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0年12月31日,離這場全球性災難的爆發已經過了大半個月。
12月3日,飄散在空氣中長達兩個月的霧靄終于散去,人們紛紛揭下口罩,呼吸著得來不易的新鮮空氣。誰也料不到,不過半日,大片大片的人們突然昏厥。
或行走在道路上,或在公司上班,或在開車……
一時間交通擁堵,事故頻發,醫院人滿為患,到處都是呼救和驚叫的聲音,摻雜著救護車和警車的汽笛聲。
未遭受災難的人們各自回家小心謹慎,遭遇大難的親朋擁擠在醫院,哭泣守望。
僅僅只是一夜的時間,世界又恢復了安靜,或者說,不得不恢復安靜。
醫院成了行尸走肉的巢穴,守望的親人成了那些怪物的食物,它們面色蒼白,眼睛無神,尖牙利齒,指尖鋒利。
人們將它們命名為喪尸。
最可怕的是它們有著超強的愈合能力,有著敏銳的聽覺和嗅覺。唯一慶幸的是,被它們咬傷抓傷都不會如同小說電視所說的一樣變為它們的同類。
它們喜愛黑暗,討厭陽光。它們以人為食,卻對動物毫無興趣。
因此也有說法說它們成了變異的吸血鬼。
失去了掌控的網上瘋狂流傳著一切關于它們的話題。這幾日更是出現了一個驚心的言論,人類破壞自然,污染環境,所以上天給人類制造了天敵,給予人們警戒。
時間回到現在,某村某屋某破了屋頂的二樓內面對面遙遙站著兩個人,一個面色不虞,一個滿臉吃驚。
韓子高韓子高韓子高。
容晨腦中一片轟鳴,想起了那幾只談論到他的場景。
“哇,我現在才知道,原來BL自古就有了。”陳璐彤捧著一本不知道哪里找來的書,興趣盎然,指著書上一行字給幾個人看,“你們看,韓子高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提出男后政策的人。哇塞,在那個年代,跨越君臣,跨越性別的愛,啊,多么偉大。”
柳研看著已經完全陷入花癡狀的陳璐彤,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切,韓子高可是美男,什么愛不愛的,肯定是那皇帝貪戀美色。”
端木潔一臉崇拜:“研研,他真的很好看么?比我的月還好看?”
柳研捂著腦門很有些崩潰:“二次元能和三次元的人比較么,端木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這種純潔無害的表情說些恐怖的話好么。你能不能喜歡點正常的比如網球王子啊之類的人物,怎么偏偏對死-亡-筆-記里面的夜神月情有獨鐘。”
端木潔歪頭:“網球王子也不錯呀,一球過去球拍就斷了。打個球手臂都腫了。不過不過,人家還是喜歡月,多么偉大啊。”
柳研決定無視內心“陰暗”的端木潔,向一邊眼巴巴等著的陳璐彤普及知識:“韓子高沒被評到古代四美不是說他不美,你就看陳文帝對他癡心不改,滿足他的一切愿望就知道他長得多么俊秀了。
都說蘭陵王俊美無雙,所以要帶著嚇人的面具才可以命令三軍,讓人不覺得他是個小白臉,沒用的花瓶。可是韓子高也上過戰場,他卻不需要這些。有傳聞說他站在戰場上,連敵人都不忍心傷他,要帶他去安全的地方。就知道人家長得多么逆天了,偏偏如此逆天的人還能打仗,這代表著人家還有威嚴。只是可惜了一個真男人,卻吊在了一棵樹上,哎。”
容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韓子高,心里暗暗咋舌。柳研的話講的真是細致準確。韓子高的確俊美無雙,往那一站的時候讓人覺得是個美人,但是此時臉上只是微微露出些不悅,就沒了那份陰柔,讓人直接將他從女子一行剔除出去。
現在韓國整容技術遙遙領先,就是普通人也時不時會整個鼻子,割個雙眼皮什么的,大眾美男美女實在太多。人們的對美的品位也不一樣了,韓子高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不會引得夸張的萬人空巷就是。
容晨也算見過不少帥哥靚女的,就宿舍那三只長得也是各有千秋,仍舊被迷了眼。當然這也算韓子高長得符合她的品位。
“姑娘?”韓子高見容晨久久沒有開口,忍不住提醒。
容晨恍然回神,抱歉地對韓子高笑笑,收起了已經完全沒架勢的架勢,走到電腦前朝韓子高招了招手:“我給你看點東西吧,口頭解釋恐怕你也不相信。”
韓子高有些猶豫,但很快就點頭,在容晨身后站定,保持著距離,有些新奇地看著電腦屏幕。
容晨在搜索引擎內輸入了“韓子高”,點開了跳出來的眾多消息的第一條,示意韓子高閱讀。
韓子高有些吃力的辨認著簡體字,越看越是心驚,不多時,臉上已經布滿詫異:“這,這是?”
容晨攤手:“相信你對周圍的東西都覺得很陌生吧。因為你跳躍了空間,到了兩千年后。關于你的一切已經成了歷史,話說你還記得發生了什么事么?”
“如同此處所言,在下被定罪賜死。也算有緣,獄卒中一人曾與我有舊,將毒酒換成了平常水酒,又攬下了埋葬我的事宜,因此,在下才得以存活。本來打算回到家鄉,置一片田地,清閑度日。那日經過一片高山,一時興起,上山觀看日出,卻不慎摔落懸崖,到了此處。”
韓子高悵然若失,苦笑搖頭:“也是子高氣運。只是不知后人竟將我與子華寫的如此粗鄙,也罷也罷。”
看見韓子高那么淡定,容晨倒很是贊嘆,要換成是她,肯定要高呼三聲老天無眼吧。
“什么人!”容晨還在兀自好笑,猛然被韓子高一聲大喝嚇了一跳。留神一下四周動靜,臉色乍變。
剛剛那一聲巨響把周邊的喪尸吸引過來了,好在鄧章他們走的時候吸引了大批,只有幾只混了進來。
來不及細想,已經有兩只聽著聲上了樓,察覺到近處的人味嘶吼著撲了過來。
容晨直沖向前,側身避過當先一擊,向第二只撲去:“那只交給你了。”還沒到眼前,就被韓子高沖出的一句話驚得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被喪尸抓到。
“這位兄臺,沒有主人的同意擅闖他人住處實在有違道德。”
主人個P,額,不對,說不定里面還真有主人呢,容晨囧。
“聽在下一句勸,速速離去,鄰里鄰間,莫要傷了和氣。”
……鄰里鄰間,這樣說的話其實在鄉下地方家畜和主人家也算是鄰里離間,還不是逮來吃了。
容晨終于忍不住了,大喝道:“子高童鞋,我知道你貌比潘安,風神俊逸,不過你覺得你迷得到那些沒腦子的怪物?”
“在下以為人性本善。”
“……”容晨仿佛覺得一排烏鴉從頭頂飛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喪尸,恩,面容猙獰,恩,牙尖嘴利,恩,皮膚蒼白,覺得實在和正常人相距甚遠,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你身手也不弱,你自己看看它有心跳沒!”
“唰——”兩把鋒利的袖劍從袖口彈出,容晨再不耽擱,招招朝著喪尸要害脖頸而去,她已經聽到樓下的動靜了,進屋的喪尸不止這兩只。該死,那幾個人竟然沒關門。
擋開喪尸的利爪,容晨直接撞進喪尸懷中,一個肘擊擊中試圖啃咬她的頭顱,雙手交疊而過,喪尸脖頸處一塊肉直接被削掉,只留脊椎后面留著薄薄一層皮肉。
容晨嫌棄地擦了擦濺到眼周圍的血漬,轉身看見韓子高仍在纏斗,明明功底不錯卻似乎處處受制,提醒道:“砍掉它的頭它就死透了,我去下面看看。”
說完也不猶豫,直接跑下了樓,看到客廳中三具晃悠的喪尸齊齊朝她轉過了頭,咬了咬牙,飛身向前撲了過去。
嬌小的身軀靈活地在三只喪尸的包圍圈中周轉,無聲無息。失去了聲音的指引,在人味彌漫的這一片空間,喪尸找不準目標地茫然游走,容晨抓住時機,一個接一個將喪尸解決。
來不及擦拭血漬,容晨看了一眼從樓上而下的韓子高,二話不說踩著流淌一片的暗紅血液直撲大門,將門鎖緊,還來不及松口氣,看到一邊通向車庫的門也開著,心里暗恨。關上門,容晨尤不放心,去后門一看,果然又開著,一時間倒是被氣樂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姚夢嬌干的好事,以為她不知道常常在背后指三道四,明明只是個累贅。果然她讓他們自己走后面這段路是明智的,她仁至義盡,要是路上那幫人碰到什么危險,可是跟她毫無關系了。
“韓子高,你是跟我一起走還是如何。如你所見,現在這個世界這玩意兒到處都是,很不安全。”容晨看著默不吭聲的韓子高,有些猶豫,還是打算帶著他。多年養成的性子讓她沒辦法拋棄一個活生生的人離開。況且這家伙什么都不懂,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如此甚好,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容晨。”容晨微笑,乍然看到韓子高手中的劍,目光凝重,“韓子高,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這劍是從哪里來的?”
韓子高淡定從容,伸出左手,指了指上面一個翠綠的扳指:“容晨既然不嫌棄在下,在下也不當隱瞞。我手上這枚戒指名叫粹璃,據說是女媧補天遺留的石頭經歷長久歲月而成翠玉,經雕琢有了此物。陳文帝知我行軍在外衣食不便,尋到此物與我。
粹璃內藏乾坤,無窮無盡,心意所到則可存物取物。而非主人意愿,即便身死,此物也不能取下。”
說白了,就是空間。容晨咂舌,心里倒也淡定了,末日都來了,古人都穿越了,有個空間也不算什么。不過這樣就方便多了,她可以直取北方,堵車的路存車步行就好了。
嘿,這算不算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