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就是你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南群墨也很高興。
南紹行無語地撇了撇嘴。他敢肯定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絕對不能被稱為“好”,誰頂著一張快困暈的臉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為南紹行除去他與生俱來的一身陰氣,這已經(jīng)成為班越卿畢生追求了,以致南紹行身上的陰氣真的被清楚時,她依然感覺不真實。
“真的假的啊?這就成功了?”班越卿不可置信地說。
“架不住還有兩位高手從旁協(xié)助。”南理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南群墨。
看著他們?nèi)齻€互相打趣,南紹行默默地低下了頭。不要說班越卿,就連他也感到不真實,這種感覺從他那天醒來后就沒消失過。但···這不就是他的世界嗎?
之后的生活,用一句話說就是:清閑得不可思議。南紹行總習(xí)慣于窩在陽臺邊,一邊看著云彩飄過,一邊幫九爺梳通毛發(fā)。
“你怎么不會說話呢?”南紹行提著九爺?shù)膬芍磺白Γ仁顾玖ⅰ0腠懙貌坏椒磻?yīng)后,南紹行怔怔地笑道:“狗怎么會說話呢?”
這幾天,南紹行沒上過學(xué)校,沒出過家門,沒吃過飯,甚至沒睡過覺。他就像一個透明人,似乎被所有人遺忘了,可當(dāng)他回過神時同他人打招呼,依舊會得到熟悉的調(diào)侃。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每個人對他都是寬恕的,但凡他不想同人說話,每個人都會識趣地當(dāng)他不存在。
這不正是他最想要的生活模式嗎?每個人都過得不錯,而他自己也活得輕松。
但···總感覺很不對勁,那里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有時,他會覺得他周圍充斥著不合理;有時,他又會覺得這些再正常不過。
直到有一天,當(dāng)南紹行看著班越卿在他面前侃侃而談時,他忽然脫口而出:“你不是死了嗎?”
班越卿一拳砸在他腦袋上,怒道:“有這么咒你-媽-的嗎?你是不天天夢到我死了啊!”
南紹行有點(diǎn)想笑,但卻笑不出聲,嘴角只是一抽一抽地,最后僵住了。
班越卿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再說話了,很久后,她張口想要說些什么,但卻被南紹行搶先道:“好了,我明白了,告訴我南群墨在哪里?”
他似乎有很久沒見到南群墨了。
班越卿表情僵了一下,閉眼道:“為什么要找他?”
“我要離開這里。”他有兩個十分矛盾的記憶,期初時是在這里的記憶占上風(fēng),如今卻是另一個恰恰相反的記
憶占主導(dǎo),而他更愿意相信后者。
班越卿猶豫了一陣,最后釋然般地笑道:“你不喜歡這個世界嗎?”
南紹行冷聲道:“誰會喜歡一個虛假的世界!”
“閉嘴!”班越卿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這回她是真的怒了,“即使這里不是你的世界,也請你不要否定它的存在,因為這里是我們的世界···就算這個世界是因你而誕生的。”
“你說什么?”南紹行皺眉問道。似乎跟他想得不一樣,這里不是幻食世界嗎?這里不是南榮濟(jì)為了控制他而耍的把戲嗎?
班越卿苦笑道:“你可···別把我們都當(dāng)成假的,我們也是有思想有感覺的。你也不想突然被人告知,自己以及自己所存在的世界都是假的吧?”
“誰告訴你?”
班越卿搖頭道:“過去我們一直都認(rèn)為自己是真是存在的,直到另一個世界的‘你’來到我們的世界,我們漸漸懷疑自己的真實性。不光是我,這里的每個人都發(fā)現(xiàn)了,我們也許···不過是你的一場‘夢’,可誰又能說夢境世界不是真是存在的呢?”班越卿情緒有些激動,在意識到她話題引偏后,她立即停下,又接著之前的話說:“我們接受了這個事實,也發(fā)現(xiàn),只有將你留在這個世界,才能保護(hù)這個世界不消失。”
這樣嗎?南紹行的神情柔和了不少,他能理解‘班越卿’此時的感受,換做是他···不!他不能在這個世界多做耽擱!想到這里,南紹行的臉色又冷了下來。“讓我離開!”
“并不是我們不讓你離開,”班越卿閉了閉眼,嘆道,“這個世界都是你的,如果你要離開,沒人能攔得住。”
“當(dāng)真?”
班越卿換上一副笑臉,說:“雖然我也說不清我們各自的世界存在什么樣的聯(lián)系,但你終歸還是我兒子,我會騙你?”
南紹行動容,他下意識抬起手,行到一半時又猛然停下。班越卿見狀,歪著頭沖他挑挑眉。他最后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給了班越卿一個大大的擁抱,輕聲說:“在我的世界,你已經(jīng)死了。”
班越卿拍拍他的后背,像安撫小孩兒一樣柔聲說道:“雖然不知你在你那個世界發(fā)生了什么,但祝你好運(yùn)!”
“嗯。”南紹行留戀地最后用力抱了一下,隨后干脆地松開手,抬頭卻看到南理和南群墨靠門而立,同樣地看著自己,面露微笑。
南理干脆道:“話不多說,就一個詞,加油!”
南
群墨掐著下巴,調(diào)笑道:“難怪你每次看到我眼中總帶三分殺氣,回到你那個世界后要好好教訓(xùn)那里的‘我’啊。”
南紹行沒再說話,他靜靜地閉上了眼,在心中默默道:永別了。
心無比的安靜,好似躺在一個封閉的黑暗空間中。當(dāng)南紹行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后,他默默數(shù)著心跳,恰好數(shù)到一百時,耳邊傳來呼呼風(fēng)聲。
還是那片冰雪,四周幾乎沒什么變化,南紹行覺得自己應(yīng)該并沒有離開太久,但再看到這一切時卻恍如隔世。周圍已沒了將他包圍住的冰鏡,南榮濟(jì)就站在他正前方不遠(yuǎn)處,他似乎并沒注意到清醒過來的南紹行,他只是側(cè)著頭,垂目望著那無盡的冰雪,衣袂隨風(fēng)搖擺,他整個身形似乎都融于了這片冰雪之中。
南紹行低頭看到腳下的肉身,胸腔中已沒了心臟。他很不解,南紹行應(yīng)該有很多種方法對付他,為什么要選擇這種方式呢?
看著南榮濟(jì)此時超然的表情,南紹行冒出一股無名火,他忍不住用冷厲的聲音強(qiáng)行將他“喚”回,“南榮濟(jì)!你的幻食失敗了!”
南榮濟(jì)側(cè)目看向他,似乎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哦,很好。”
“什么?”
“我是說你能出來很好,否則便叫那些跳梁小丑撿了便宜。”南榮濟(jì)抬手,向那冰峰處一指,“出來吧。”
冰峰中走出九個熟悉的人,正是十獄冥王。
南紹行對這九個冥王也是一肚子氣,想誘導(dǎo)他們來這里搞個兩敗俱傷?什么暫時站在一條船上,對這種人就不能給予半點(diǎn)信任!
頭戴紅箍的都市王依舊作為這個團(tuán)體的代表,上前一步對南榮濟(jì)說:“收起你的劍,聽完本王的話再動手也不遲。”
南榮濟(jì)將太和劍一橫,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他諷笑道:“我知道你們想說什么,不要浪費(fèi)功夫,開戰(zhàn)吧!”
他話音剛落,身形便一閃而逝。紅發(fā)的泰山王一馬當(dāng)先,兩者在空中交會,泰山王徒手接住了太和劍,隨后緊緊握住了劍刃。太和劍繼續(xù)嗡鳴,但劍刃被泰山王雙掌裹得緊緊的,以致于只能看到泰山王的雙手不斷震顫,卻聽不到半點(diǎn)聲音。
都市王不緊不慢地說:“你可知太古寒冰中冰封著誰?”
南榮濟(jì)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高聲道:“不就是神皇伯風(fēng)?”
都市王微愕,但很快便恢復(fù)了神色,說:“那你便該知道,此時和我們站在一處才是正確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