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五天,尋找旭昶的事再也沒絲毫進展,而風竹炎卻已找到另兩件物品。
對于沒有九鼎的下落風竹炎倒并不著急,第七日時她直接就說:“我可以開始了。”
開始什么?鑄劍?
“可我們還沒找到九鼎?”南紹行急道,風竹炎明明說九鼎是不可替代的重中之重。
風竹炎笑笑,無所謂地說:“也不是非它不可,只是這樣會麻煩不少,但我們沒時間再拖了。”
南紹行不滿道:“那你之前說···”
“天狐很難使喚啊,不說得嚴重點她可能不會幫忙找。”
南紹行還想反駁,但話在舌頭上轉了一圈又咽回去了。這么說也沒錯,要不是風竹炎說九鼎很重要,旭昶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小九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想盡辦法去找他。所以,南紹行只輕聲嘟囔了一句:“不早說。”
“哈哈,你還要像在死獄時一樣為我‘護駕’。”
“什么時候?”
“現在。”風竹炎說完身體一側,在他們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界陣,如之前不同,這次連他們也身在界陣中。
“在這里?”南紹行驚愕地看看四周,這里地方不小,但恐怕不夠她施展的。
“否則呢?”
南紹行想想也是,還是這里面最安全,這種時候被什么人打擾就糟糕了。只是···
“你還魂不久,身體恢復了嗎?”最重要的是,經歷了死獄那次,風竹炎還可以煉器嗎?
“這劍百分之九十九的部分已被裴殤君煉完,我們不用再等個十四年。”
言下之意,剩下的部分不是太難搞定的事。既然如此,南紹行也不再說什么了。
南紹行主要的人物是不讓人靠近打擾到風竹炎,可他們現在是在嵐宗,是個嵐宗人都有這個自覺,南紹行完全閑了下來。
就當是現場教學了,南紹行坐在高處靜靜地看著風竹炎的一舉一動。
風竹炎先將四樣東西擺成一排,從左到右依次是:用皮袋包裹的穢土、細長的枯枝干、其余兩個用盒子裝著,南紹行暫時還不知道是什么。風竹炎打開其中一個盒子,里面裝著一顆黑漆漆的珠子,她又將抱著穢土的皮袋打開一個口,將珠子到了進去。原來這個黑珠是顆液滴!它滲入穢土后,土中很快
便冒出一團泛著惡臭的黑氣。好在南紹行早就跳到了界陣外面,一點也聞不到,他之所以認為這團黑氣很丑,完全是通過風竹炎的表情判斷出的。風竹炎捂住口鼻,強壓下胃中的翻江倒海,又將禿枝干插在了穢土中。穢土自動將枝干包裹住,枝干就像被補充了過量養分,以可見的速度增長增粗,最后長到了一個人大小。風竹炎徒手將粗桿縱向劈為兩半,粗桿在斷開出十分平整,就像是鋸出來的。而粗桿的內部是白棉,風竹炎將白棉刮出,將那把劍放了進去,之后又將兩半粗桿合住。這回又像事先涂過粘合劑,兩半粗桿牢牢地“粘”在了一起。
前期工作已經準備完畢,風竹炎取出最后一樣東西,是一個大小如鏡子、長得也跟鏡子一模一樣的東西。風竹炎將它鏡面沖上放在掌心,她手腕轉過一定角度,將太陽光通過鏡子反射在了粗桿上,在粗桿上照出一個圓圈。風竹炎錯開兩步,又在粗桿的另一個位置上留下光圈,而上一個光圈也未消失。就這樣,光圈不滿粗桿,風竹炎將鏡子放置一邊,站在粗桿面前抬手一揮,她揮過的地方立即燃起一道火。粗桿開始旋轉,火焰一層層地疊加,粗桿卻沒有染上一丁點火星。
之后的過程是漫長的,南紹行只見風竹炎不停地重復同一些列動作,漸漸起了困意。“哈——”南紹行打了個哈欠,眼中起了一層水霧,同時,他也不經意地瞄到風竹炎額角的汗珠。南紹行的困意頓時去了大半,他這才發現,風竹炎其實已經很疲憊了。
絕不單單只是重復做幾個動作,每系列動作做完粗桿就會重幾分,重量已經快到風竹炎無法承受得地步了。可風竹炎無法將它放下,粗桿不能接觸大地,否則就會像西游記中的人參果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只能一邊承受著粗桿的重量,一邊將劍內的陰煞之氣引入地下,這是如果有九鼎在就輕松多了。九鼎完全可以承受起劍的重量,也可以吸取劍中陰煞之氣。為什么要九只鼎呢?因為這劍中的陰煞之氣非常多,需要九鼎分攤吸收的工作。
可現在想這些只會讓風竹炎更加疲憊,煉器這種事只要一開始就不能停下,作為一個煉器師,風竹炎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進退兩難的處境。會有辦法的,她在心底默默說。
不知道這次的煉器可不可以像在死獄那時一樣接班,南紹行試探地用一種既能讓風竹炎聽清又不驚擾她的方式問道:“找人替你?”。南紹行可不會毛遂自薦,不是他不想,只是這里可是嵐宗,找個比他懂行的輕而易舉。
風竹炎微微搖頭道:“沒必要。”,刨去她那鬧別扭的兒子和變態風漠河,即
使那次煉器讓她損傷不少,她還是能自詡自己為嵐宗第一人。這次的煉器不像死獄那次,這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唔,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她做不到,其他人更不能做到。
“誒!”風竹炎重重嘆了口氣,她盡力了。
眼見那粗桿一點點降下,即將接觸到地面···“砰!”對面的房門被一腳踹開,一個高大人人影晃過,風竹炎立即被一股力量送出了界陣。
那股力量十分柔和,可風竹炎此時渾身無力,落到地上后往后晃了兩步便向后倒。南紹行飛快跑到她身后,在后面接住了她,扶著她坐到地上。風竹炎現在多說一句話都是吃力,可她還是欣慰地說:“總算出來了。”
風觀湛面無表情地接替了風竹炎的工作,他雙手向外伸展,左右手臂分別纏上了一條赤色的火鞭。風觀湛揮動雙臂,火鞭抽打在粗桿上,尾端“粘”在了上面。隨著粗桿的轉動,火鞭纏住了粗桿,風觀湛抬起雙臂,將粗桿高高舉起。在粗桿被舉起的那一刻,風觀湛腳下的土地頓時陷下一寸。
“只有這樣?”風觀湛雖是很平淡的說,但是個人都能聽出他話中的不滿。
其實,風竹炎還能再撐一會兒的,不過效果達到就好。風竹炎打哈哈道:“你媽我老了。”
南紹行無語地看看這個自稱老了的人。明明身體還維持在三十初頭,身體壯實,臉上連條細褶都沒有,哪里老了?
風觀湛也同樣無語,本來他已經決定不插手這件事了,可最后一刻還是沒忍住。
“年輕就是好啊。”風竹炎繼續感嘆道。
“年輕人”風觀湛一接手,煉器的效率比風竹炎快的不是一星半點。不出半個小時,粗桿便由淺褐色變為深褐色。
風觀湛看起來并不吃力,起碼他還能騰出精力和在旁圍觀的兩人說話,“烈陽鏡的威力不夠。”
這句話是對風竹炎說的,她點頭道:“是啊,我沒想到他能找來穢土和這根木,烈陽鏡還不夠格和這兩物相媲。”,但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風觀湛側著頭想了想,隨后他掌心燃起兩團更為明亮的火焰。
風竹炎身子一僵,對南紹行說:“他在用自己的命火彌補。”
這對風觀湛來說是個極大的消耗,可風竹炎并沒阻止他。對煉器者來說,為了煉器可以損失任何東西,甚至是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