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宸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微微的嘆了口氣,這個距離,童佳期肯定已經聽到了。
果然,童佳期聽到有人對江染染下手的話立刻緊張的抓住了肖宸的手:“你快問問染染那邊出什麼事了!”
肖宸無奈的看了童佳期一眼,問溫承道:“誰對江染染下手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剛剛跟著染染的車到雁門市市區,就看到她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具體是什麼事兒,當時我也沒有查清楚。”溫承的言語間有些自責:“當時染染朝我的車打手勢,沒有讓我下去,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人把她帶走了……”
童佳期知道自己不能埋怨溫承,因爲這個時候他這個市委書記出現在那樣的場合裡干涉對方與江染染接觸明顯不合適,而且唯有溫承人好好的不出什麼其他的差錯,江染染這邊纔有人爲她想辦法幫她查清事實,才能把她從裡面弄出來。不然以他們幾個在雁門市裡的這些小小的知名度,加上溫承他老人家作爲市委書記的公衆關注程度,不出十幾個小時,江染染一定會成家喻戶曉的名人,而且那些恨不得咬下大家一大塊肉的媒體還不一定會把整件事歪曲成什麼樣子,那樣的話,江染染沒有出來,說不好還搭上了他們幾個人。
“我剛纔讓我的秘書去問過,聽說是有人舉報染染泄露商業秘密,出賣客戶資料……”溫承十分確定的說道:“我敢肯定染染是無辜的,只不過我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染染的清白。”
“泄露商業秘密出賣客戶資料這種事可大可小,但是對一個律師而言,這絕對是個相當大的打擊了。搞不好會被吊銷執業執照……”肖宸對那個圈子比較熟悉,他和溫承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在這個圈子裡混,所以肖宸能夠估測到這件事究竟有多麼嚴重:“你去打聽一下江染染究竟是被誰帶走的,我和佳期立刻回去。”
“好!”
肖宸收了線,身邊的童佳期早就已經坐不住了:“咱們趕緊回去吧!我擔心染染。”
“寒午,你照顧杜蕾,我們先走一步。”肖宸拉著童佳期的手,趕忙回去收拾了東西,開著車飛速的趕了回去。
路上,溫承又再一次確定了江染染已經被人帶回了市公安局的情況,按照那個人的說法,江染染不知道惹到了什麼人,上面人下令要徹查,恐怕沒那麼容易讓她出來。而且這一次被侵權的公司不打算善了,恐怕沒那麼容易撤訴。
童佳期心裡記掛著江染染不肯先回家呆著,肖宸也拿她沒有法子。可她在這邊陪著自己跑來跑去的,肖宸心裡也不舒服。不過他想了想,這個時候出面給江染染做保釋的話,童佳期顯然比他和溫承都合適。
二十四小時審訊期肯定是要等的,第二天一大早,童佳期迫不及待的跑到市公安局外面,溫承已經等在那裡了。不過他的車很低調,看到童佳期出現的時候,溫承整個人似乎一掃剛剛的頹廢,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帶著溫承的期盼和肖宸的關注,童佳期隻身走進了公安局。
長這麼大,童佳期都沒有進過公安局這種地方,她感覺每個人看著她的表情都怪怪的,像是時刻都提醒她“你們是出過紕漏和差錯的人”,所以讓她覺得格外不舒服。
聽說她是來保釋江染染的,對方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在她忐忑難安的時候才說:“你要做保證人還是交保釋金?”
“保金。”童佳期答道。
對方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話,童佳期隱約聽到好像是在說“真可惜”什麼的,她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說道:“那就去交錢吧。”
童佳期懵懵懂懂的跟著工作人員一塊去交了錢,這纔看到了江染染。
纔不到一天時間,江染染已經好像憔悴了許多。她的臉上沒有什麼驚慌失色的神情,只有似乎說也說不完的無奈和疲憊。
童佳期伸手抱住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還好江染染沒事,不然她一定會難過的死掉。
“染染,你……”
“回去說。”
江染染完全沒有別人從公安局裡出來那樣的灰頭土臉,她依舊昂著頭,挺著胸,站的好像一棵挺拔的文竹,看起來脆弱不堪,但卻有著自己的自尊與孤傲。
江染染的眼睛很尖,她幾乎一瞬間就看到了溫承的車子。她無奈的揚了揚嘴角,臉上卻沒有什麼笑意:“佳期,咱們兩個打車。”
“回你家?”
“不,我們去賓館開兩個房間。”江染染的眸底都是對周圍一切的戒備,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已經有不少人都在盯著自己了,如果自己貿然和溫承或者肖宸接觸的話,恐怕又會有人在她的身上做文章,矛頭暗指他們兩個人,這樣就是得不償失了。
只要她上了溫承的車,不出一個小時,他們兩個在一起的照片就會出現在市委每一個人的辦公桌上。
童佳期給肖宸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清江染染的安排,肖宸讓她報了個地址,他和溫承隨後就到。
江染染極爲謹慎,她並沒有用她和童佳期的身份證件定房間,而是讓律師事務所的一個打工小妹親自辦好了兩個房間,隨便挑了一個進去等著溫承他們兩個。
溫承來的很快,進門就將江染染抱在了懷裡,可他也只是讓自己放肆了一下下,立刻就鬆開了緊緊抱著她的手:“你有沒有怎麼樣?裡面有沒有人爲難你?”
他臉上的心疼和緊張毫不做僞,所以江染染也沒有說他些什麼反而覺得暗暗有些感動。如果換做別的男人的話,事關自己的名譽和前途,恐怕早就有多遠走多遠了,根本不會想要跟她進一步接觸,更何談關切?面對溫承緊緊抓住自己的手,江染染第一次沒有甩開他,而是淡淡的微笑,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會說你出賣商業秘密和客戶資料?”肖宸知道他們兩個現在肯定有很多的話想說,但是現在明顯就不是什麼敘舊和訴衷情的好時候,麻煩事兒要儘早解決纔好。
“不只是這些,出了出賣商業秘密和客戶資料,他們還指控了一項僞證罪在我身上。不過我這個人平時工作格外嚴謹,完全不會做違法的操作,所以這個罪名沒有被他們坐實。”江染染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道:“我看這一次對方是想要置我於死地,不打算讓我在這個圈子裡蹦噠太久了。”
“他們已經發現你是我們兩個的幫手了。”肖宸微揚嘴角,滿臉譏笑的說道:“要我說章建軍的度量也就是這樣了,連個女人都容不下。”
“現在怎麼辦啊?”童佳期不知道他們內裡斗的究竟有多厲害,她只是擔心江染染,她怕染染原本好好的做她的律師,可偏偏自從幫了肖宸之後,江染染的生活就直線下降,甚至還有可能被吊銷執業資格……如果是那樣的話,童佳期一定恨死自己了,如果不是和自己重逢,江染染根本不會遇到那麼多煩惱。
看到童佳期那副糾結的樣子,江染染不用問都能想到她究竟在糾結個什麼事兒,所以就乾脆摸了摸她的頭道:“童佳期,你別胡思亂想,跟你沒有關係。該來的總歸回來的,跟我站在哪個隊伍裡,幫著誰做事沒有分別。”
“可是……”
“你怎麼總喜歡說可是?傻丫頭。”江染染的狀態比童佳期想象中要好很多,畢竟江染染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那些女人是菟絲花,但江染染是薔薇,永遠在寒風中挺立,就算凋零也絕不妥協:“你還記得昨天聽我提到過的唐卡嗎?昨天我剛剛進到市區裡就有一羣人圍住了我的車子查驗。除了我自己的身份證件和銀行卡外,他們在那副唐卡里找到了一張鉅額支票,不管我說什麼,他們都將那張支票作爲證據拿走了。”
“你是說你的‘客戶’坑了你?”溫承皺著眉頭,已經下定決心要把江染染的那個客戶好好的調查一番了。坑了他心愛的染染,還想要獨善其身,哪有那麼容易?
“那你現在該怎麼辦?”童佳期覺得律師沒有了執業資格,那和讓她年輕輕的就下崗有什麼分別?而且有了這個污點,以後還哪兒有客戶敢請江染染做他們的代理律師?
“溫承,肖宸,我現在不方便出面,所以調查的事兒就只能讓你們兩個來辦了。”江染染無奈的笑道:“運氣好的話,我還能在這個圈子裡幹到退休爲止,運氣不好,我就只能以後和童佳期一起混飯吃了,給她做個小助理。”
“說什麼喪氣話呢?你這麼大牌的助理我可請不起,所以你還是自己好好的,可千萬別出什麼事了。”童佳期苦笑說道:“我發現現在真的是多事之秋,自從我從法國回來之後,咱們身邊的麻煩事兒就一直不斷,從來沒有消停過。”
江染染看了溫承和肖宸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麼,靜靜說道:“恐怕是因爲有的人覺得有危機感了,所以纔會針對我們這些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