薪或是出其不意的攻擊呢?”蒼瀾淵似笑非笑地說道。
冷玉卻聳了聳肩,不以為然:“我要是這般豈不是顯得太子你太無能?”
蒼瀾淵搖了搖頭,淡淡笑道:“公主來不會只是為了嘲笑我吧?”
“呵呵,自然不是。”冷玉揚了揚眉,笑道:“我今日前來,不過是想帶太子你去見一個人。”
“哦?什么人?”蒼瀾淵有些詫異。
冷玉卻搖了搖頭,說道:“太子與我去了便知。”
蒼瀾淵哈哈笑道:“只怕要公主失望了,我身為這三軍統帥要是貿然離開軍營,消息要是泄露出去,只怕會動搖軍心。所以,恕我不能一同前往。”
冷玉的眸色頓變,口氣也變得有幾分生硬:“太子莫不是怕我害你?”
“自然不是。”蒼瀾淵搖頭:“我說了……”
冷玉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打斷:“既然不是,太子又何須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愿去便罷了,冷玉并不勉強。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蒼瀾淵淡然問道。
冷玉笑意直透眸底,信心十足地說道:“只不過我相信如果今日太子不去,他日定然懊悔萬分。”
蒼瀾淵直直地看著她,突然有片刻的恍惚。不知道為什么,冷玉眉眼含笑的某樣竟讓他覺得那么的像清洢。
他暗暗握緊了拳頭,笑得牽強:“公主此話只怕差矣,我能有什么懊悔之事?”
“哦?”冷玉挑了挑眉,反問道:“難道太子的意思是,你此生都不曾有過懊悔之事?”
當然有,清洢的離去就是最讓他懊悔的事情。當初,如果不是他大意的話,那木清綺哪里有機會傷害了清洢?
“我想這與公主無關。”蒼瀾淵臉色變了變,口氣也有些生硬。
“也許有關了?”那雙似曾相識的眸底有種莫名的自信。
蒼瀾淵面色越發的慘白,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欲擒故縱。
“好,我跟你去。”蒼瀾淵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頭應了下來,他倒想看看,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當風暮前往主帳的時候,卻被侍衛攔在了門外。
“你們什么意思?擋著我干什么,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請示太子呢!”風暮有些不悅。
身為太子的貼身侍衛,他什么時候這樣被擋在門外過。
侍衛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所以然來。
風暮腦中突然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口氣也不由得沉重幾分:“到底怎么回事?太子不在帳內?”
侍衛沒有回答,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
風暮顧不得許多,一把掀開簾子。果不其然,帳內哪里還有蒼瀾淵的身影。
反倒是一股若有似無的殘留香氣不斷飄進他的鼻翼之間,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心中越發的不安。只是卻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聞到過這樣的香氣。
“快說,太子他去哪里了?”風暮神色凝重,著急地問道。
侍衛見此不敢再有所遲疑,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風暮越聽臉色越是難看:“快說,太子離開了有多久,他們是朝什么方向去的?”
侍衛指了指軍營另一個方向的樹林處,回答道:“太子他們是去了那個方向,他們也是剛剛離開沒有多久。”
風暮不敢遲疑,拔腿就走。
另一邊,蒼瀾淵亦步亦趨地跟在如玉的身后,進了樹林以后,臉色的疑惑卻不免加深。只見如玉帶著他三步一拐,兩步一繞,那樣的熟悉讓蒼瀾淵的眉頭越擰越緊。
“我們到底是去哪里?”蒼瀾淵忍不住開口。
冷玉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停下腳步:“到了。”
蒼瀾淵四下環視一圈,他們停下來的地方應該是屬于這一片小樹林的中央位置,只不過空空如也,身邊除了樹還是樹。
“公主帶我來不會是為了看風景吧?”蒼瀾淵忍不住自嘲。
突然一股莫名的暗香飄進他的鼻中,他頓時一陣心驚,當他屏住呼吸等再抬頭的時候,哪里還有冷玉的影子。
空蕩蕩的樹林里看似沒有什么異樣,卻已是危機四伏。
他太大意了。
仔細想來,這一切都至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圈套,蒼瀾淵只覺得腦子有些沉重,身子也隨著搖搖欲墜。
他暗暗氣沉丹田,一只手悄然從衣袖中摸出一枚藥丸吞入口中,頓時一股清涼之氣充斥了口腔。
幸好,還有清洢當初無聊的時候給他做的‘救命’藥丸。
他記得當時清洢給他藥丸的時候,卻被他不屑一顧地丟在一邊。
她氣得小臉紅撲撲地抗議:“蒼瀾淵,你這個壞家伙,你知不知道這是我費了多大的心思才做出來的藥丸,你居然一點也不在乎?”
而他耍無賴地將她摟入懷中,壞壞地咬了咬她的臉頰,理直氣壯地說道:“要這勞什子干什么?你就是我的救命良藥,只要有你在我的身邊,勝過千千萬萬的藥丸。”
“可是……”木清洢還想說什么。
剩下的話已經被他吞了嘴中。
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她還是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將藥丸留給了他。
沒想到,如今她不在他的身邊,這藥丸到底成了他的救命良藥。
蒼瀾淵收斂心性,突然朗聲笑道:“明人不做暗事,既然閣下費盡心思請我前來,卻又為何不肯現身?”
“呵呵,太子爺果然厲害,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的出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蒼瀾淵眼中的怒火頓時‘噌噌’直冒。
是他,那個可惡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的話,木清綺又怎么會有機會傷害清洢,他們夫妻又怎么會分開?
“你給我出來……”蒼瀾淵的聲音猶如從地獄傳來。
“呵呵,太子爺你也未免太狂妄了吧?你以為這里是大榮皇宮?還是你的軍營?”那個悄然現身的男人在他的身后冷嘲熱諷道:“你得明白,這里可是我的地盤。現在你身上已經中了我特有的香毒,只怕接下來你連自己的行為都控制不了了,你還打算這般耀武揚威?”
“是嗎?”蒼瀾淵的聲音低沉,嘴角卻拉扯出一記莫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