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佳……
肖宸的眸子一瞇,久違的戾氣在心尖彌散開來。
童佳期的眼淚將他‘胸’前的衣襟打溼,有點涼涼的,可卻讓肖宸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滾燙的開水燙到了,很疼很疼。
“肖宸,如果你不愛我了,記得早一點告訴我。我不會纏著你不放,我也不會耽誤你的大好前途,我不想讓自己和金茗一樣,沒了家,沒了孩子,什麼都沒有了。”童佳期哭著鬧著,將心裡所有的擔心都哭了出來,抓著肖宸衣服的手指已經有些泛白。
“不會的,不會的……”肖宸像是哄孩子一樣,一下下的拍著她的背,總覺得聽見童佳期的‘抽’噎,讓他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
肖宸就這樣靜靜地抱著童佳期,等到懷裡的人兒沒了動靜,他才發現他老婆哭暈了,睡著了。
他乾脆把童佳期抱起來,放在厚實的被子裡讓她安靜的睡下了。這兩天童佳期的身體那麼不好,又是感冒又是頭疼的,今天還哭了那麼久,如果她哭壞了身子怎麼辦?他只聽說孕‘婦’的身體嬌貴,也不知道嬌貴到什麼地步,現在童媽媽人在日本旅遊,他身邊連個生過孩子的長輩都沒有……
肖宸看著童佳期睡覺的時候依舊擰緊的眉頭,有些無奈。
童佳期的‘性’格十分要強,這一點肖宸知道的清清楚楚。剛剛他看著童佳期的神‘色’,總覺得她下一秒鐘就有可能拂袖而去,但是她沒有。肖宸本來還有有點氣她不信任自己,可是想到以她的‘性’子居然沒有棄他而去反而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服,這就已經說明在童佳期的潛意識裡,他肖宸比她自己高傲的自尊心更加重要了。
肖宸輕輕地撫平了童佳期緊鎖的眉心,在她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等他的肖太太消氣了就好了,他會耐心的等她想明白,希望不要等太久。
不過在那之前,他要把不相干的人都清理乾淨,免得她老婆嫌他“身邊太髒”了不理他了。
原本肖宸以爲童佳期睡了一覺就會消了氣,肯聽他好好地把自己和劉文佳的事兒解釋清楚,可沒想到他一覺醒來,身邊早已人去樓空。
短暫的失落過後,肖宸迅速起身查看了一下童佳期的東西。
她最喜歡的那套畫筆還在,她從不離身的工作計劃本還在,武小曼房間裡的東西也都還在……
那就是說明他們家肖太太還會回來,不會離開。
肖宸就像是剛剛跑過了兩個馬拉松一樣喘著粗氣,脫力般的跌坐在‘牀’沿上。
他低著頭,看著地上那根不知道已經躺在那裡多久的頭髮,長長的,純黑‘色’,細軟,是他們家童佳期的頭髮。
人們都說人的頭髮和人的脾氣一樣,頭髮軟的人心腸也軟。可他們家這位卻好像沒有印證這句話,她也真的一點都不心軟,脾氣還是那麼倔。
看著那根頭髮,肖宸的心思就起了另一些的變化。
想來有的人又把自己的地位和重要‘性’想得太高,需要年輕人幫他鬆鬆骨頭了。
誰敢動他肖宸的家,他就拆了那個人的“房子”!等他自顧不暇的時候,看他還沒有功夫再來礙他的眼了。
正如肖宸猜測的那樣,童佳期自己都要鬱悶死了,難過死了,也後悔死了。
昨天晚上她也真的是被金茗和於靜兩個人的事預先刺‘激’到了,然後聽到了劉文佳說自己和肖宸有某種關係的話讓她沒了理智,偏偏肖宸還用那樣曖昧不清的態度跟自己說話,她腦子裡那根叫“理智”的弦就這麼崩斷了。
一覺醒來,她看到肖宸合衣躺在自己身邊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樣子,整個心都軟了。他將所有的被子都裹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他自己就蓋著一件薄薄的西裝,似乎在隨時準備起身,爲她的一句話衝到任何地方。
童佳期有些慶幸自己昨天晚上沒把話說的那麼狠,現在想要和肖宸彌補關係也沒有那麼困難。可她心裡還是不舒服,覺得心裡有一顆大石頭壓在那裡,堵得她難受。可她現在不想帶著心裡的怨氣和肖宸去談那個劉文佳的事兒,所以她也就只能找她自己的頭號垃圾桶了。
江染染聽到她和肖宸兩個人之間出現了問題,一時間覺得不敢置信,再來就覺得頭疼不已了。肖大爺和肖太太兩個人都是倔的不得了的人,一旦認了死理,撞了南牆都非得把牆撞出個窟窿徑直走過去不可。
“你等會兒,你是說肖宸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童佳期現在有點‘激’動,所以說話顛三倒四的,一會兒一個肖宸,一會兒一個劉文佳,再不然就說誰和誰的關係,把江染染今天本來不怎麼清楚的頭腦都給攪成了一團漿糊。
她萬萬想不到自己這個平日裡最是睿智的死黨今天居然聽不懂自己說的話,有點生氣:“江染染,你剛纔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
“嗨,我說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我今天忙成了那個死樣子,聽說你和肖宸兩個人吵架了,趕緊跑出來聽你給我大吐苦水,結果呢?你這個死丫頭居然還說我沒聽你說話,還那麼兇,怪不得昨天晚上肖宸都被你兇怕了!”江染染伸手在她額頭上狠狠的彈了一下,童佳期這個腦袋經常‘性’的功能紊‘亂’,她見怪不怪了:“糊塗蛋!”
童佳期瞪了她一眼,兇巴巴的說:“快點,你不是‘女’中諸葛嗎?趕緊給我出出主意!”
“‘女’中諸葛……你把我擡得太高了吧?”江染染斜眼看她一眼,瞧她眉頭深鎖的樣子,顯然就是茶飯不思心裡有事兒的樣子:“童佳期你這個小妮子就這點不好,太固執了。你就是聽到了肖宸說對不起,你也總得把人家的理由聽明白了不是嗎?人家爲什麼跟你道歉你都不知道,就傻乎乎的以爲是肖宸和那個‘女’人有了什麼關係所以纔會那麼心虛的和你說對不起,你說你傻不傻?”
“那不然呢?”童佳期心裡也覺得江染染說的對,可就是不想承認:“我最開始的時候覺得龔輝真的是好男人,那麼疼金茗,肯爲她‘花’錢,照顧她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可後來我算是明白了,他之前對金茗好不過是因爲自己心虛,因爲上一次出軌的事情爭取金茗原諒他,還有他們龔家唯一的孩子就在金茗肚子裡,他不可能對金茗不好。後來呢?金茗懷著孕,撒撒嬌發發脾氣又怎麼了?偏偏那個龔輝就是忍不了,覺得金茗和他離了心,甚至於靜倒貼過來他也就欣然接受了。我真的怕我那麼相信的愛情也和金茗的一樣不堪一擊。”
“呸呸呸,瞎說什麼呢?怎麼這世道在你眼裡就跟悲慘世界似的?我承認我對男人也沒什麼信心和好感,不過你家肖宸是經過試煉和認證的好男人,絕對不可能做出婚內出軌的事兒。”江染染把服務員端來的熱牛‘奶’推到童佳期的面前,說道:“你呀,別在敵人殺過來之前你就自己把自己給一棍子打死了,這樣值嗎?”
“染染,我是真的怕了……”說到底,她從心底的深處覺得結了婚的兩個人,真的會因爲別人的介入而分開。所有的事發生在別人的身上就是故事,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可以顛覆自己世界的“事故”了……
“怕什麼?笑,給我笑一個看看。咦……真難看……”
童佳期臉上那抹難看的笑容瞬間消失,看著江染染那副好像自己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她真的好生氣,氣自己,氣肖宸,氣這個死‘女’人竟然會在她那麼惆悵的時候還拿她取樂。
江染染看著童佳期負氣一般的將牛‘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這也就放心一大半兒了,總歸是吃點東西的孕‘婦’才能讓人安心:“走吧,我送你回去。”
“江染染!我是來找你給我出主意的!找你訴苦的!你把我送回去算是怎麼回事?”童佳期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好朋友,這傢伙,不會在短短的幾個月裡就被打上了擁護肖宸親衛隊的標籤了吧?
江染染拎起自己新買的LV,風情萬種的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童佳期,我看你是在家裡悶得太久了,所以腦子不好使了,也生鏽了,經常往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上想。我問你,你們家肖宸除了上班時間一天二十四小時會呆在你身邊多久?我再問你,你但凡惹上一點點麻煩,他會用幾分鐘的時間趕到你身邊?我還想問問你,之前某個人昏‘迷’了四天,他沒黑沒白的守了四天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你?”
童佳期被她說的啞口無言,而且聽著江染染的這一聲聲的質問,她似乎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真的小題大做了,也真的是太過草木皆兵了。一隻狼看上了她家裡又帥又暖和的羊,她不想辦法把狼趕走,偏偏爲了防狼就把羊給燉了,好像有點本末倒置,還有點對不起那隻‘肥’羊……
“你自己心裡都有答案了,還跑來問我?”江染染十分直白的說道:“行了行了,童佳期,我知道你過了最生氣的時候也覺得自己不對了,現在就是缺個臺階對吧?你閨蜜我都甘願放下所有的工作跑出來給你當臺階踩了,你就趕緊收拾收拾心情,等著待會兒看見肖宸怎麼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