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親近”后,狴犴和伏幽又開始研究起了怎么從睚眥頭上再擠出點血。
伏幽打算湊上去咬一口,被醒來的睚眥一把拍開,“適可而止。”
狴犴哈哈大笑起來,隨后轉身安撫伏幽道:“習慣就好。”
場面實在是和諧又和諧,南紹行都開始懷疑小九曾經說的話了,他低頭問道:“你不是說睚眥曾經想吃掉他嗎?”
小九也搞不明白,當初還怕他們不放過伏幽,所以才藏了伏幽那么多年。可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想想也是,龍九子們動不動就宣稱要吃掉對方,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不都還好好活著么。
宴冰可不打算給他們更多的兄弟交流時間,見睚眥無事,他神色更加狠厲了。這穩穩的一擊竟沒有將睚眥擊斃,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原因?如果是,那就非除掉他不可了。
那邊濃濃的敵意傳了過來,狴犴收斂笑容,抬手拍住正要上前的睚眥,“一起吧。”
狴犴說完,率先化為獸身沖向了宴冰,而睚眥卻沒急著動作,連同伏幽也被他拉住了。
“不急,讓他先去。”
狴犴的獸身看上去強壯有力,精悍的肌肉遍布全身,動作敏捷而矯健。這個似龍又似豹的龍子,攜著閃電般迅猛之勢撲向宴冰。宴冰瞇了瞇眼,心中打算著些什么,他可半點也不想碰到狴犴,近身也不行。其實在狴犴周圍包裹著一層看不見的強大電流,近他身百米就會全身麻痹。宴冰雖不會麻痹,但身體也會有一兩秒的僵硬,要是被睚眥趁虛而入就不好了。不過,這種情況也不是無解,若狴犴沒有弱點可循就不會等到現在才出手了。
宴冰一個水彈砸過去,在狴犴面前炸開了花,水花導入電流閃出紫青色的光線,瞬間在半空中形成了一片“湖泊”。宴冰的身體驟然變為透明的水,一頭扎進了“湖泊”之中,濺出了星星點點。
伏幽一掃尾,揮開了大部分的星片,剩下的部分黏在了他身上,在他墨綠的尾巴上烙下幾片紫斑。伏幽并未在意,而是專心致志地聽睚眥的部署。他們的眼珠轉來轉去,眼神時而尖銳時而危險,原來是在做著無聲的交談。
“為什么不是你去?”睚眥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只見伏幽非常不贊同地搖頭。
睚眥不耐的瞥了它一眼,“會讓你出來。”,見伏幽還是不依不饒,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沒辦法讓你出來,我會選擇先吃掉你
。”
伏幽終于不吭聲了,他沉思片刻,“說”道:“可···我們力量相容,它會把我吸進去。”
睚眥心中暗道:不錯。可面上卻未動聲色,只是側面回答“道”:“剖出父君的心后我會放你出來。”
伏幽眼睛一下子瞪圓了,怒“道”:“你想獨吞父親的心?!”
睚眥冷笑“道”:“難道你不想?”
如同領地被侵犯了,伏幽立即進入高度戒備狀態,目光犀利如刀地瞪著睚眥。
“你想挑戰我?哼,我會給你機會,不過不是現在···”
空中的湖泊炸開,宴冰的身體直直墜下,不過他很快“清醒”過來,在落地之前打了個挺,又翻回了上空。距宴冰不遠處便是狴犴,他似乎被定住了身,毫無反抗地重重砸落在地。
黃土散去后,漸漸顯現出狴犴的身影。就像睚眥之前負傷時一樣,狴犴也變為了人身,看上去應該沒什么大礙,不過少了一條左臂。從斷口來開,這條左臂似乎是被生生撕下來的,因為端口上還有一周被扯斷的筋脈“線”。
狴犴吃痛地睜開半只眼,苦悶地說道:“是不誰都知道我這左臂上的缺陷啊?”。宴冰分明就是沖著他左臂去的,加上他左臂確實遺留了些數千年前的問題,否則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扯下來的。
睚眥跪在他身側,一遍擺弄著筋脈線,一邊沒好氣地說:“你認為那種丟我族臉的事誰會替你瞞著?”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而丟臉的事更是人盡皆知。
這還要說到數千年前,也就是睚眥滅到羽族之前。那時正趕上龍神三百年一次的閉關,羽族之王炎澤趁機發兵攻來,途中必經之路便是由狴犴鎮守的姑射山(非此時的姑射山)。炎澤大兵壓境之時,狴犴卻擅離職守了。雖然狴犴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但事后他多次懊惱道:“還不如不回來!”。玩忽職守并沒什么,對水族來說這并不是件嚴重的事,尤其是同臉面比起來則更微不足道了。怪就怪在狴犴之前跑去和靈狐之王“月詠”鬼混,在他毫無知覺中便被吸去了大半元力,導致那一中他慘敗于炎澤,還被活活取走了一條胳膊。
開始時,狴犴還會為自己辯解幾句,靈狐族的魅惑之術更在天狐族之上,自己當時完全是“鬼迷心竅”了。可后來則辯解地越發無力,這終究是他的恥辱,連同他其余八個兄弟也將此認為了畢生恥辱。最后,還是率
先化龍的睚眥剿滅羽族,索回了狴犴的左臂,又取下披風上的一些筋脈線幫狴犴“縫”上的。雖然狴犴一直不愿承認,但睚眥會選擇第一個滅掉羽族,與那次事件也不無關系。
被“縫”好的左臂,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不同,只是從此以后,那里便成了狴犴全身最薄弱的地方。如鐵石般堅硬的身體,那道縫卻如蛋殼般難護,不過因為作為線的材料取自那件披風,所以···
不出半分鐘,本來離著狴犴很遠的左臂便自動飛到他身邊。左臂斷口上也有許多筋脈線,正好和他身體上的筋脈線搭在一起,不到三秒左臂便又完好地接在了他身上。
狴犴扶著左臂坐起身,雖說胳膊又長上去了,可短時間內還不能共他正常使用。狴犴正色道:“這個人,有著父君百分之百的力量。”。本以為以食心的方法繼承的龍神力量多少會打些折扣,沒想到竟是完全地繼承了下來,這也是狴犴親自同宴冰戰斗才感受到的。這讓他在欣喜之余更加擔心他們接下來的處境了。
狴犴的言下之意是讓睚眥不要再把宴冰當做一個凡人,就是這個他們一向瞧不上的凡人,如今卻掌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或許這樣解釋有些夸大,可宴冰如今的力量也難讓人小覷。
“百分之百?”睚眥不甚在意地笑道,“你搞錯了。”
他們的聲音不大,但也一絲不落地落入了宴冰耳中。與狴犴的憂心相比,宴冰也有他的顧慮,那件只有他同睚眥知道的事,不知會為戰局帶來何種變數。
這邊顯然陷入了水族“內戰”,南紹行他們是沒機會插手,也根本分不出精力插手。因為在火焰外面過了潛伏期、開始被陣法反噬的夏樂辰,在火焰里面遲遲未出的徐離明夷和生死未卜的裴殤君,這些就夠令他們擔心的了。
“這小子沒事,我分了力量給他···”說到這里時,小九的聲音忽然放小,變得小心翼翼,“剩下的要靠他自己,熬過這陣就好。”
“至于那個裴姓小子···你也不用找了。”
話中意思像是有著什么他不知道的、而小九和裴殤君的清楚的事,他們又瞞了自己什么?
看著南紹行眼底微妙的變化,小九立即說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即使事先告訴你,你也無法阻止他。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們說話的功夫,宴冰那邊的戰局已有了新的重大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