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餓了……”
跟在劉秀的後面,我捂著咕咕直叫的空肚道。
劉秀聞言,轉身,目光沉沉的看著我,抓了抓挎在身上的布袋帶子,我無所畏懼的迎向他的審視目光,道:“你要是懷疑我,大可以直接將我關起來,不過前提是先讓我填飽肚子,我可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他轉頭,不再看我,擡腿道,“跟我來!”
我二話不說的跟著他,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我這纔想起來他就是東漢的開國皇帝,不過他人的確很不錯,至少我不客氣的叫他時,他是沒有任何的惱怒,若是一般的人,早就讓人將我拖出去打板子了,話說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打板子這種處罰吧?
跟著他進了一個院子,還沒有進房間就迎面走過來兩個男子,這兩個男子我見過,就是在大街上和劉秀一起的,只見他們看到劉秀回來了,連忙笑道,“將軍回來了!”
“嗯。任光、馬武,去弄一點吃的過來給他吧!”劉秀指著身後我道,我衝他兩笑笑,這兩人看起來年齡都不是很大,長得都蠻帥氣的,但是跟劉秀比就不一樣了,劉秀生的沉穩,整個人看起來也比它們穩重、成熟,他們看起來就像孩子一樣,見到劉秀指著我,其中一人好奇道,“將軍,他是誰啊?”
“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另一個小哥撓著頭髮,皺眉想著。
“昨天。在大街上。”我好意的提醒他,但見他一愣,隨即恍然,“哦,是你啊!不認識……”
這次輪到我愣住了,腦門上立馬就掛上了黑線,這丫的居然耍我,劉秀轉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姓鍾,鍾黎昕!”我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鍾黎昕的名字,話說,這好像是第二次盜用了黎昕哥的名字,幸好隔著重重歷史,要不然讓他知道了……好像知道了也沒關係的吧?
“原來姓鍾啊!我是任光,他是馬武!”
原來那個耍我的小哥叫馬武,哼哼,記住了!
“任光、馬武,以後他就跟你們一起,你們以後相互有一個照應就好了。”劉秀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裡一顫,怎麼,難道他真的好男風?
任光和馬武好像很好奇爲什麼我會來這裡,但也許礙於我在這裡的原因,他們看了一眼劉秀竟也沒有問出口,而是帶我去找吃的。
任光比較忠厚老實一點,而馬武卻是個機靈鬼,他兩不過二十,但都比我大幾歲,頂著鍾黎昕的名字,我將我的歲數報比他們大了一歲,雖然不能讓他們喊我一聲哥,但是我有做哥的氣勢,馬武這小子不怎麼相信我的話,他盯了我良久道,“看你長得跟小白臉一樣也就十幾歲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比我們大?你莫不是誆我們的吧!”
我不理他,大塊的吃著桌子上的食物,烏七也毫不客氣的在我眼前風捲殘雲,看見烏七的爪子摸上了我看中的糕點,我連忙大喝,“不許動!”
一時之間,周圍的聲音制止了,我尷尬的僵在了原地,話說,我怎麼老是忘了大家看不見烏七這事呢?我略僵硬的轉身,正好看見馬武也僵硬在了原地,右手正好在盤子的上方停了下來,我見了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還真是誤打誤撞啊!
晚上,我被分配到和任光、馬武一個房間,雖然我知道劉秀想讓那兩人監視我,但是我還是嚴重抗議,讓我一個女孩子跟他們兩個男人睡一起,死也不幹!就算我是真正的男子,也不喜歡三人擠一個牀鋪啊!
“我不習慣跟那麼多人睡一個房間!”我直接推開了劉秀的書房門,一進去,開門見山。
案前的劉秀微擡頭,目光掃了我一眼道,“只有任光和馬武兩人而已!”
“那也不行!我沒那個習慣!”我盯著他道,目光瞄了一眼他的桌子,他面前的桌子上正好放著的是一塊羊皮地圖,他隨意的將桌子上的地圖捲起來道,“不行也沒辦法,這裡的房間本來就很緊張,難道你還想一人單間麼?”
“將軍是單間吧?”我勾脣,但見他遲疑的點頭,我笑道,“那麼我寧願跟你睡一個房間也不要和他們擠在一起!”
“你說什麼?”
劉秀似乎很激動,聽到我說的話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臉色表情變幻莫測,直到我再重複一遍後,他咆哮一聲,“滾!立馬給我滾回他們的房間去!”
我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難道我惹他生氣了?
“能不生氣嘛,若是你之前沒有說他好男風,現在的話也就沒那麼曖昧了,弄不好他還以爲你是衝他‘好男風’來的呢!”烏七懶哈哈的從布包裡伸出腦袋出來,我想想也是,還是我的話過於曖昧了一點,纔會使這位未來的開國皇帝失控,真是罪過啊!
“我只是隨便說說的,你至於那麼生氣嘛!”我揚眉看他,只見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出去!我不想說第三遍!”
“看來,人家真的發威了!”烏七繼續趴在那裡說風涼話,我撇了撇嘴道,“好吧好吧!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我走還不成嗎?真是小氣……”
我嘀咕著便轉身離開,不過看著剛剛發怒的劉秀還真的很好笑,“哈哈……”
“這孩紙,幸災樂禍,小心樂極生悲……”烏七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真的樂極生悲了,一腳踩空了臺階,“啊~”
身體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了下去,忽然腰間一緊,我便被人拉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裡,我明顯感覺到那人的身體一僵,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我,正好聽見兩聲不該出現的聲音,“將軍?!”
“黎昕,你怎麼啦?!”
世界真好笑,你怕什麼來什麼,當然不是我害怕被人家說,而是將我拉回來的那個劉秀大將軍,一見是任光和馬武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連忙將我推了開來,結果,真的樂極生悲了,我哪會知道這傢伙會直接毫無風度的將我推開,一時沒有防備,直接從那並不高的臺階上摔了下來……
“黎昕?!”
任光和馬武的聲音再次鬼叫了起來,這樣的聲音還真是給我摔跤配上了恰當的音。
“疼疼疼……你能不能輕點啊?好疼……”
月上梢頭。我坐在房間裡的椅子上喊疼,劉秀那廝倒是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此刻正蹲在我的腳邊給我腿上上藥,見我一直喊疼,手上的動作不自然的輕柔了一點,我低眸看著燭光中認真上藥的某人,不禁幽幽的嘆道,“東漢的開國皇帝給我上藥,是不是委屈了點?”
“要是本大爺,寧死不屈!”回答我的是烏七,我白了它一眼,但見劉秀不解的擡眸看我,“什麼東漢開國皇帝?”
“嘿嘿,沒什麼,我的意思是讓一大將軍給我上藥真是折殺我了!”現在撒謊信手拈來,即使人家聽到我說什麼,但也未必能聽懂,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他就是什麼開國皇帝的!
本來是任光和馬武要將我帶走的,但見我腿受了傷便讓我留了下來,夜也深了,劉秀只好將他兩打發了回去,也許是失手將我推下去作爲補償,他居然允許我和他同室,不是他很怕別人說閒話麼,竟然這樣委屈自己!
給我腿上上完藥,劉秀聽我那樣一說居然冷哼了起來,“你還有臉說……伸手!”
看著他拿著棉布起身,我愣了一下,“什麼伸手?”
他伸出右手直接將我的手從腿上拉了起來,這不拉不要緊,一拉就感覺到手上那火灼般的疼痛,“嘶~疼!”
其實我鍾初淺並不是一個愛示弱的人,以前無論受了什麼傷我都不會說疼,因爲怕鍾家人擔心,也怕自己的會有依賴,所以再疼也不會喊一個字,只是現在,看著劉秀有罪惡感的模樣我就是想逗他,不,應該說是報復!
他拉著我的手不語,低頭認真的清理我手掌上的擦傷,那從他手上傳過來的溫度很灼人,我心裡的邪惡又不安分了起來,我說,“你不覺得現在的我們很曖昧?”
劉秀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他微瞇著眼睛看向我,平靜的開口道,“你是男子,我也是男子,男子給男子擦藥不是很正常的麼?何來曖昧之說?不過倒是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我打斷了,“那我今晚睡哪裡?和你同牀?”
“做夢!”
他甩開我的手,我看著已經被包好的手,衝他一笑,這丫的終究還是在意的,想著便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哈哈……開玩笑的啦……”
站在一旁的劉秀臉色鐵青,估計他怎麼想不透爲什麼自己總被我捉弄,本來在桌子上小歇的烏七微微睜開透明的眸子,慵懶道,“話說我來了那麼久很少見你笑的那麼開心,你今天有那麼開心嗎?”
這話到底是問到我心裡去了,好像真的好久沒有開懷大笑了,微微斂下笑意,我正色道,“不和你鬧了,說吧,今晚我睡哪兒?地上?還是……牀上?”
雖說不鬧他了,但就是不由自主的說出讓他敏感的話來,見他臉上又要變,我連忙又補充道,“我累了……”
這倒是實話。
他也許感覺到我的睏意,轉身道,“你就坐在那裡別動,我去鋪牀!”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讓我不禁想起了夜翎,許是他也做過相同事情的緣故,我纔會想起那傢伙來吧!記得他剛來鍾家時給我的印象很不好,後來在一次收鬼過程中,我被鬼傷了,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他用行動在告訴我,他在愧疚、自責,也就是那個時候才覺得他其實並不壞,也就在後來相處過程中慢慢發現,他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
“牀鋪鋪好了,你可以去睡覺了!”
劉秀從裡面走了出來,我點了點頭,起身道,“你呢?打算睡在地上?”
“你認爲我還有選擇麼?”劉秀不答反問,燭光映在他的俊臉上使得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縹緲的神秘感,我笑笑,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你也可以選擇跟我同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