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之城的老大,涂山青筠直接宣布皮大仙贏下了這場比斗。
那擂臺之上,皮大仙好似扯了扯嘴角,笑意未顯,便松跨下來,一屁股墩坐到石板上,全身似有痙攣。
與此同時,那浮于半空,一雙鐵翼籠罩整個擂臺的鬼車,鳴嗚一聲,身子瞬間一翻,周身那陰森黑氣飛快地打起了旋兒。兩個彈指間,那黑氣已然凝聚成一團,最后,從中探出一只只有兩個巴掌長的鴨子嘴怪鳥。
鬼車被重新封印!
而因它而起的,那股子叫人心悸的恐懼感也突然消失!
整個擂臺之上,再復清明。
那擂臺周圍的觀眾席上,幾乎皆是長出一口粗氣,有些實力弱,定力不足的,早就汗涔涔而尿一片了。
這時,涂山庸連忙跳上那破敗的擂臺,喊人過來,“快把姑爺抬下去,好生照顧著!”
下人們稱是,訓練有素。馬上,皮大仙就被轉移走。
看到皮大仙被及時照料,我也算放下心來,坐下來,不禁暗忖。
那大鳥鬼車還不是現在的皮大仙所能駕馭得了,但就剛才,若是涂山青筠慢了一拍,恐怕那鬼車就已經出手。而面對涂山俊我,恐怕只要一招,就能把那家伙干成半殘!
到底是一城之主,決斷及時!
同時,我也并不擔心皮大仙此時的安危,就連涂山青筠都親自開口,承認皮大仙技高一籌,那么,盡管那涂山俊我,甚至他那流露出一絲殺機的爺爺——涂山武也不敢胡亂來。
畢竟,給那狐仙小妞找婆家,看重的就是競爭者一身的本事。
如今,以皮大仙的本事,別說那一眾九尾,就連主臺之上的涂山青筠、姜大老爺和馮島主都挑不出半點兒瑕疵。如此佳婿,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還不當成寶貝?
“哈哈,恭喜涂山城主,得到如此優秀的孫姑爺!”
“恭喜,恭喜!”
涂山青筠含笑接受了城隍廟大老爺和蓬萊島島主的祝賀,這才站起身,既是對這二位,也是對二樓貴賓席上的諸位,說道:“今夜便是我孫女來煙與張三皮的大婚!諸位還請暫留,捧個人場!”
——
婀娜搖曳的小狐貍侍女引著我們來到安排好的客舍休息,只等晚上參加皮大仙和那狐仙小妞的大婚典禮。跟隨而來的,還有那個陰語兒。
房間里。
“也不知道皮大仙怎樣了!”大牙在屋里踱步,兜圈子,眼睛不時瞟向窗外。
梅七卻品著香茗,云淡風輕道:“沒事。那黑小子如今可是青丘城的姑爺,只要吊著一口氣在,保準晚上婚宴時,生龍活虎,一夜十三次郎!”
梅七搖晃嘴巴,輕吹一下茶盞邊,又貪婪地咂巴一口濃茶。
他的話,倒是叫一邊的陰語兒紅著臉輕啐一口,嘀咕。老不正經。
梅七自然聽得見,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得意。
說話間,門外傳來篤篤篤敲門聲。
大牙正好走到門口,扭頭看我一眼,見我微微點頭,便轉身開門。
吱嘎嘎!
漆紅的木門從里面打開,那門口處,正站著一個男人。
“大哥!”陰語兒率先站起來,邊走,邊喊。
大哥?那不就是王修?我也霍地一下站起來。跟在陰語兒身后,朝門口迎去。
大牙自然認得王修,連忙把他讓了進來。
“屬下見過少仲公!”王修駐足、躬身。
“王大哥,快別這么叫,我不是什么少仲公。”我無奈道。
那王修聞言,抬眼,“少仲公,你爺爺可是——”
我微微皺眉,打斷王修。
王修瞬間領悟,然后閉嘴不言,只盯著梅七看。
梅七被王修盯得渾身不自在,這才放下香茗站起來,說了聲,老子去找馮章老兒玩玩。說完,便離開了此間。
見到梅七離開。我才說道:“王大哥,我為了躲避墓凈司,現在改叫趙二十。你和陰語兒以后喊我趙子,或者趙二十都行。但千萬別再喊這個‘少仲公’了。”
那王修聞言,面露苦笑,點頭說道:“好的,一切都聽少——少爺定奪。”
王修選了個折中的稱呼,我也不再提這事。
“王大哥,你來找我,一定有啥事吧?”
“嗯。我認出,張三皮身后那口黑木棺材,正是獸兵鞘,墓凈司巡夜使阮豹的寶貝。更知道,這張三皮不是墓凈司的人,所以才敢表露身份,以期能跟少爺一起推翻阮家。還有,我聽張三皮說,你們來此其中一個目的,便是躲避墓凈司。”
“是有這事。那一日阮豹——”皮大仙只在擂臺,跟王修假模假式地比劃時,透露出一些東西。但畢竟時間匆忙,所以語焉不詳。
這一回,我把爺爺帶我回到朝陽溝,他又是如何被害,最后又是如何干掉阮豹,和盤講出。
那王修和陰語兒半晌未動。
“少爺,那阮家霸占了墓凈司后,搞得上上下下烏煙瘴氣。這一次,你一定要回去,奪回翁仲公之位!把墓凈司那些雜種剔除干凈!”
王修的意圖很明顯。
“王大哥,我家人這個仇,我必須得報!但,我真沒惦記過那個翁仲公的位子。”
“少爺,你不知道,那位子,可讓多少人眼紅?”
我搖頭,說道:“反正我沒興趣。”
“少爺,你——”
“大哥,既然他不愿意,那我們就別逼他了。”陰語兒說道。
“語兒,這才多會兒不見,你就幫著別人說你哥的不是了?”王修笑道。
“大哥,你也真是!”陰語兒白了王修一眼。
“哈哈哈,小妹,你不常說將來要嫁,要嫁——”
“大哥——你再說,我就跟你翻臉了!”陰語兒突然一跺腳,俏臉變紅。
我干咳兩聲,連忙扯過這個話題。我問王修,他這個年紀,可否見過我的父母。
說起這事,王修倒也嚴肅下來,他略一沉默,就開口說道:“我小燕叔十幾歲。但很喜歡跟他屁股后面玩——”
原來,這王修竟然還是我爸爸的小跟班。
王修看我一眼,回憶說:“你爸當時就已經能對付惡鬼。實力強勁,人也和善,所以隱隱成為他們那一個年齡孩子的老大。”
王修打小就把我爸爸當成他的偶像。
可惜,就在我出生不久,我父母就被一群人闖入家里,猝不及防之下,被活活打死。
而此時,我的拳頭,已經被捏得嘎巴直響!他娘的,阮家,這仇,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