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我和大牙是在樓上吃得。
理由就是盯著那二樓背陽一角的房間。
我問過劉文白,這房間干啥用。劉文白說那是他的書房,里面只有幾件收藏。
我和大牙也進去看了一眼。裝飾古色古香,名字畫、古董、樹化石——
進去的時候,我便利用大五行勘鬼術(shù),找到那一絲鬼氣所在,正是擱物板上的一個錦盒所在。
我沖大牙微微點頭,便不做聲響的離開。
找到沾有鬼氣的物件也只能說,晚上鬧出的動靜或許跟這錦盒有關(guān),但不絕對。所以這件事暫時我不會告訴劉文白。
謎底只待今晚揭曉。
“燕趙,那錦盒里的東西怕不是好道來的。”大牙啃著豬脊骨,說道。
“不好說。”我搖搖頭。想到了拿自己墳里的陪葬品在黑市賤賣的祖大樂。
一頓晚飯,吃得心滿意足。我便和大牙在屋里守株待兔起來。我們所在的屋子,與那背陽角的書房成對角。便于觀察和出擊。
漸漸,夜幕如穹廬,籠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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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劉家也逐漸安靜了下來。擔(dān)心驚動鬼物,我叫大牙也收斂氣息,自己則默默感應(yīng)天地五行。直到子時——
突然,那間書房里傳出咯噔咯噔地走路身,然后就是窸窸窣窣地翻東西聲。
我和大牙猛地對視一眼,都能看見彼此眼中的那份疑惑。但大牙馬上平靜下來,慢慢扦開門縫,猛地化成一道妖風(fēng),沖向斜對面那間書房。
轟!
門被撞開,接著便聽見大牙低吼:“誰?住手。”
而此時,對方也有話說,只是張嘴并不是普通話。我細(xì)聽一下,我擦,竟然是曰本話。
這他么的,咋惹到曰本的鬼物了?
正疑惑時,大牙已經(jīng)跟那曰本的鬼東西斗在一起。那間書房,風(fēng)聲漸起。
我放出艾魚容,扶著我慢慢走過去。
走到門口時,只見大牙正在跟一個身穿和服的曰本侍女斗在一起。
那發(fā)出咯噔咯噔地聲音,竟是那侍女的木屐。
離得近,我再次感受這侍女身上的五行之氣,木氣的確不多。這就是我和大牙疑惑的地方。
本以為晚上溜進來的能是一只什么鬼,卻原來是個曰本的小娘皮,而且木氣淡得可憐。
不過,這小娘皮顯然不像我感應(yīng)出來的那么簡單。
究竟那里不對呢?
我正亂猜時,大牙突然一個飛撲,撞在那曰本小娘皮的肚子上,跟著全身一晃,化成大黑狗,沖那肚皮就是一口。
咔嚓!
啊!
那曰本侍女驚叫一聲,隨即身子不穩(wěn)。
緊跟著,大牙呸呸呸連吐幾口。再看滾在地上的小娘皮,竟然變成薄薄的一張白紙。
嗯?
我叫艾魚容帶我進去,看出那白紙,竟是一個人形的剪紙。
“這是什么奇怪的符?”艾魚容也歪著頭看去。
“這不是符,是曰本陰陽師的式神。”
“式神?”大牙不再吐,抬頭問道。
我點點頭,給艾魚容和大牙解釋,這式神,也就是侍神。是曰本陰陽師的侍衛(wèi)之物。
操控式神是曰本陰陽師的主要技能。有通過封印函定下契約書的,有通過結(jié)印方法降服的,有以朋友關(guān)系自愿遞交的,大抵這三種。
式神由剪紙而成形,只要念出約定的咒語,隨時召喚出來。
《大鏡》中記載,****晴明曾將式神當(dāng)作仆人一樣使用,經(jīng)常吩咐式神倒茶開門。當(dāng)然,捉鬼滅妖才是本職。
知道這侍女便是式神,那就說明,它的背后還有一位曰本的陰陽師惦記著劉文白的東西。
說到這兒,變回人形的大牙已經(jīng)撿起那剪紙身旁的錦盒,遞給我。
“燕趙,還真是這個。”
我嗯了一聲,并沒打開錦盒。
突然,我猛地抬頭盯向窗外,路邊的大樹上,竟有一只貓頭鷹在盯著我們。
感受到我的目光,那只貓頭鷹連忙撲棱棱飛走。
“追!”
我話音一落,艾魚容已經(jīng)沖向墻外。
有艾魚容出手,我和大牙只等消息即可。一來對艾魚容的實力很自信,二來追天上飛的,確實不是大牙的擅長。
“趙先生——”
聽到外頭有人喊我,正是劉文白的聲音。一定是他聽見樓上沒了動靜,壯著膽子喊的。
“劉先生,沒事了,抓住了。”我喊回去。
“是嗎?太好了!”話音落下,緊跟著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
見到劉文白進來,我把手里的錦盒還給他,說道:“過來的是一個式神,目的是這個錦盒。”
“式,式神?”劉文白盯著地板上人形的白色剪紙,腦袋似乎有點兒蒙。
“對,是曰本陰陽師的東西。”
“趙,趙先生。我可沒得罪過曰本的陰陽師啊。”
我再次指了指還給他的那個錦盒。告訴他,那個曰本的陰陽師是沖這個來的。
劉文白似乎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之前已經(jīng)提過一遍,是這個錦盒的問題。他就好像摸了一個燙手的烤地瓜一樣,忙不迭地把錦盒丟到一旁的書桌上,臉色煞白的難看,就連話也說得不利索了。“那,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盒子里頭是啥?”大牙問道。
“是,是一個青銅樣的凸字形物件,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你搞收藏,會不了解情況?”我也疑惑。
那劉文白尷尬地干咳兩聲,解釋道:“不瞞二位,我雖然喜歡這些物件,但畢竟有一些都是,咳咳,那種黑市淘來的——”
“這東西來路恐怕邪乎,它上面沾了鬼氣,怕是從鬼身上扒下來的。”
聽我說完,這劉文白的臉更嚇白了幾分,連連求我?guī)兔Α?
我暗忖,若是艾魚容順藤摸瓜,找到那個暗中下手的曰本陰陽師,倒是可以答應(yīng)劉文白的請求。否則,我是不能答應(yīng)的,畢竟我不能在這里耽擱。
我沉默幾秒,說道:“式神應(yīng)該不會離開侍奉的陰陽師太遠——”話未說完,便有一陣陰風(fēng)刮進屋子。
艾魚容已經(jīng)飄到了我的身邊,手里空蕩蕩。
她沖我搖搖頭,眼里盡是郁悶之色。看來,她是跟丟了那只貓頭鷹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