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我睡得并不踏實,不知道是因為想著蠱毒還是那個充滿秘密的前世。
我早早地躺在床上,又早早地醒了,睜開眼,伏宗不在。
可能是出去了,我翻身去拿手表看時間。
指針指向九點,九點?九點外面天色這樣黑?
我打開臺燈,看清楚,原來是晚上九點。
不到七點躺下,原來現(xiàn)在才九點啊。
睡醒一覺覺得特別精神,完全沒有睡意了。
穿上衣服,萌生了出去走走的想法,想我小時候在山里長大,晚上九十點,也會跑出去玩。
水娃家有些偏僻,如果索性南疆不大,順著小路沒走一會兒就到了人群聚集居住的地方。
街上沒有人,反正我是沒有看到,雖然沒有想象中載歌載舞、人群攢動的場面,但上次去的酒肆總應(yīng)該還開著門吧。
我順著大街向酒肆方向走去。
低聲哭泣的女人聲音傳來,我順著聲音望去,尋找聲音的源頭。
是一個低矮的竹屋里傳出來的,竹屋有微弱的光亮,我想這事竹屋靠近,在走到窗子邊上時,踮起腳向里張望。
我以為會看到和丈夫吵架的女人,可是眼前的場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或者說這樣的場面對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再次進入幻境。
竹屋里,一具腐爛的尸體躺在床上,而旁邊是正在哭泣的女人,之所以說是女人完全是因為是她的衣服樣式,她背對著我,低著頭,對著那具腐爛的尸體哭泣。
當(dāng)我最近后,我才發(fā)現(xiàn),只要靠近竹屋,一股濃重的腐爛氣息變回拂面而來,我強忍者胃里翻江倒海的劇痛,捂住鼻子,看向哭泣的女人。
難道那具尸體就是她的丈夫,丈夫已經(jīng)去世很久了,為什么不安葬呢?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女人起身,似乎要去拿桌子上的茶壺,而當(dāng)她站起來,走向桌子時,我看到了她的真正面目。
一張比床上的尸體更加腐爛的面孔!
她的眼睛、
鼻子完全腐爛,沒有肉了,臉上只有幾個黑窟窿,嘴巴上微微翻著黑色的肉,像是燒焦了一樣。
幾只蒼蠅圍繞著她那腐爛的臉龐,發(fā)出嗡嗡的聲音。
她拿起茶壺,手上甚至胳膊上只剩下骨頭,而那骨頭的顏色也是灰黑色,像是將要腐敗的木頭,似乎只要輕輕一折,那骨頭就會斷掉。
茶壺里的茶水倒進一個杯子里,她拿起茶壺就要飲下,可是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肉的身體,一具只剩下骨頭的尸體,水進入嘴里,又沿著脖子上的骨頭流了出來。
我的腿一直在發(fā)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我是不是夢游了?或者真的進入幻境了?
扶著墻,身體靠在墻上,大口大口呼吸。
而當(dāng)我背對竹屋,眼睛看向前方時,一個身穿大袍子的男人,不,確切地說他也是一具尸體,一具能夠行走的尸體!
而這個男人,我竟然從他完全看不出相貌的臉上認出他是誰。
他就是酒肆的老板!那個瘦弱的男人!
他距離我只有幾步遠,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你們還沒走?”老板像那次一樣,“大蠱師已經(jīng)去世了,沒人能給你解蠱,我勸你早點離開吧。”
由于已經(jīng)沒有了喉嚨,他的聲音就像是風(fēng)吹動骨頭,骨頭之間相互碰撞發(fā)出的。
沙啞、沉悶,有些讓人聽不清楚。
我只能零零星星,憑借記憶中他說法的方式判斷,剛才那個風(fēng)箱鼓動般的聲音就是是說了什么。
老板看著我驚恐的目光,繼續(xù)說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你的同伴呢?不會是他們知道你沒救了,就把你自己仍在這了吧。”
我無法判斷他的表情,因為沒有面孔,只有人的頭骨。
一陣風(fēng)吹來,那搖搖晃晃的頭骨險些掉落在地上。
“如果你實在沒地方去,就去我的酒肆住一天。”
老板一步步向我走來,他的身上散發(fā)出惡臭,而在這時,一條拇指粗細的小蛇竟然從他胸前的骨頭縫里鉆出來。
小蛇沖著我吐出
猩紅的舌頭,頭上一個倒三角。
是毒蛇!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蛇頭,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抬起腳從老板身旁飛奔了出去。
一路狂奔,聽到身后老板破音響一樣的呼嘯聲,我一直不敢回頭,只是順著大路,一路跑下去。
而順著這條大路,出現(xiàn)越來越來活動的尸體,這里應(yīng)該是部落活動的場地,這個身穿花衣,身體卻腐爛地只剩下骨頭的尸體們圍在一起,正在進行篝火晚會。
他們載歌載舞,舞姿是詭異的舞步,就像是木偶,歌聲是將要沒有點的錄音機的聲音。
他們圍坐在一起,正在燒烤,而那些食物仍舊是一些腐爛了的牛羊肉。
最為可怕的是,他們的身體,頭部的骨頭,眼睛窟窿,耳朵總會是不是冒出一些活著的生物,蛇蟲、蒼蠅,甚至產(chǎn)下卵的大白蟲子。
剛才的奔跑已經(jīng)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現(xiàn)在我只想坐在地上,可是陣陣惡臭驅(qū)使著我趕快離開這里。
我抬起腳,再次向來的方向飛奔回去。
必須要回到水娃家,這次的奔跑不像剛才一樣急迫,背后沒有人追我,而我在奔跑的過程中,腦海里漸漸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假如我沒有看錯,我沒有進入幻境,也就是說問題不是出在我身上的話,那么,南疆死域,這里最大的秘密,已經(jīng)無意中被我撞破了。
這個部落沒有一個活人!
沒有一個活人,可是初來時,無論是伏宗還是師父都沒有提過這個問題,他們會分不出死人還是活人?
不行,我要趕快回去,告訴他們,或許我們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騙局里。
“幺,哪里來的小妞,我怎么沒見過?”
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我腦袋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到兩個披著狼皮的尸體走過來。
這兩個尸體和其他尸體不同,穿衣不同,其他尸體的衣服很有南疆特色,而這兩個竟然緊緊是用動物的皮毛遮蓋住身體的重要部位。
頭發(fā)也是披散著,像是未開化的野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