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嘯并不怕葉卡捷琳娜的這種報復,相反還持有一種期待,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自己,應該很難愛上一個古典西方女子,這一點他有自信的,至于對她的身體著迷,怕什么,又不需要負責任!但是,剛剛把葉卡捷琳娜重新關押起來,需要凌嘯負責任的事情就來了。
康熙是帶著前所未有的榮光回到京城的。
自北京城到懷化的這一路上,都是趕來瞻仰圣顏的百姓和官員們,一路上的鞭炮香爐供奉,康熙爺萬壽無疆的呼號不斷地響起,康熙感受到了這次大勝而歸的煌煌熱烈。圣駕才到高碑驛,就受到了全城幾十萬臣民的隆重迎接,張燈結彩萬頭攢動都不足以來形容接駕儀式的隆重,禮部把這次接駕圣典操辦到了火樹銀花烈火烹油的豪奢地步。
在幾萬軍民的簇擁之下,康熙來到天壇,開始了他載譽班師的祭天儀式。當張廷玉為這位中年皇帝在形式上去除甲胄之后,康熙莊重地秉著九支涮金大香,在擺滿犧牲祭品的香案前對天默禱。
“總理河山臣愛新覺羅·玄燁沐。薰謹奏上天:臣西北之往近二十年,嘗三次披掛身先士卒,兩次皆是除惡務盡,終至葛爾丹養(yǎng)成國家大患,臣勵精圖治之心,宿夜未熄,方第三次重上戰(zhàn)地,不避兵兇戰(zhàn)威,幸得天地列祖保佑,得一良將以為鋒刃,終畢奇功于一役。射墜天狼,平定西疆,民增百萬,地拓億頃。唯愿國順民安,永享太平,君臣和睦。父子相親。獻犧牲以誠禱惟上天默察庇佑!”
張廷玉就在康熙地身邊跪著,他把這些悼詞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忽地一動。作為留守北京的上書房大臣,張廷玉對戰(zhàn)場上的大致局面還是知道的,他已經猜到康熙所說的良將是忠毅侯凌嘯,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康熙竟然會在對上蒼地祭祀中單獨提到一個臣子,看來。凌嘯的地位和身份已經固如金剛了,只要康熙不駕崩,凌嘯定是榮華富貴,權柄威赫。
而作為儲君的太子,雖然也跪在康熙的旁邊。但他卻沒有心思去聽什么勇將不勇將的,康熙最后的那句父子相親,把他給嚇得一哆嗦,皇阿瑪這么說,難道是在警告我嗎?難道他察覺到了什么?
康熙卻哪里會管太子怎么惶恐。接下來就去地壇、奉先殿一一祭地告祖,然后就在一大群臣子侍衛(wèi)太監(jiān)宮女的環(huán)擁下前往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大清朝是宣稱以孝治國的。康熙時刻都要做到以身作則。
本來,按照皇家的禮儀,康熙在去慈寧宮之后,他還要去乾清宮接受內朝嬪妃的祝賀,然后再去太和殿大朝,接受臣子們地祝賀,可是,當他到了慈寧宮,卻發(fā)覺自己有些急躁不安。實在沒有心情進行下去了。
慈寧宮里的熱鬧出乎了康熙的預料,皇貴妃、貴妃、妃嬪、貴人常在答應等全部到齊不說,自己的公主也擠了慢慢的一大堆,甚至是先皇那些沒有死去地太妃也來了。在給太后請安之后,母子夫妻父女之間當然是一套擔憂祝賀欣喜等等一番,把康熙捧得十分的舒爽,家天下的制度下,康熙第一次感覺到非常的溫暖,尤其是太后的一句“滿人無憂了”,更讓康熙自鳴得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尼勒克險死還生地日子,不由得想起了凌嘯這個奴才,想起了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但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欣馨并沒有來。
面對康熙的笑問,德妃烏雅氏滿面通紅地跪在地上,卻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個女兒地狀況,幸好都是天家之人,羞憤之余,德妃只好用手在肚子上比劃了一下。康熙恍然大悟過來,對葛爾丹的這一戰(zhàn),在演變成大戰(zhàn)西域羅剎聯(lián)軍之后,竟是前后打了快三個月了,欣馨的肚子已經大到不能出來見人的地步。
這個混賬奴才!康熙自覺無可奈何,他此刻并不知道談判詳情,就算不想召回凌嘯,可是他也等不得啊,欣馨的肚子已經大到可以看出來的地步,難道真的要當朝和碩公主挺著碩大的肚子去奉子成婚?
“傳旨,著忠毅候凌嘯交付談判主使的差使與飛揚古,即刻與土爾扈特圣母、章彭貝勒之女雅茹,率湖北均攜押西域戰(zhàn)俘進京午門獻俘,并于五月初一行駙尚公主之大婚禮。”
為了慶祝這次大捷,康熙大赦天下,傳令各地督撫置辦典禮,普天同慶,要把這次滿人取得地輝煌戰(zhàn)功傳世天下,以求得滿漢關系的質量上的提升。全國上下馬上就是一片欣喜歡騰,要求康熙南巡和禪天加封的聲音越來越強,賀表雪片一般地紛紛傳來,就連得到消息的朝鮮安南等國使節(jié),也紛紛要求康熙為自己上一個封號,這些奏章涌進上書房,可把佟國維張廷玉忙壞了。
“我說佟相啊,怎么馬齊隨著皇上西征之后,就不來上書房署事了,你看我們忙得腳底都快要冒煙了,他卻不見蹤影,這未免太會享福了吧!難道是病了?”平素沉默寡言的張廷玉,在忙得沒有上茅房的功夫之后,也忍不住發(fā)作馬齊的小性子。
佟國維聽他說起馬齊,嘿嘿一笑,心中樂得甜滋滋的,這個最有資格威脅自己的馬齊,已經被我和凌嘯一起彈劾掉了,看皇上當時氣得發(fā)抖的樣子,要是不出意外的話,看來馬齊不是罷官就是貶黜的命運。
他心中雖是高興和得意,但是他怎么會宣揚有自己參與的份,當即笑道。“馬齊被忠毅侯評論為別人說啥信啥地庸人,被皇上責令回府讀書去了。”說罷,卻是一句話都不再說,轉身如廁去了。
張廷玉大吃一驚,愣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好。凌嘯當官才一年,已經有總督吳椣、巡撫蘇克濟相繼倒臺。被官場暗中稱為“督撫毒藥”,現(xiàn)在居然把宰相也給頂翻在地,難道他會成為“宰相毒藥”?
這個年輕悻進的上書房大臣想了半天凌嘯的事情,聯(lián)想到康熙告天時候提及凌嘯,忽地一個念頭起來,莫非是皇上準備收凌嘯進上書房不成?飛揚古才是撫遠大將軍,按說午門獻俘的事情,理該由他來進行才是,這可是青史留名的大好機會,卻偏偏給了凌嘯和湖北軍。這是不是皇上在給凌嘯鋪路?他低頭沉思了一會,才把這個想法給否定了,凌嘯畢竟年輕,又是武將,文筆也很有限。地方政務更是欠缺,皇上怎么可能會調他來上書房呢,最多是兵部尚書罷了,或者是按照親征前的議定,派他去鎮(zhèn)守福建。
笑笑自己地疑神疑鬼。張廷玉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喝著熱茶繼續(xù)看奏折,才翻開一份黃綾奏折。驚得倒吸一口冷氣,卻把滾燙的茶水大量吸進口腔,燙得這位四平八穩(wěn)的宰相嗷嗷直叫地蹦跳。也難怪張廷玉大吃一驚的,這份奏章稱得上是驚天動地!
“奴才撫遠大將軍一等靖西公飛揚古彈劾忠毅侯凌嘯擅辱沙皇皇后折……”
這份正一品彈劾從一品的折子,張廷玉連看都不敢細看,粗粗地瞟了幾眼,就趕緊擦拭掉上面的茶水印漬,夾在腋窩就往乾清宮一路小跑地趕去。僅僅是粗粗瞟了幾眼,張廷玉就知道其中的要害關系。先不說凌嘯環(huán)其腰肢吻其面頰是不是失禮,光就飛揚古的那句貼胸擦乳上下其手,就馬上可以把凌嘯定性為獸欲張狂了!這份明發(fā)奏折,幸好火漆是自己第一個拆的,現(xiàn)在為止,還只有飛揚古和自己知道,一旦傳入俄羅斯在京城地通商團耳中,立刻就是會引起兩國大戰(zhàn)的驚天大案!
康熙卻不在乾清宮里面,心急火撩地張廷玉追問之下,才知道皇上正在養(yǎng)心殿。張廷玉一陣躊躇,養(yǎng)心殿和乾清宮之所以不同,在于它們一個是處理密折,一個是批復明折的地方,顯然現(xiàn)在康熙是在批閱心腹們的密折,自己去打攪,似乎不妥當啊。他正在原地旋磨磨,卻猛然聽到一個人在身后詫異道,“衡臣,怎么不進去?”
“哦。是太子爺,本來是想向皇上稟報事務的,可皇上去養(yǎng)心殿了。”張廷玉見是太子,心中一驚,這可是凌嘯地對頭,當即把腋窩下的奏章不經意夾得更深了,可胤礽卻早已經瞅見,伸出了手要看。
太子有權索看折子,張廷玉無奈地咽下一口唾沫,把折子遞了過去,惴惴不安地觀察太子的神情。太子看著折子,眼珠的上下閱讀,漸漸成了睜得滾圓,怔怔地盯著紙上,心中始驚復喜終狂,驚的是凌嘯地膽子,喜的是這丫竟然犯了這么大的一個罪過,狂地是要不馬上讓康熙看到這份奏折,他自己會忍不住抓狂!
一把扯起還在發(fā)愣的張廷玉,胤礽拔腳就往養(yǎng)心殿跑去,這儲君的速度之快,竟是把身后的一群太監(jiān)丟得老遠,頃刻就到了養(yǎng)心殿宮門口。
看到九龍壁,太子卻忽然猶豫起來,“衡臣,這事情怕是你的本分才對,我來這里也不合適啊。”張廷玉趕得氣喘吁吁,心中忍不住罵道,現(xiàn)在才明白啊,如此飛揚浮躁,難怪你斗不過那些阿哥的。
他正要說話,卻聽到殿中傳來一聲大笑,“哈哈哈,凌嘯,朕要是不封你一個王爵,豈不是連彼得都不如?!”
張廷玉本來跑得蹦蹦跳的心猛地一縮,異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