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協議就籤協議,規規矩矩的寫名字就好了,可誰想到肖宸那個偶爾抽風的男人會直接把人撲倒,這樣那樣了一整個晚上?
童佳期被折騰的渾身痠懶,軟綿綿的癱在柔軟的大牀上,他老人家則神清氣爽的跑去收拾行李去了。左一件襯衣右一件西褲,哼,那套嶄新的西服還是她買的,他老人家就好像沒知覺似的塞進箱子裡再也沒看第二眼。
算了算了,她本來就知道肖宸這個傢伙有的時候就是那麼粗枝大葉的男人,所有的細心都是假象。
“這次走了什麼時候回來?”童佳期懶洋洋的問道。
“我儘量在週六之前回來,週日要回蒼北去,不然我怕老蔡會找上門來。”肖宸坐在童佳期身邊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子:“趁著我還沒走,說吧,想吃點什麼我去買。”
童佳期伸了個懶腰,略有些撒嬌的說道:“我想吃你做的早餐,行嗎?”她明明知道肖宸不會做飯,還偏偏讓他下廚,完全就是爲了報復昨晚的“碾壓”之仇。
肖宸知道這丫頭有什麼鬼主意,他揚了揚眉,反問一句:“我做出來的東西你一定吃嗎?”
“我不喜歡你就自己吃掉。”童佳期纔沒有那麼傻,暗黑系的料理完全不能往嘴裡塞,小傻子都知道。
“那你等著吃飯吧。”肖宸捏了捏她的臉蛋說道:“大不了我自己一個人去拉肚子,正好清腸胃。”
童佳期嘿嘿傻笑,肖宸一走,她就在牀上打了兩個滾,頂著亂蓬蓬的頭髮起來洗臉刷牙。鏡子裡的女人臉上有些潮乎乎的,晚上沒睡好眼睛也有點腫腫的,也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別說是男人那種視覺動物了,就連童佳期自己也覺得這樣太不修邊幅了點。
人們常說女爲悅己者容,每時每刻都會擔心自己在對方的眼裡不夠好,果然是真的。
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整理好了頭髮和臉蛋,肖宸已經做好了早餐,爲她拉開了椅子。
“哦,你偷懶!”意大利麪是剛煮的,但是意大利肉醬是昨天她熬的,沒想到這個傢伙就偷工減料,就這麼對付自己。
“這怎麼能叫偷懶?這是在保證你的飲食安全。”肖宸套著厚厚的手套,又端來了另外四個蒸碗:“那這個算是完全由本人獨立完成的了,你不能再挑剔了。”
“這是什麼呀?”童佳期伸手要揭開蓋子,肖宸把她的手拍掉,俊眉一挑:“燙。”
童佳期隨便找了塊擦碗的布墊著揭開了蒸碗的蓋子,一股濃濃的雞蛋味兒躥入鼻子裡,讓飢腸轆轆的某個人覺得很香。
“這是我和你媽媽學的,她說你小的時候就喜歡吃這個。”肖宸把勺子遞給她,笑著說道:“來,嚐嚐吧,我在裡面還加了蟹肉和蝦。”
童佳期爲了他能注意到這些小細節而感到開心,她挖了一勺吹涼了放在嘴裡,立刻皺起了眉頭十分嚴肅的說:“鹹了,快給我倒杯水!”
肖宸將信將疑,自己也挖了一勺塞進嘴裡。明明味道很好,而且還很滑嫩,怎麼會鹹了呢?
童佳期壞心眼的看著他哈哈大笑,肖宸乾脆把這個傢伙摟進懷裡狠狠親了一頓:“你嘴裡的確實鹹了,我嘗過。”
“耍流氓!”她瞪了肖宸一眼,氣鼓鼓的吃掉好幾顆蝦仁。
意大利肉醬面配上茶碗蒸這樣的組合恐怕也只有肖宸能搞的出來,飯後肖宸洗著碗,童佳期就像個甩手掌櫃一樣在他旁邊啃蘋果。眼見肖宸用嫌棄的眼神看著自己,童設計師把蘋果往他嘴邊一塞,肖宸立刻狠狠的咬下了一大口,算是接受了她小小的賄賂,不和這個傢伙生氣了。
肖宸定的機票還是早上十點的,其實還是爲了多陪童佳期幾個小時,這些話肖宸沒有對她說過,因爲他不需要向她邀些小小的功勞,肖宸心裡有她愛她,這些事做來就格外自然。
“東西都帶齊了麼?”童佳期幫他把公文包也拿了過來,拉起了肖宸的行李箱陪他出門。肖宸不想讓她送自己,可她還是跟著來了。
“童佳期,我其實不想讓你和我來機場的。”肖宸摸了摸她的頭,眼睛裡滿滿盛著溫柔:“我不想讓自己先走,而你傻乎乎的守在外面看我離開。”
“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被你一說反而傷感了。”童佳期深深地吸了口氣,四下打量雁門市這個新建沒幾年的航站樓:“左右我現在沒有事,多和你呆一分鐘也好。”
肖宸淡淡一笑,拉過童佳期的胳膊,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等我回來。”
“幹嘛說得好像我會跑一樣?”童佳期笑他婆媽。
肖宸瞭然的點點頭:“嗯,咱們兩個是簽過協議的,肯定是我多慮了。”
這個男人真是會煞風景……
童佳期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一拍,佔了肖先生的便宜不說,還給自己解了氣:“快走吧。”
“一旦有事找李竹星,江染染都可以,不要自己硬撐,也不要讓自己面臨危險,懂嗎?”肖宸不放心的囑咐。
“我知道了。”
“晚上不要睡得太晚,現在你已經沒有工作了,最好睡美容覺。”
“我曉得啦!”
“你最近買的那些零食要少吃,那些都是垃圾食品,對身體沒什麼好處。實在懶得做飯,給李竹星打電話,讓他送飯給你。”
童佳期嫌他囉嗦,瞪起貓兒一樣的眼睛問他:“你還走不走了?”
肖宸無奈輕嘆:“你這個女人,真不知好歹。”
“謝謝你的誇獎!少爺,您再不走可就趕不上飛機了。”童佳期推著他往安檢處走,肖宸卻按住了她的手,轉過身來在她嘴上偷了一個吻。
“我走了。”肖宸將脫下的西服外套搭在胳膊上,接過童佳期遞來的機票和身份證件,頭也不回的進了閘口。
剛剛明明還在催他速速離開,可見他的影子在閘口那裡消失,童佳期還是覺得眼睛裡酸酸的,辣辣的,心裡也不舒服。
下次再也不去送他了,不論是站臺,閘口,還是碼頭,凡是與離別沾邊的地方總不會給自己留下什麼甜美回憶的,不如不來。
從機場回去的路上,童佳期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的風景飛馳而過,雁門市,一個原本不屬於她的地方,現如今承載了她全部的快樂和憂傷。
人生有的時候就像是個二進制的方程,每一條岔路口都會帶來無數的可能。但她很慶幸在那一條路口上,自己能夠遇到肖宸,她永遠都不會後悔。
“到了。”司機將車停在了小區門口,童佳期付了帳就下了車,順路買了一袋水果回去。
可剛剛走到自己家附近的時候她就聽到了有女人呼天搶地的痛哭聲,但多數這種聲音都是老女人撒潑才會用的招數,她連看熱鬧的心思都沒有。
童佳期只猜到了開頭,但想不到結尾,她可萬萬沒想到那個哭喊的老女人回事童清雯,更沒有想到她撒潑的對象會是自己。
童清雯看見了童佳期,嘴裡又哭又罵的朝她撲了過來:“童佳期你這個壞了心肝的死丫頭片子,有爹生沒爹養的死剩種!你把我們家蓓蓓怎麼樣了?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童清雯上手就要打人,童佳期哪兒是那種看著她撒潑打人還把臉湊上去讓她打的類型?
聽她不明不白的罵人還罵的那麼難聽,童佳期更不可能再把她當親人一樣的對待尊稱她一聲“老姑”。她定了定神,抓著對方的手腕死死的捏住,省得她亂抓一通把自己給傷了:“童清雯,你要幹嘛?”
童佳期見過鬥心眼的,見過不講理的,可就是沒見過這種不按牌理出牌胡亂撒潑的。童清雯見自己的力氣沒童佳期大掙不過她,乾脆順勢往地上一坐,在那麼多的圍觀羣衆面前哭了起來:“哎呀殺人了殺人了啊!黑心肝的外甥女要打死親老姑了啊!童佳期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狠的心,你把我們家蓓蓓怎麼了啊?”
“童清雯,你說什麼瘋話呢?!”童佳期瞪了她一眼,好像完全看不到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的樣子,說她不尊敬長輩的人都瞎了麼?難道沒看見這個女人正爲老不尊的撒潑:“我把你們家蘇蓓蓓怎麼了你倒是說啊?!你跑到我這裡喊打喊殺的鬧個不停是幾個意思?”
童清雯不理她這一套,還是坐在地上不停的哭,可她哭的偏偏很有技巧,嘴裡那一連串的話竟然還能讓人聽得真切:“你這個女人太毒了,明明是自己抄了別人的設計圖被抓到了,偏要誣陷我們家蓓蓓偷了你的畫複製了你的作品,害得她連做的好好的工作都丟了!昨天我們家蓓蓓明明是找你來說合的,誰知道她走了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你要是敢害了我們家蓓蓓,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是死也要跟你拼到底!”
童佳期總算是聽明白了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她擰著眉頭問道:“蘇蓓蓓怎麼了?沒回家?她有手有腳的哪裡不能去,你偏偏跑到我這裡來要人?”
童清雯還是一個勁兒的哭號,嘴裡絮絮叨叨的都是童佳期把她女兒給害了的話。
從人羣外圍擠進來兩個民警,看見這個架勢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他們問:“誰是童佳期?”
“我是。”她回答。
“童小姐,你跟我們回所裡一趟吧,有位姓童的女士說她女兒失蹤的事兒跟你有關係,請你跟我回去協助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