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皺巴在一起的潦草紙條,還有裴大慶預(yù)警的電話放在一起看,會不會是一回事?如果是的話,那這所謂的不是小魚小蝦的貨色,就是來自沈城的人?
我不斷在貨柜上敲叩著食指,思索著對策。
一時間,里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似乎只有我敲木頭的聲響。
也不知叩了多久,直到瘋道人過來喊我吃飯,我才停止動作。
“秦楚齊和婆雅呢?”
“婆雅小姐端著飯上樓去了。”瘋道人遞上碗筷,詢問,“老板,還在想剛才的紙條?”
我夾了一個大肉包子,一口塞進嘴里,話也說得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皮大仙喝一口豆?jié){,告訴瘋道人,這裴大慶打來了電話,似乎不太好。我聞言順了一口餛飩湯,撇撇嘴:“何止不太好,那裴大慶的意思,叫我趕緊離開。擦。”
我話音未落,瘋道人搶嘴:“老板,那裴大慶是協(xié)會的副會長,他要是這么說,我看……”邊說,那瘋道人的眼珠子邊打轉(zhuǎn)。
就看皮大仙剜了瘋道人一眼,就差拿肉包子揍人了,鄙視瘋道人膽小。
瘋道人不以為意,完全一副會切脈的老中醫(yī),沖皮大仙嘖嘖道:“徒弟,你不知道,為師當(dāng)初在陰陽協(xié)會,可是深知裴大慶的狠厲,若是從他嘴里說出來事情嚴重,那就一定嚴重。”
這時,另一頭的老貓摳摳鼻子,一臉茫然地看瘋道人。
瘋道人遞給老貓一個包子,又說道:“要是姚苗也清醒,他也得這么說。”
眾人正說話間,門口走進來一人。
瘋道人的位置正好看得見門外,所以連忙站起來說了句標(biāo)準(zhǔn)的歡迎語,同時把抓在手里的吃的放下,又在褲子上來回蹭了兩下油漬,就連忙小跑過去招呼。
按理說現(xiàn)在白天,這活都應(yīng)該是皮大仙的,可是這瘋道人心疼皮大仙,就叫他多吃。
那瘋道人剛腆著臉湊過去,問一句:“先生,需要什么?”
話音未落,只聽嘭的一聲,瘋道人應(yīng)聲跪到地上,口水順著干嘔的嘴角流下來。
咳咳……
老頭因為劇痛已經(jīng)弓成了皮皮蝦,腦袋直接頂在地面上。
“我擦!”我咽下嘴里的包子,已經(jīng)扭身站了起來。
可身旁的皮大仙更快,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竄了出去,同時帶走的還有那半杯熱乎的豆?jié){。
噗地一聲,豆?jié){飛濺而起,那明顯進來找茬的人連忙避開,跟著橫起右臂,就要靠撞沖來的皮大仙。
皮大仙見狀,忙腳尖點地,止住身形,架起雙臂一磕。
嘭地一聲,兩人各自后退三五步。
那人發(fā)出一聲驚咦。皮大仙話也不說,一記右勾拳轟出去。
我這時已經(jīng)來到瘋道人身旁,把他架起。帶回剛才吃飯的棺材板旁邊坐下。我見瘋老頭皺得眉頭都擠到了一起,豆大的汗珠子吧嗒往下掉。
“還行?”我的聲音開始變冷。
“疼,老板,這老東西手忒黑……”瘋道人咬著牙說話。
“你放心,他怎么下手的,你一會兒照樣還給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jīng)死死盯住了那人。
只見那人此時正反撲皮大仙,皮大仙身子一側(cè),伸腳一勾,把那人絆在地上。不能他起來,皮大仙已經(jīng)騎在他的腰上,一拳對準(zhǔn)腦袋。
呼地一聲,拳風(fēng)戛然而止,那人的灰白的頭發(fā)微微飄動,拳頭停在耳后三公分的地方。
“瘋老頭,還沒死吧?”皮大仙狠來來嚷道。
“我……”
“沒死就過來,揍回來!”皮大仙打斷了瘋道人的話。顯然,皮大仙和我想的一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才是要緊,說白了,就是要以牙還牙!
瘋道人有些發(fā)愣,似乎也是頭一次見到皮大仙這么瘋狂。我沒言語,因為我見識過。
盡管不明白,可瘋道人還是咬著牙直起蜷縮在一起的身子,顫巍巍地走過去。
當(dāng)然,為了不至于摔倒,我便在一旁架著。
就連老貓也吃完最后一口包子跑到瘋道人的另一邊,學(xué)我架人。
那被壓在地上的人見瘋道人走過來,自然知道,報復(fù)才剛剛開始。所以他開始叫嚷,表明所謂的身份。
“你們敢打我?我告訴你們,我可是沈城梁家來的人。”
“沒聽過,瘋道人,照揍!”我哼道。
騎在這人背上的皮大仙更是罵他,少他娘的廢話。
可聽了這話的瘋道人那只抬起的腳卻死活不敢落下了。一臉苦瓜樣地望著我。
“沈城?”這話既是問瘋道人,又是我自言自語。
“老板,我看要不就算了……”瘋道人就要收腳。
“踹他!”我見瘋道人畏縮,吼了一聲。管他沈城誰家,到我店里踹人,那就必須踹回去。
這時,皮大仙也催促道:“瘋老頭,再墨跡老子替你一拳揍死他。”
“你敢?”地上那人突然出聲,喊道,“我可是梁家人,沈城陰陽協(xié)會總會的梁家!”
這一句話切切實實地坐實了他的身份,可對于我和皮大仙這兩個愣頭青來說,誰家根本沒所謂。敢來店里撒野,就只有一條,你得經(jīng)得住揍。
“怎么不敢?”這句是我說的。我懟了瘋道人胳膊一下,叫他硬氣點。
瘋道人看看暴怒的皮大仙,瞧瞧已經(jīng)橫起眼眉的我,最后兩眼一閉——也不管地上那人憤怒的眼色,直接一腳踩下去。
嘭地一聲,瘋道人的腳板直接踹到那人的腦袋上。
這一腳也算是真狠,這才是缺德帶冒煙的瘋道人!
眼見瘋道人這一腳踹得給力,皮大仙這次放過那人,當(dāng)然,又在這人的后腰處補上一腳。
兩腳下來,疼得地上這人連滾帶爬,嘴里雖然不敢再般出身份壓人,可那一雙怨毒的眼睛還是告訴了我們,這事兒,他不會甘休。
我朝那人呸了一口,罵道:“你來我店里惹事,是得了誰的許可?”
那人只管打滾,對于我的問話根本不理。于是我換了個問法,“你的主子是誰?”這人獨自一人挑事兒,自然不能是那惹不起的大人物。頂多算是大人物身邊的鷹犬。
“我家少爺?shù)拿M也是你能知道的!”
“擦,那就把我的名號報給你家少爺,”我沖皮大仙喊道,“拿筆墨。”
幾個眨眼的工夫,筆墨齊全,我捋了一下毫尖兒,蘸了蘸墨汁,混著膠水一起,在這人額頭寫上,“打人者,燕趙!”寫完,我把毛筆一擲,喊了聲,只留一口氣,打!
那皮大仙與已經(jīng)開了頭的瘋道人一起猛踹下來。
就連看熱鬧的老貓也跟著踢了幾腳。
他娘的,我就不信這趾高氣昂的梁家少爺能忍得了啪啪打臉。若是直接來找我,倒省了我不少工夫。
至于裴大慶所說的惹不起,在我看來純屬狗屁,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比起來,他們才更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