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一轉(zhuǎn),六隻手又叫道:“還不止呢!那匈奴、烏恆、鮮卑三族,只需我去約,也不愁他們不來!”一時之間,倒沒想起匈奴那新單于去卑,還約著他要大戰(zhàn)一把呢。
一見六隻手似已動心,五人一齊來勁,種輯興奮道:“如此甚好!三族這助力,自也在我們算計之內(nèi)!既是大人應(yīng)允,下官就斗膽請?zhí)荡笕酥鞒郑驮诮袢眨ㄏ氯顺\之計!”
吳碩亦擊掌喜道:“不錯!事不宜遲,就請?zhí)荡笕藢懴聲牛脙晌淮淌反笕伺c三族族長等,齊至京師,將此事計較周全!”
五人精神振奮,一起離座,衝六隻手涌來。六隻手樂得眉花眼笑,自己自一介布衣起,混到今天,居然成了極品重臣,看這幫人的樣子,竟似是離開自己,地球彷彿都不再轉(zhuǎn)動似的,大是得意。連連揮手道:“好說!好說!咱就來商議商議好了……”
正樂得不知自己是誰,身後邴原忽道:“好是好,只是太傅大人雖位高,權(quán)卻不重,現(xiàn)在來看,只是一閒職而已。與刺史族長等人有舊,約是約得,但那主事之位,依我看來,還需別覓合適人選爲佳啊!”
六隻手奇道:“什麼?還別覓人選?我不夠格啊?”若是別人排汰自己,倒也罷了,如今難得受人重視一回,自己這個手下卻在這搗什麼亂?
華歆居然也接口道:“根矩所言極是啊,我家主公聯(lián)絡(luò)之事,但做無妨,只是這主事一角,其實正有個更佳人選!”
一邊管寧脫口道:“董承!”
董承?就是那國舅爺?自宮內(nèi)傳出獻帝詔書的那位?講出這個人來,六隻手還真不好爭了,人家那纔是貨真價實的位高權(quán)重呢。
六隻手愕了一愕,不情不願道:“說的是啊,董承大人倒確是比我合適的……”眼看這好不容易送上門的帶頭大哥之位,就要張起翅膀飛去了,心中之痛,實是難以言喻。
吳子蘭叫道:“不可!董將軍受操賊監(jiān)視極嚴,他那有脫身之機!萬萬不要來往之中泄密,反受其害啊!”
種輯點頭道:“吳將軍所言甚是,董大人雖貴爲當朝國舅,但操賊視之爲眼中之釘,肉中之刺,若任主事,怕是不方便啊!”
吳碩添上一句道:“是啊!若是另換他人,一來此事極是機密,所知之人,本就不多,我等五人,又不如太傅大人之德高望重,所以只有請?zhí)荡笕硕鄵斄耍 ?
六隻手一攤手道:“看看!看看!我可不是硬要帶頭的啊!”所攤方向,自然是德尚三傑了,那意思這可是人家硬要俺做的,俺德高望重,勉爲其難,有甚法子!
王子服嘆道:“本來那西涼太守馬騰,控兵一方,也是強助,若有他爲主,也是一計,可惜他匆匆離京,不便多留,唉,國難啊!國難!”
邴原轉(zhuǎn)過頭來,盯著他看了幾眼,不再提董承之事,忽道:“馬騰大人是幾時離京的?”
王子服臉上俱是振奮之色,叫道:“三日之前!馬老將軍手握西涼雄兵數(shù)十萬,我等於田獵舉事之時,必也得邀得他來,雷霆一擊之下,更有把握!”
六隻手歡喜道:“對啊!對啊!有老馬參加,這事更妥了!哈哈,只是不知道他心意如何?”
王子服又換作一副低聲道:“馬老將軍也是衣帶詔中人,這個但請?zhí)荡笕朔判模 ?
一旁邴原竟也換過一副嘴臉,慨嘆道:“然!馬將軍麾下,雄兵數(shù)十萬,強將幾十員,其子馬超,其侄馬岱,其將龐德等,俱是萬人之敵,一時之選,咦,馬將軍這次來,不知可曾帶這三將來?”
王子服笑道:“自然!若無這三將拱衛(wèi),馬老將軍又怎可視禁京之地如農(nóng)舍,說來便來,說去便去!”
六隻手聽聽不對,愕然道:“啊……”
剛啊得半聲,邴原忽地一拱手道:“主公,既是四位大人與吉太醫(yī)盛意拳拳,主公又何必太過拘禮,應(yīng)了就是!”
六隻手給他一語打斷,大是不爽,叫道:“等……”
又是剛等得半聲,華歆也拱手道:“主公!還等什麼等!就請主公即刻寫下書信,速邀呂布與往事隨風兩位大人來京計議就是!”
六隻手急道:“那……”
竟然又是剛那了半聲,管寧叫道:“拿文房四寶來!就請虎兄磨墨!”
六隻手連出三聲,連被打斷,心中終有所悟,也不再搶,任由三傑擺佈。小虎子嘟嘟喃喃地走上,不情不願地磨了墨,六隻手提起筆來,只覺手中這筆,重有千鈞,倒不是責任重大,實在是教他寫字,比之讓他練武,更是頭痛……想了一想,擡頭道:“餅子,是不是你來寫,我籤個字就行?”
邴原微微一笑道:“子魚之字,力透紙背,可請他代筆。”
華歆也不謙讓,哈哈一笑,擼袖坐定,提起筆來,刷刷刷筆走龍蛇,轉(zhuǎn)眼間寫就一書,擲筆笑道:“請諸位大人看過,是否可行?”
王子服先提起來看過,愕然道:“只請個去卑?只來一人,如何商議?”
六隻手在旁大點其頭,忽地猛醒起居然請的是去卑時,背後恍恍恍竄出冷汗來,喃喃道:“去……去卑?”心思早飛到某對母子身上去了。
華歆微笑道:“自然是先請一個,若請得這一個人,沒有異議,纔好再請下一個,否則請得雖多,卻抗聲一片,這事如何得遂?再者那呂布與往事隨風兩位刺史,俱是我家主公兄弟,屆時通知一聲便是,何必叫他們親來?”
這話倒也有理,與六隻手關(guān)係最毛的去卑若能應(yīng)允,其他人等,還哪在話下!
種輯等五人面面相覷,還想再辯,邴原笑道:“諸位大人,你們來此,時間也不短啦,依我之見,還是請諸位速回,以免老曹那四出之諜騎偵得,豈不壞事?”
五人稍一猶豫,王子服首先拱手道:“如此下官等就告退了,這件大事,容後再議過罷!”
五人紛紛告辭,六隻手心不在焉,恍忽中一一道別,五人正走至門口,華歆忽揚起那封信道:“那這信還發(fā)不發(fā)?”
王子服稍一停步,應(yīng)道:“發(fā)!發(fā)!”五人再不說話,一齊出門,六隻手忽如從夢中驚醒般叫道:“慢!我還有事要問!”
五人一齊收腳,轉(zhuǎn)過身來,六隻手搓搓手,臉上忽地紅了一紅,喃喃道:“不知……不知那蔡琰母子,現(xiàn)在何處?”
吳子蘭脫口道:“天牢吧!天字第一號房呢!對了,那個……哦……告辭!告辭!”想是終於憶起這位六太傅與蔡琰不尷不尬的關(guān)係,心領(lǐng)神會的一笑,五人再度揖過,一齊走了。
再看六隻手,已如丟了魂一般,嘴中喃喃直道:“天牢?天牢?不知在那天牢之中,可是清苦……”
身後一直靜立的談兒忽道:“公子不必太過擔憂,待呂將軍等大軍到時,再去接蔡姐姐出來便是!”
內(nèi)屋之中脆聲響起道:“是啊!六六,除了蔡大才女,還有你的大公子呢?我先申明啊,我不是呷醋啊……”一提蔡文姬,居然妖魅就立即醒來,也來插上一嘴。
一提起這些家事,鬼王與三傑等人一齊掩嘴竊笑,邴原輕咳了一聲道:“兩位主母,等阿餅稟完要事,二位再與主公算帳如何?”
妖魅呸道:“我和他有什麼帳好算!哼,他在線這些事,我都不管,我只抓住他線下就行了,呸!不和你說,說了你也不明白!”將嬌軀一扭,風情萬種地轉(zhuǎn)入裡屋去了,曲線翻滾之處,直看得小虎等人,齊噴鼻血,口水齊流。
喲哎之聲四起,卻是六隻手兩隻賊眼百忙之中,竟能顧及衆(zhòng)小弟的醜態(tài),怪手連揮,青光齊閃,竟似在一瞬之間,在小虎子等不成器的幾個傢伙頭上,各自賞上一記重扣。
談兒也是臉上一紅,如蚊蚋般細聲道:“我不是主母,我只是公子的一婢,蒙公子不棄,談兒已經(jīng)開心之極,絕無奢念!”俏臉漲得能紅,嚶的一聲,香風起處,也轉(zhuǎn)入內(nèi)屋去了。嬌魅之態(tài),卻教六隻手看得癡了。
三傑對望一眼,一齊嘆氣,又一齊猛咳了一聲,六隻手回過眼來,火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裝什麼大煙鬼兒!”想起蔡文姬來,心情本就不爽;見著妖魅與談兒同時出現(xiàn),那份心思自然又想起遠在江南之人;加之三傑剛剛故弄玄虛,早就窩一肚子氣了。
雖是捱罵,三傑倒也慣了,邴原看了看四周,目光投及那被小虎子撞出的大洞,搖了搖頭,湊近六隻手道:“請主公令飛鷹兄弟四下把住,鬼王大哥上屋頂,小虎大哥鎮(zhèn)大門,我等有機密事,與主公議過!”
給他這鄭而重之的一說,六隻手倒將滿肚子火氣撤去,狐疑道:“這麼嚴重?要鬧這麼大陣仗?”
這話不說還好,說得這句,三傑齊聲叫道:“聲關(guān)當今天下大局,怎敢不慎重!”
六隻手嚇了一跳,天下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