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隻手?
今天怪事算是堆到一起了,先是談兒莫名其妙的現身,接著居然有人叫自己遊戲中的名字,洪斐腦中一閃亮,完了,這聲音可不就是無敵小貓?
無敵小貓罵了一聲,通的一摔門,轉身就走,洪斐這下子三魂嚇走了其二,忙不迭站起,身邊談兒呀的一聲驚叫,低頭一看,自己竟是不著寸縷,談兒身上可不也是一絲也無?也難怪無敵小貓看了生氣。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還好沒真做出什麼事來,要不可慘。其實腦中隱隱約約的遺憾,也不知是慶幸來的及時,還是痛恨攪了他的好事。
慌慌張張叫道:“回來,不要走,聽我解釋……”抓起被子扔給談兒,自己卻摸了個枕頭來遮羞。耳邊卻聽得一個男聲道:“老大,你發什麼神經?赤條條的戳在這,鬼上身了?咦,那水袋難道怕冷,要用被子蓋?”
洪斐揉揉眼睛再看時,門口明明站著一個大老爺們,這傢伙一手拎著水壺,一手捧只碗,瞪著兩隻小眼,眼中盡是錯愕之色。再看自己,真是赤條條站在牀上,一手抓著枕頭,身上那條棉被,卻是蓋在一隻癟癟的水袋上,那水袋上還連著一根吸管,看來先前自己狠吸一通的,定是這東西無疑。
師兄弟倆愣了一會,洪斐長嘆一口氣,頹然躺倒,剛剛是做的一夢,這看來是沒錯了,只不過這夢做的大有講究,難道自己心中,談兒的份量竟還重過無敵小貓不成?需知一個只是個NPC,另一個卻是真人啊,這該死的遊戲公司,把NPC做這麼逼真幹嘛,又是有情有義,又是有禮有節,這不是明擺著害人嘛。
蘇棟將水壺放下,那隻碗中,卻是香嫩嫩雞腿數只。
洪斐一聲歡呼,顧不得去想那些煩心事,一手抓過一隻,一通狂咬,三兩下解決戰鬥,只得片刻,碗中只餘下一片狼藉。蘇棟似是意料之中,指指那隻水壺,洪斐一把抓過,骨嘟嘟一氣喝個精光,舔舔嘴脣,意猶未盡道:“雞湯?”
蘇棟晃晃腦袋道:“然也!”
兩人齊聲大笑,抱作一團,在牀上狂滾一氣,洪斐終是氣力不加,給蘇棟按牢了一通好扁,兩人鬧過,並肩躺在牀頭猛喘粗氣。
洪斐忽覺奇怪,問道:“易聾子呢?”
蘇棟嘆道:“他中邪了,還沒下線呢。”
洪斐費勁地想了一想,問道:“好像你說他做了和尚了?”
蘇棟又嘆道:“可不是,這些天他天天在徐無山修什麼練來的,偶而下線,只說要成仙,也不知搞什麼古怪。”
洪斐笑道:“隨他去,這遊戲確是有古怪,NPC一個個像是真人似的,我不也幾天沒下線,哦對了,我倒底幾天沒下了?”
蘇棟曲指算算,豎起五根指頭道:“整五天五夜,然後又睡了四天四夜!”
洪斐啞了一啞,汗道:“我有那麼能睡?四天四夜?你不要嚇我啊……”
蘇棟白他一眼道:“嚇你?你不嚇我就算好的了,害我給你灌湯灌水不提,居然連撇條這樣的事也要我管,要不是怕你弄在身上滿屋子臭氣,我才懶得管!”
洪斐驚叫道:“完啦,那我的清白之身不是全給你給看啦,老天啊,你沒做什麼壞事吧?”
蘇棟得意道:“做當然是做了一點,不過我拖你進浴缸時,把那根管子拿掉啦,哈哈!哇,還敢動手,who怕who啊!”兩人再度扭成一團,洪斐當然又非對手,不幾回合就大呼投降,蘇棟洋洋得意,大有成就感,嘆道:“老大,你現在是名人啦!”
洪斐不解道:“名人?什麼名人?我下過圍棋麼?”
蘇棟道:“去死,誰和你瞎扯,現在吞食中,提到你六隻手,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這句話愛聽,洪斐滿眼放光道:“挺好挺好,咦,我是昨出名的?”
蘇棟道:“兩件事唄。上次你弒君的事,轟動全服,沒人不想殺你,哪個咱就不提了,這次你居然又搞出兩件大事來啦!”
兩件大事?哈哈,自己搞的事,何止兩件,洪斐得意道:“哪兩件,說來聽聽。”
蘇棟道:“一件是洛陽易主,一件是長安開放。”
洛陽易主這事還好理解,長安開放是個什麼名堂?蘇棟唾沫星子狂飛一氣,洪斐終於聽了個半懂不懂,原來洛陽易主,說的是洛陽由董卓治下,變成李傕所有,董卓則退往長安了。所謂的長安開發,與洛陽易主相關聯,卻是系統還沒完成長安的全部建設,就被六隻手觸發了洛陽易主的超級任務,沒奈何下只得提前開放長安,好讓老董有個容身之地。
洪斐聽了嘴巴半天合不攏,心道既是洛陽易主了,爲何那追殺自己的飛熊軍還是老董家的人帶隊,真是古怪。其實這也是系統沒奈何,六隻手這傢伙在追殺期間觸發了洛陽易主的超級任務,洛陽是易了主了,可追殺的任務是下達給老禁軍的,又不能換一撥兵來追他,可很是費了程序員們一番腦筋。
這算什麼,要是說起和呂布結拜,差點做了虎牢之主的事,那還不得把人嚇死。洪斐揮揮手道:“不管啦,出名總比沒名好,說不定靠這點小名氣,能騙點錢來花花也說不定,哈哈!”
蘇棟瞪眼道:“可不是,我在鄴城專賣六隻手獨家消息,這幾天可是狠賺了一筆,這幫傢伙沒一個不想殺你的,哈哈,你在洛陽啊,沒個七八十級的,誰能去得了那兒啊。”
要想從涿郡去洛陽,千里迢迢不說,這沿路的關卡可不是擺來玩的,一般人過界橋過黃河就費老鼻子勁了,想去洛陽,沒點實力簡直是送死。
洪斐奇道:“想殺我?我非禮小召啦,這麼多人恨我?”形象大使可是衆多玩家心中的最愛,真要是有人非禮了小召,怕是連上個廁所都得小心背後的暗箭。
蘇棟樂道:“那倒不是,全是衝著你那惡名來的,哎,不說這個,說說你昨下線的,老曹送完啦?”
這下又是點到了痛處,洪斐悶聲道:“說起這個算是冤死了,老曹是送完了,都怪我貪心,他奶奶的,這事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我又給扁回洛陽了。”總算還是明白都是貪心惹的禍,看來咱洪少是越來越有自知之明瞭。
算算時間,洪斐又道:“還得上線給那幫見鬼的飛熊軍追兩天整,他奶奶的,遊戲時間可是十來天啊,鬱悶。”
蘇棟試探道:“要不要我請人去幫你?”這小子在酒樓幹得如魚得水,深得老闆賞識,儼然也算是個人物,平日裡吆來喝去,手下也很有兩三個小弟。
洪斐忽又起勁道:“怕毛啊,只要讓我躲到虎牢去,我老弟呂布動動小指頭,那幫飛熊軍還不得一個個死翹翹,哈哈!”
這次又輪到蘇棟張著大嘴合不上,喃喃道:“呂布?你老弟?你不是上線時間長了昏頭了吧?”伸手要去摸他額頭,洪斐啪的一掌擋開,蘇棟手腕一翻,如游魚般繞過洪斐來掌,還是準準地在額上摸了一記,得意道:“炒菜翻腕的功夫,厲害吧,哈,真的認了呂布做老弟了?”
洪斐翻翻白眼道:“廢話,豈只呂布,什麼時候帶張遼徐晃來你酒店裡喝上兩杯,嚇也嚇死你!”
蘇棟揚手切了一聲道:“懶得管你,去把你那堆狗皮自己洗了,我得賺錢去啦!”
顧自上線去不提,洪斐一個人傻坐了片刻,一時實在是無法提起勇氣,上線去面對那幫如狼似虎的飛熊軍。想了再想,心血來潮,決定去外面轉轉,連上線加睡覺,自己可是十天沒出門了,見見陽光也好啊,看自己這小臉白的,都沒血色了,可不是什麼健康形象。
正要站起身來,蘇棟伸進半隻腦袋,叫道:“忘了和你說了,那楊威利來找過你幾次了,讓你一下線就給他電話,喏,號碼記在那邊呢,我上線去啦。”
蘇棟將頭縮回,這回是真上線去了。洪斐晃晃大頭,楊小子找來了?這可沒什麼好事,不是說南風社團的事不用自己管了嘛,現在來找自己幹嘛,不是麻煩事纔怪,不管他,先出門轉轉去再說。
那堆髒衣服才懶得管,三兄弟的慣例,誰先受不了臭氣了誰洗,作爲三兄弟的老大,洪斐可不想壞了這規矩,畢竟拿手去搓,又累又麻煩,這樣的事,能少做一件是一件,大好青年,可不能在這種事上虛度光陰。
走進客廳,易一鬆蘇棟二人都在線上,不知各自在忙些什麼,反正一時半時洪斐也不用這二位什麼事,咧嘴笑笑,狠狠道:“閒著也是閒著嘛,死就死了,飛熊軍,我來啦!”也進入吞食中去也。
明明知道上去沒什麼好果子吃,偏偏要去送死,說到底,人就是賤,什麼閒著也是閒著之類,可不是什麼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