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擅長繪畫,尤其是油畫!
是哥哥,哥哥來了,他終于來找她了!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慕容襄又哭又笑的,拉著殷藍衣的衣袖,不住的喊著:“帶我去見他!求你了,帶我去見他!“那梨花帶雨的小臉上,滿是哀求懇切,任誰見了都是心生憐惜。
“你說的是那位神仙哥哥啊,他早就走啦,走了二十多年了啊!”殷藍衣見她聞言頓時呆住,有些不忍,卻仍舊硬起心腸,實話實說道:“這幅畫,便是他走之前,畫了留在宮中的。。。。。。”
“你騙我。。。。。。”她搖著頭,不能相信,怎么可能,哥哥怎么可能就這樣走了?
殷藍衣見她不信自己,著急的說道:“你是我的月神啊,我怎么會騙你呢?他說他還要回天上,他是真的走了!”
回天上?對啊,哥哥是死神,是必須回天上繼續司職的,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慕容襄撐著身子下了床,在殷藍衣的攙扶下走到油畫跟前,伸手過去,輕輕撫摩著柔美的畫面,看著那熟悉的繪畫風格,心中已經篤定,那畫畫之人,便是死神哥哥,韓銘宇!
哦,哥哥,既然來了,為什么不等見面,又急著離開?走了二十多年了,又是怎么回事?
她抹了抹眼淚,打起精神,轉頭說道:“快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他的事情統統告訴我!”
殷藍衣拉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尋了個凳子挨著落了座,思索一陣后緩緩地說道:“月神,我不騙你,那位神仙哥哥的故事,從頭到尾,我都覺得像是在做夢,要不是他留下的這些東西,我真覺得自己仍舊是待在夢境之中。。。。。。”
“二十多年前,大概是我五、六歲的時候,這別離宮只是一個小小的門派,還沒有什么名氣,經常有人上門來挑戰,前去應戰的人時勝時敗,前一任宮主,也就是我爹爹,在與對方比試的時候,不小心傷了對方,結下梁子,怕孳生事端,當天夜里,收拾了包袱,想帶著我悄悄的離開。正當走到門口,卻突然聽到有人在敲門。。。。。。”
“敲門的人,是一名非常年輕俊美的男子,衣著打扮非常怪異,言行舉止也十分特別。他只說他本是來找人的,不料迷了路,沒弄對時間,走錯了地方,想在我們這里歇歇腳,聽說我們要出去避難,便大力挽留,說是他可以幫我們對付強敵,條件便是要我們給他提供一個地方,他可以住上一段時間,安心思考問題,想出解決的辦法。爹爹想著東躲西藏的也很是辛苦,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答應了,沒想到,他真的十分厲害,幫我們毫不費勁的勝了強敵,爹爹十分歡喜,便留他長住了下來。”
“這一住,便是一年多,在此期間,他給我們找來了一些奇書異經,武功秘籍,幫助別離宮建宮定規,廣招門徒,開枝散葉,名聲遠播。他上懂天文地理,下知地理,無所不能,沒有一個人不佩服他,爹爹也一直希望將宮主之位禪讓于他,但他總是拒絕,并說他只是來這里找人,找不到總是要走的,只是在臨走前衛所尋之人做些安排罷了!”
“終于有一天,他說時辰快到了,不顧眾人勸阻,十日之內一定要離開,并找來一些奇怪的事物,涂涂抹抹,作了這幅畫,說畫中的女子,叫做月神,便是他要找的人,讓我立下重誓,如若他日遇見,不論如何,別離宮定當盡全力相攜相助;并說就算月神容貌有所變化也不會影響相認,因為普天之下,只有月神一人識得他制作的這個面具。于是,從那時開始,我每次出宮,必是帶此面具。。。。。。”說到最后一句,面具下的臉頰微微發紅,那時他才幾歲?尋她的信念已執著如此,情根深種,竟不自知。。。。。。
見他忽然失了聲音,慕容襄皺起好看的黛眉,問道:“他是怎么走的?從哪里走的?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嗎?”
殷藍衣回過神來,答道:“我一直喚他神仙哥哥,與他感情甚好,一再追問,他只說他某日一早便走,不再回來。我舍不得他走,便求了爹爹,在他的飲水里下了令人昏睡的藥物,然后以牛皮索綁在床上,爹爹和我親自守著,先強行留住,再慢慢的想法哀求他留下,我們只在椅子上打了個盹,不想一覺醒來,床上物事依舊,只人已不在,憑空消失一般。那屋外數十名精壯門徒輪流守候,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他究竟從哪里走的,去了哪里,沒有人能知道。。。。。。只是。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再也沒回來過!”
慕容襄凝神思索,將他說說的字字句句拼湊起來,心中有些清楚,又不甚明白。
殷藍衣看著她一臉困惑的樣子,立了起來,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他抱了一個精致的紅漆箱子走了回來,用鑰匙開了箱子上的銀鎖,從中取出一卷布樣物事,遞到她手里:“這是神仙哥哥留給你的,他說這是異世天書,其中古怪,只有月神才懂!”起初他還不信,橫看豎觀,水浸火烤,苦心鉆研二十年,亦是一無所獲,這,真的是天書嗎?
慕容襄面露驚奇,接了過來,打開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又遭離別的苦悶心情也淡了很多,只見那布樣之上竟是寫滿了英文之母,圓潤流暢,依稀是哥哥的筆跡:
親愛的丫頭:
我回去之后,想你不能自持,等法力稍微恢復,便到這個朝代來找你。
不料因為法力不夠的原因,竟然去錯了時間和地方,等明白過來,已經是回歸天庭的期限到了。
無奈之下,盡我所能,給你做了一些安排,希望你以后會看到,會用上。
但愿殷藍衣能夠找到你,憑面具與畫像與你相認。他資質不壞,在我的影響下,奉你為神明,衷心不二,你可以放心任用。
好久不曾摸毛筆了,手都生了,好歹完成了一副,那是我從水晶球里依稀看到的樣子,也許與你現在的年齡不符,你湊合著看吧。
另外有個小禮物送給你,以作防身,不到緊要關頭,絕不能輕易使用!
一定要保重,我會想盡辦法,再來找你!
哥哥留字
殷藍衣見她捧著布卷,翻來覆去,摸了又摸,看了又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心中了然,神仙哥哥沒騙他,原來月神是真的能看懂這天書!
慕容襄一字一句地念著,撫摩著,雖然哥哥與自己這回生生錯過,心中莫大遺憾,但是看了這封信,又升騰起無盡的希望,畢竟哥哥一直想著她,也來找過她了,但他也說了一定會再來的,那么,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自己,繼續等待重逢的那一天!
“給哦!“她擦干眼淚,朝他伸出手來。
殷藍衣只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又從箱子里取出了一樣以白帕包裹的物事遞了過去。
慕容襄打開寫滿了字跡的白帕,一瞥之下,啊地一聲叫喊,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上。
這個哥哥,真是個天才!
里面居然是一把小巧玲瓏、構造精密的掌中寶手槍,以及六枚金色子彈!
天哪,哥哥居然不知從哪里找來一把手槍給她!
那白帕上詳細的記載了手槍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并一再叮囑她千萬小心。
慕容襄依照那白帕上的字句,裝彈上膛,朝天虛射了兩下,那異樣的滿足感令她終于露出一絲笑意,哦,哥哥,他為了她,,真是用心良苦,費盡心思了!
她含笑的取下子彈,一切還原,抬起頭來,拉住他的肩膀,有些忘情:“你快給我說說,他那一年多是怎么過的?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過得好不好。。。。。。“
“他喜歡出宮去,總是獨來獨往,我那個時候還小,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做些什么,但是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經常對著天空發呆,口中喃喃自語。。。。。。后來長大了,才逐漸明白,這種滋味叫做寂寞。。。。。。“
“哥哥。。。。。。“慕容襄低低喊了一聲,珠淚滴落,我見猶憐。
殷藍衣身形一震,不由自主,將她攬入懷中,溫言安慰。
那一聲“哥哥”聲音雖低,卻被他聽得分明,心中的喜悅在逐漸擴大,剛才她問起神仙哥哥的事情,他有意無意的隱瞞了一點,那就是自從那幅畫像畫好之后,神仙哥哥就是每日望著畫中的女子發呆,直到離去。
而后,在畫前發呆的對象,換成了自己,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卻原來,神仙哥哥不是她的情侶,只是她的親人!
慕容襄倚著他,垂淚半晌,心思漸漸地平靜下來。
眼光瞥見他的面具,不覺地失笑,低低說道:“這個面具,你還打算戴多久啊?”
殷藍衣并無遲疑,伸出手來,手指扣住面具低端,緩緩地,堅定地揭開。
慕容襄一見之下,眼睛發光,口中低呼一聲:“你,好漂亮!“
眼前的男子,深目碧眼,鼻梁高挺,輪廓深刻,膚色白皙,竟是一個混血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