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到達山下之后,眾人全都長出了一口氣,這些天的經歷實在是刻骨銘心,這一放松下來,全都如癱瘓般倒在了地上。
休息了一段時間后,敦子就吵著說餓了,然后大家都把剩下的食物取了出來,這應該是我們吃的最安心的一次飯了,敦子說食物方面不用擔心,路上他可以給大家弄野味吃。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我干爺爺的遺骨還埋在那山洞里,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去,卻是被山虎叔給攔住了!他說這地方離那山谷不遠,我現在全身都是傷,這事由他去辦就行了。
敦子也自告奮勇的要陪著一起,估計他是害怕山虎叔精神再出現問題,我見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危險了,便讓他們早去早回,爭取天黑前我們離開這里……
兩個人走了以后,宋教授就招呼著隊員們湊了過來。
我覺得他肯定猜出了一些我和敦子的問題,只不過卻是一句都沒提,他只是對我表示了感謝,說是這一次的經歷足夠他用下半生來消化的了,回去之后就準備退休,因為親眼見到了葛明的慘死,并且從此人生觀也得到了巨大的改變。
“教授……”我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我認為咱們這次特殊的經歷,如果有可能的話,就不要向您的上級匯報了,這個地方真的不應該再有人來。”
宋教授連連點頭,道:“放心吧,葉……葉先生,我早就交代好了,回去就說葛明是意外墜崖身亡,并且會為他請示撫恤金,我們大家都會把這次經歷爛在心里,即便就是說了,我想也沒人會相信!”
大家聽完都苦笑了一陣子,我見宋教授和隊員們的精神狀態都還不錯,沒有因為葛明的原因而出現問題,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敦子和山虎叔總算是回來了。
山虎叔懷里抱著一個粗布包,他有些激動的送到我面前,嘴里喃喃道:“鬼爺,咱……咱回家了
!”
我知道這里面是我干爺爺的遺骨,不禁鼻子一酸開始落淚!看著山虎叔那釋然的樣子,又不禁對他心存感激,時隔十五年,如果不是這個人苦苦的守候,估計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心里暗自發誓,山虎叔的下半生,我一定會當成親人一樣對待……
“行了行了,這不是好事嘛,趕緊走吧,趁著沒天黑找個地方安營扎寨,我到時候去給大家弄好吃的。”敦子摟著我的肩膀,笑呵呵的安慰道。
宋教授看樣也想安慰幾句,可是估計礙于身份和對事情真相不夠了解,所以張了半天嘴卻是欲言又止。
我深吸幾口氣,覺得不能因為自己而影響了大家的情緒,于是打起精神,笑呵呵的喊道:“同志們,凱旋!”
……
返程的路上沒有再遇到任何的麻煩,敦子和山虎叔都是對森林十分了解的人,他們時不時的給大家套兔子、掏鳥窩,雖說沒什么作料卻也能夠填飽肚子。
就這樣,我們走走停停的大概用了四天的時間,終于來到了之前停車的地方,來時的兩輛越野車都在,雖然上面落滿了鳥糞,卻是沒有任何的損毀,可見這個地方這些天一直都沒有人來過。
徐輝和劉陽興奮的又蹦又跳,那女隊員古潔卻是哭的跟個淚人一樣,看來這些天的壓抑總算是得以釋放,我的身體已經恢復過來了,不禁也是一陣陣感慨!
到達縣城的時候正好是傍晚,宋教授本來說是大家一起吃個飯的,可我卻給拒絕了,說是大家又不是以后不見了,等我們這邊忙完了,我和敦子會去首都看望大伙的。
宋教授見拗不過,最后也只好欣然同意了,只不過卻是沒有付給我和敦子的勞務費,說是怕我倆不去找他們,暫時先扣押,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給。
我和敦子聽完哈哈大笑,對于這事我們倒不用擔心,這都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我覺得那點錢,即便是賴賬倒也無所謂了!
送走考古隊以后,我們三人先是回了敦子在這縣城里的出租房。
敦子連夜出去給我們每人弄了一身衣服,還給山虎叔買了個口罩,并且用剪刀給他修理了一下頭發和胡子,山虎叔的臉上全都是傷疤,只不過他卻毫不在意,這一路上他的精神狀態都很好,或許是重獲新生后不治而愈了……
第二天一大早,敦子就雇了一輛面包車,三個人便踏上了返鄉的路程,這是我十五年內第一次回家,目的是為了送山虎叔回去,還有就是好好的安葬干爺爺的遺骨,讓他老人家落葉歸根。
下午時分,我終于回到了久違的家鄉,村子還是那么幾十戶人家,房子卻是有一部分翻修了,看樣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一路上我見到的都是年紀較大的。
敦子這些年沒事就總回來看他老爹,一遇到人就會停車打招呼,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我見許多人我都不認識了,而他們卻也只是朝車里打量,竟然也沒人認識我
。
面包車最后停在了大頭叔家門前,大頭叔原名‘郝大頭’,今年快六十歲了,也是我除了干爺爺之外最親近的人,他現在是村長,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此時正叼著個煙斗在院子里乘涼,看見我下車先是一驚,然后快步的迎了上來。
“臭小子,我不是告訴你沒事別回來嗎,是不是胖墩子張羅的。”大頭叔佯裝責怪,卻是掩飾不住內心的高興。
“哎你個老東西,怎么什么事都賴我?”墩子看樣跟他鬧慣了,沒大沒小的又說了幾句,然后關上大門就把大家推進了屋里……
“啥,你是山虎?”大頭叔聽我們說完經過以后,當看到摘掉口罩后滿臉傷疤的山虎叔,他直接跪在了地上,險些沒昏厥過去。
山虎叔托起我干爺爺的遺骨,兩個老伙計抱在一起哭了個了痛快,我和敦子也不停的流眼淚卻是沒有去勸,兩個老人都壓抑了這么多年,現在終于釋放出來了,就讓他們哭個痛快吧……
經過商量以后,大頭叔說年代不同了,這些事情除了敦子老爹外、不能再讓鄉親們知道,對外宣稱山虎叔是他的一個老朋友,并打算把干爺爺的遺骨就安置在這間屋子里,他們老哥倆陪著干爺爺共度余生。
我對這件事情沒意見,敦子又回去把他的孤寡老爹叫了過來,我們倆又忙乎了幾個家常菜,上桌以后,三老倆小喝了個昏天暗地,一直聊到深夜才醉酒睡去!
……
我和敦子沒有急著走,安置好干爺爺的遺骨之后、又挨家挨戶的走動了走動,我這么多年沒回來,好多人都已經不認識了,不過鄉親們依然熱情,到誰家都急著要炒菜喝酒!
幾天后,我們告別了三位老人回到縣城,敦子就急著開始研究賣錢的事了,我撿到的那塊玉和那顆珠子,看樣子都是價值不菲,可我二人對古玩都沒什么研究,敦子只會盜卻是不會賣。
“你倒斗這么多年,就不認識幾個收冥器的嗎?”坐在敦子的出租房里,我有些打趣的問道。
“嗨~!我都洗手好幾年了,并且那都是些二道販子,像咱們這樣的好東西,就是給他們也開不出什么價,這是咱用命換來的,可不能賣陪了。”敦子盯著眼前的兩樣東西,都恨不得上去啃兩口。
我罵了他兩句沒出息之后,就說這事暫時先放放,關鍵是我們以后應該怎么辦,你這假導游的活沒什么賺頭,而我那書店幾乎就等于賠錢,既然老天讓我們兄弟重逢,并且還一起經歷了生死,那接下來就得另謀出路。
“我說……要不我也去弄個摸金符,咱倆以后就去倒斗算了,我看你干這一行挺適合,天生就是盜墓賊胚子。”敦子滿臉期待的問道。
我說你可拉倒吧,弄個符就算摸金校尉了,我的身份還有待考定,再者說這都什么社會了,哪有那么多墓可盜,就算開張吃三年、也不夠咱倆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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