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見到小九的虛像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心中那份對離開的渴望也漸漸平息下來。這期間南紹行做了兩個E級任務,一個D級任務。在做D級任務時還被地獄犬咬掉了一整只胳膊,不過很快就“長”出來了。奇跡見多了則變為了理所當然,只是每次進出往生會時都要接受一群魂的眼神洗禮,還是很難熬的。
這段時間,南紹行除了沒事干關注一下自己戶頭里的三個零,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注意風竹炎了。
要說風竹炎自從固城回來就總是神出鬼沒的,以前見不到她是因為她在外面做任務,可這短時間她不知道跑到了那里,任務一個也沒接。按理說以她財迷的本質不會浪費這么多掙錢的時間啊?南紹行摸摸下巴,貼著墻將自己小心翼翼地隱藏在墻體之后。
是,他現在就是在跟蹤風竹炎,換做從前他是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做這么猥瑣的事。
跟蹤的秘訣就是: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竄動,距離要似拉面,要往長拉還不能斷。
而在死獄這個秘訣就不好使了,先不說魂的感知力是人的數十倍,這周圍連個魂都沒有,完全沒地兒打掩護啊。只能撞到啥用啥了,倒是有很多天然避體。
南紹行生怕被風竹炎發現,所以距離已經遠到幾乎看不到她了,魂的視力要比感知力還強大,要是都看不到了的話···欸!怎么突然就沒影了?風竹炎去哪了呢?
這里沒有拐彎也沒有分叉道,在一條筆直的大道上都能跟丟,南紹行也是服了自己了。
突然,驚悚的聲音在南紹行身后響起:“偷偷摸摸可不是君子行徑。”
南紹行笑著打哈哈:“我就是好奇哈,別見怪。”
“這世上最可惡的就是好奇心。”
“······”
聽風竹炎的語氣,實在判斷不出她是否在生氣。
“想滿足你的好奇心,”風竹炎在他背上輕輕一拍,“就看你能不能跟上了。”
南紹行瞬間提速跟上風竹炎,風竹炎每加一次速,他也跟著加速。到后來兩魂的速度都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南紹行竟是一點也沒落下來。
“很快。”風竹炎表示贊許,南紹行也不知道自己竟能這么快,他發現只要自己想要加速,往往就真的將速度提升了一個檔次。
“那···”
“抬頭看上面。”
什么啊?南紹行不疑有他,全神貫注的盯著空空如野的上方,完全沒想到他腳下的地面會突然一空。“啊!”突如其來的下墜使南紹行不禁叫出了聲。
南紹行“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再看風竹炎是優雅的飛下來的,這畫風對比也太鮮明了吧···“你的警惕性跟著肉身留在上面了嗎?”風竹炎笑道。
這句話引來了南紹行的深思。沒錯,做了魂之后自己的警惕性確實比做人時還低了。換做以前自己也不會認個半道跑出來的人做師傅,換做以前自己也不會跟個認識不久的人以對待朋友的方式交流,他隱約猜到了原因。活著時他有家人、有朋友、有此時沒有的安定與安全感,而現在這些都沒有了,所以他很渴望能有個魂來
信任和依靠。依靠?南紹行著實被自己的用詞惡心了一把。
風竹炎哪里知道這一時半會兒在南紹行心中產生的許多想法,她打開一照明物,借著微弱的熒光向前方一指,說:“給你看樣東西。”
這里光線太暗,南紹行一時間還看不清,邊找邊問道:“是什么?在哪兒呢?”
“我是嵐宗煉器第一人。”
不知道她問什么忽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你要替我向世人作證。”
什么跟什么啊?
風竹炎走過去把那東西抬到南紹行跟前,這回他可算看清了,是一個比人臉稍大點的灰鼎。
“這是做什么用的?”
風竹炎從口袋里抓出一把黑巖灑進鼎里,然后又連抓了幾把進去,直至將鼎填了個半滿為止。
“仔細看。”
風竹炎將鼎舉起,在掌中轉動,掌心突然冒出了黑色火焰,另一之手則不知從何處引來一股清流,導入鼎中。
有了南紹行這個觀眾,風竹炎的話也漸漸開始多了。
“我是煉器師中少有的可以操控五行之力用于煉器的。”說罷她將鼎往空中一拋,六道雷電從上下左右前后六個方向劈向鼎,將它托在了中間。
這里要說明一下,只有少數有所成就的人才能以什么什么師自稱,其余都是什么什么者。
風竹炎一邊煉器,一邊炫耀她的實力,這樣的風竹炎還真不像往常的風竹炎。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南紹行無論再看到多么絢麗的技巧,也覺得麻木了。
“好了。”風竹炎疲憊地放下鼎,眼中是掩不住的驕傲。
“嗯···嗯?”南紹行拋錨的思想方回過神。
風竹炎將鼎翻轉,一物掉到她手上,這個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東西卻讓南紹行一驚。不會錯的,這個東西是赤巖!
“你、你怎么,它···”
南紹行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這恰好戳到了風竹炎的爽點,她擺擺手笑道:“能將黑巖轉化成赤巖的,天底下獨我一魂。”
南紹行配合地點點頭,隨即問道:“轉換率是多少?”
說到這個,風竹炎不由皺起了眉,“沒有固定的轉化率,要看當日的運氣,今天還算正常,有時是一無所獲。”
怪不得風竹炎會這么財迷,原來是為了造赤巖啊!可是···有了赤巖能干什么呢?在死獄可只能消費黑巖啊。
“你還猜不出來嗎?”風竹炎懶懶地一笑,說,“有了赤巖我還可以轉化出白巖,然后再用白巖轉化出紫巖,明白了嗎?”
紫巖,紫巖···南紹行在心中默念,他對紫巖唯一的了解就是它是用來造輪回臺的,“輪回臺!?”
“沒錯。”
我去!這也忒霸氣了吧!你沒輪回臺不是么,沒事兒,我自己造一個。
南紹行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了,半天才想起來問一句:“那你現在有多少紫巖了?”
“我不是要用紫巖造一座完整的輪回臺,所以只需一塊兒就可,不過我現在半塊兒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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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紹行激動的情緒稍微平復,想風竹炎在死獄也待了有一定年頭了,錢也贊了不少,現在還沒制出一塊兒紫巖,難度可想而知。不過有希望總比什么都做不了要好,南紹行還是打心里佩服風竹炎,比起那些小鳥依人的女生,他更欣賞霸氣的女性。
“我會保密的!”還是先表明立場的好,要是不小心走漏出去,那畫面不敢想···
風竹炎收斂了笑容說:“你確實要保密,這樣我才能帶你一起走。”
“可以輪回兩個?不,我是說為什么是我?”風竹炎在死獄待了這么久,總有關系要好的,自己和她認識不久,她為什么會想要帶自己走?
“你說為什么?”
“我長得帥···哈哈,玩笑別當真。”南紹行還真的低下頭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想不出來,完全找不到你選擇我的理由。”
“理由有很多。”風竹炎擺著指頭給他數,“一、我樂意。”
這個理由真是任誰也無法反駁···算一個。
“二、多帶一個也不礙事。”
這也算嗎?算了···她說是就是吧。
“三、你實在是太單純了。”
下一句是不就是這些都是逗你玩的?
顯然風竹炎還沒有這么逗比,她很正經的說明了這條理由:“你總以為自己想法很多,但比起這里的魂你要簡單太多了。這里是死獄,你要知道待在這里的都是些什么魂,它們遠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它們做任何事都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它們中也包括我,迄今為止我對你做過許多次試探,而你都無一例外的詮釋了‘單純’二字。”
“試探?哪次?”
“很多,比如緝拿秦韶那次。”
“你是說···”
“我怎么可能料想不到她對土元素的適應,我和她也不止交手一次了。而你醒來后第一句話就是要認我當干媽,這個情況我還真是沒料到。”
南紹行臉上一紅,真是段黑歷史啊,現在想起來都想抽自己倆巴掌。
“我那時說我要想想,所以···第四、你是我干兒子。”
南紹行嘴里要是有什么早一口噴出來了,可對上風竹炎那“你敢不答應”的眼神他就說不出話來了,這眼神和他媽真是像絕了。
趁著南紹行還沒回過味兒來,風竹炎接著說:“第五、算是我的補償,雖然我沒資格這么說。”
經常被半句話吊胃口,南紹行也習慣了,為了表現出自己沒風竹炎說的那么“單純”,他擺出一副質疑的面孔說:“難道這么多年就沒魂發現你在做這些。”
“會長知道,五官王知道,現在你也知道了,這件事僅有我們四個知道是沒關系的。”
又是會長,這傳說中的會長到底是誰啊?
問出了心中疑惑,風竹炎淡淡地回他一句:“會長你早就就見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