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燈以爲我必死。
我卻不能叫他如願。
艾魚容見我有危險,早就坐不住,衝了出來。另一邊的祖大樂,見到能殺人,比艾魚容跑得還快。
那裴大慶冷哼一句,找死,便如同風暴一樣衝向艾魚容和祖大樂。
前面的這些都發(fā)生在眨眼之間,而此時,那破砍刀離我的心口窩只剩三公分不到。
老燈見裴大慶突然出手,便也知道我的幫手被阻,於是哈哈大笑,興奮地又聒噪起他那嘰裡呱啦的鳥語。
而我,也突然大笑起來。
噗,那一刀本該扎進我心窩的各勒克刀,竟然沒有奪走我的性命。
接著,那掐住我喉嚨的手也突然一僵。
在我的周圍,所有的場景似乎都被時間定格了一般。
我扒開老燈的微微顫抖的粗糙大手,繞過懸在空中的砍刀,走到他的對面,然後笑吟吟地看著他,嘴角上挑的角度,自帶斜度,嗤笑之意明顯。
此時這位班卡西拉術(shù)大師,正鼓著兩隻滿是驚恐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如果眼神能說話,我猜他想聽我的解釋。
我說,老燈,不用這樣看著我。
老傢伙自然不會聽我的,眼睛裡的疑惑很深,怨恨很深。
似乎我們這裡的一舉一動,都被跑出去的裴大慶看在了眼裡。於是我的身後傳來他的威脅:“小輩,休得無理,快快從大師身上撤去那些鬼!”
我之前沒注意那裴大慶的眼睛,如今一瞥,倒是開了陰陽眼。
“鬼?”老燈一驚,汗涔涔。
我扭回頭根本不搭理裴大慶,因爲自有人招呼他。就算他很強大,可是面對艾魚容和祖大樂兩隻兇鬼,也夠他喝一壺。
至於老燈身後的那些牲口也自有小鬼招待。
我只把心思放在老燈身上。
老燈因爲全身被小鬼纏住,只剩下一張嘴能動,終於忍不住乾嚎起來。“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當然是用大五行勘鬼術(shù),沒他孃的看我一直沒用左手,就是知道掰也掰不過老燈,還不如干脆破釜沉舟地賭一下,看看能不能勘到小鬼。
恰好,我的感應範圍經(jīng)歷狼山那次也有了突破,而這裡緊貼著太平山公墓,公墓就是那些入不了陰間的遊魂們的樂園。
所以,我賭贏了。
於是,這來自印,尼的老燈就倒黴了。
我一臉壞笑地盯著老燈,至於他的問題,我是不會回答的。我打算叫他也嚐嚐什麼叫做死得不甘心。如同當年那些靈魂。
我拍了拍身前,那兩隻抓住各勒克刀的小鬼的肩頭,示意它們,這時候,可以紮下去了。
那老燈就算看不見小鬼,可見到我的動作,哪還能不明白我的意圖?於是他開始真正的慌了。
人只有在生死的關(guān)頭,才最能考驗出勇氣。
可這位大師,顯然少了點兒。
那股子高人風範就跟打了水漂一樣,被他丟進在垃圾成堆的世界最髒的芝塔龍河裡。
我呸了一口,罵了句,德行?
老話講,萬事開頭難。可一但這個頭開了,其他的似乎也真就不難了。比如此時此刻的老燈,這位班卡西拉術(shù)的大師級人物,在撕下來臉皮求饒之後,便開始了沒羞沒臊地搖尾乞憐。
對此,我只想說,你丫的做夢!
我不耐煩地一揮手,那抱著各勒克刀的兩隻小鬼,忙不迭地推出砍刀。
我看到老燈開始大叫,開始玩命地掙扎,可惜他最終也沒玩過命,那八、九隻禁錮在他身上的小鬼牢牢地把他定在原地,砍刀就在老燈的慘嚎中,結(jié)果了這孫子的命。
“小輩,你是找死!”那裴大慶一見死了這老傢伙,頓時氣得大叫。
我只當討厭的蚊子在嗡嗡,一揮手,打發(fā)身前這些小鬼去幫助另一批。
“小子,你闖大禍了!”裴大慶的聲音又起。
我等那些小鬼完成了任務,遣散了之後,這次慢悠悠地轉(zhuǎn)頭過來,盯著那聲嘶力竭的裴大慶,罵了句,“不要臉的老東西,就你也配嚇唬我?”
那裴大慶老臉一紅,不是被我罵的,就是被我嗆的。
哇哇大叫一聲,這老傢伙竟然掏出一張鬼畫符,直接朝祖大樂擲去。
那祖大樂不知深淺,我連忙出聲提醒。
只聽祖大樂嘎嘎一笑不以爲意,掄起手裡那把鏽跡斑斑的長劍去挑。
可是那鬼畫符臨空化成一道閃電,只朝祖大樂的腦袋上的頭盔轟了下去。
接著裴大慶便不管祖大樂,欺身去打艾魚容。
或許是感受到那道閃電蘊藏著讓自己心悸的力量,所以祖大樂瞬間放棄對抗,轉(zhuǎn)而撒丫子就跑。那道閃電便追著他的屁股後面一個勁兒地劈,滋滋,轟隆!
“這邊!”我喊祖大樂。邊喊,邊朝他跑去。
我好像聽老貓說過,他們陰陽先生有一種符,能召來陰雷,這種雷劈不死活人,只劈鬼魅。
我一見到那有些森然之氣的閃電時,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念頭,那就是我把祖大樂收進右臂,代他頂了這雷。於是我便撤去鬼煞苗刀,時刻準備著。
祖大樂跟我剛一碰頭,我連忙一把薅住他,小聲說一句,叫他照做。
這時,那雷又劈下來。
我右臂陰氣大放,那濃郁的黑煙繚繞,緊接著黑煙也裹住了祖大樂。
這時,那陰雷直接劈下,轟!
祖大樂剛剛站立的地方,有些焦糊,但祖大樂已經(jīng)消失。
那肆意的陰氣褪去,我的半截小臂連同手掌化成一把二尺青銅劍鋒!整個劍鋒成尖銳的三角形,最寬的地方在手臂,大約四十釐米,闊面之上有一顆虎頭似的雕紋!
遠遠看去,猶如一面彩旗。舞動起來,又虎虎生風!劍鋒上的斑斑血色,倒是更添幾分霸氣。
我這剛完成。頭頂那追著祖大樂劈的陰雷突然沒了目標,就開始往我身上劈。
那陰雷咔咔滋滋,如同被捅漏的器皿,那閃電肆意轟下來,沒完沒了!
我本身倒是沒啥特別的感覺,但還是選擇了逃竄,因爲右臂裡的祖大樂還是慘嚎出幾聲。萬幸的是他躲在了行陰針裡頭,不至於被劈的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