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諾原本要放輕噤聲的腳步也在這一刻被打斷,干脆也就站直了身子,“是我,我想喝點水沒想到碰到了東西,對不起吵醒你了!”
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從朦朧的黑暗中走了出來,睡意纏身的他,總算給了人幾分隨和感覺,沒了白天那樣的高高在上和無法靠近。
只是他的疏離,還是刺痛了梵諾的心!
蹉跎轉(zhuǎn)身,“我下次會小心點。”
“倒杯水過來。”
“好!”
這次梵諾沒如飛機上一樣拒絕,趕緊去倒了杯溫水過來,男人接過喝了一口眉心就微微蹙在了一起,只道:“要冰的!”
他的要求,讓梵諾的眉心也微微蹙了蹙!
營養(yǎng)專家說,沉睡中醒來的人要是喝冰水對身體是極為不好的,最好是喝杯溫水最好,不過話到嘴邊,在感受到男人的疏離時,那些話又悉數(shù)的吞了回去。
拿過他手里的杯子,“好!”
用最快的速度拿了瓶冰水過來,還是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夜翼喝了后,眉心依舊微微蹙在一起,好像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若是以前的梵諾,肯定會巴巴的關(guān)心著,沒辦法,以前她就是這么犯賤!
但這次的她并沒有,徹底秉承著她只是他的保鏢,只保護他的安全,至于別的,這男人不稀罕,送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但在看到他眉宇間越加深的蹙緊,她還是沖破了自己心底的那扇門,依舊沒出息的犯賤道,“你沒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雖然語氣盡可能的冷漠和平靜,但也無法掩飾她其實是在忍不住關(guān)心。
夜翼搖搖頭:“你去睡吧!”
“……”
“睡床上!”
梵諾覺得這天真要下紅雨了,這男人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讓地方給她睡了,其實也不需要,這套房里還有附臥,但因為保鏢必須要離他最近的距離,所以也就只能在沙發(fā)上將就。
可沙發(fā)上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得到夜翼這句話。梵諾也沒客氣,直接就縮進了他剛睡過的大床上,聞著屬于他的味道,感覺心都踏實了的感覺。
只是當(dāng)男人走向附臥的時候,她嘴角上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
第二天。
雪國接見夜翼的同樣是他們的總統(tǒng)先生,而梵諾寸步不離的跟在夜翼身邊,因為昨晚的事兒,她心情稍微好了點,全程臉上都掛著微笑。
他們到底談了那些公事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然而,當(dāng)雪國總統(tǒng)皇甫瑾的一句話,卻讓她猛的驚醒歸來,只聽皇甫瑾道:“我妹妹可是仰慕了您很久,這次去達爾山,還望關(guān)照一二。”
“客氣!”
兩個男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給梵諾的感覺就好似在那個‘妹妹’的問題上他們達成了共識。
關(guān)照!?
在他們之間的暗示可謂也算是明顯,意思就是……!雪國和達爾山之間,可能聯(lián)姻!?否則的話,雪國總統(tǒng)的妹妹沒理由獨自去達爾山的不是嗎?
梵諾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不知道這場公事談判是如何結(jié)束的,整個過程下來她都有些魂不守舍。
“想什么呢?”陸寒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她。
梵諾卻是搖搖頭:“沒事,結(jié)束了?”
“五分鐘前就結(jié)束了,晚上有個宴會,你要好好調(diào)整狀態(tài)。”
“嗯,好!”
嘴上是這樣應(yīng)答,但心底卻是時刻的在掀動著巨浪。
回到酒店后,她原本是想找個地方好好安靜一下,但卻是被陸寒塞進了夜翼的總統(tǒng)套房,她幾乎不知道是如何坐到沙發(fā)上的,也不知道時間一分一秒是如何過的。
她說的沒錯,她是真的很羨慕靜孌在感情上的豁達!
“去泡杯咖啡來。”
“好。”
魂不守舍的走近小廚房,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將咖啡給泡好的,更不知道是如何送到了夜翼的手里。
只是,當(dāng)夜翼喝了一口后,臉色瞬間就?下來,抬頭原本想訓(xùn)斥兩句,結(jié)果在看到她就如失了靈魂一般的模樣,怒火就這樣被壓在了心口。
放下咖啡杯,語氣依舊淡淡:“在想什么?”
“……”
沒有回應(yīng)!
梵諾始終靜靜的看著窗外,就好似一個游魂般,完全沒有任何的思緒,對如此的她。夜翼態(tài)度上有了相當(dāng)?shù)牟粣偂?
將筆大力的摔在桌子上,梵諾也被那刺耳的聲音拉回了思緒,就看到夜翼一臉沉?的看著自己,那眼底的光就如冰山,讓人根本就進不去,更別提找到什么希望。
“怎么,怎么了?”
這男人到底又怎么了?自己又惹到他了?
看著她一副茫然的神色,夜翼面上的怒更甚了幾分:“剛才在想什么?”
“啊?”
“梵諾,你是來給我當(dāng)保鏢的,不是來讓你來搞情緒的!”他的話不重,但其中暗含的怒意,卻多少還是傷了梵諾的心。
哪怕她早就知道自己這顆心就算捧到他面前他也不會要,不但如此,還會狠狠踩碎入塵埃。
可當(dāng)他說這樣的話時。她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傷到了。
“對不起!”
“去重新泡杯咖啡。”
“……!”
壓下心底的煩亂轉(zhuǎn)身,只是剛走出兩步,背后又傳來男人淡淡的,帶著提醒的話:“梵諾,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什么?
沒等她想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夜翼的聲音依舊冰冷的響起:“既然不愿意做我的家人,我更希望你會看清自己的身份。”
呵呵!
這樣的提醒,對梵諾來說還真是殘忍。
他的意思是,不是他的家人,所以以后的一切都是要公事公辦了嗎?這樣的結(jié)果前天晚上不就已經(jīng)很清楚了嗎?她還在期待什么呢?
而且,今天皇甫瑾的那句暗示的話他也沒說什么,不用就是代表著,他也很中意皇甫瑾的妹妹皇甫珊嗎?
心里就好像橫了一根刺,同時還被塞了一團棉花,堵的慌的同時,也痛的難受。
“我明白了,以后我會記住自己的身份。”
“……”
說完也不等后面的男人再說什么,直接邁步就進了小廚房,以最快的速度煮了一杯最合適他口味的咖啡,只是這杯咖啡對夜翼來說,如何都感覺口味不對。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這杯咖啡里多了一種叫做苦澀的東西,哪怕是加再多的糖再多的奶也掩蓋不住其中的味道。
……
晚宴,奢華的現(xiàn)場讓梵諾有些眼暈,好在她也是習(xí)慣這樣場合的,畢竟跟在夜翼身邊這么多年,對這點場合還是沒問題的。
不貴比起這里大部分的禮服華貴,她和這些人就顯的有些格格不入了,因為她身上穿的是?色制服。
“閣下您好,我是皇甫珊。”
“……”
皇甫珊?聞言,梵諾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朝夜翼方向看去,就看到皇甫珊一臉溫和笑意的靠近了夜翼,還對他禮貌的伸出一只手。
“可以請您跳支舞嗎?”
“當(dāng)然!”
場面很優(yōu)雅,這開場舞原本是要皇甫瑾來開場,夜翼和他同樣身為總統(tǒng),眼下他妹妹皇甫珊也算是有眼力價的。
原本,在皇甫瑾給皇甫珊說起聯(lián)姻之事的時候,皇甫珊對此事時頗有微詞的,只是在她見到夜翼本人的時候,那些微詞或許會有動搖,只是到底如何,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諾諾?”
就在梵諾緊緊盯著舞池中那對如璧人般般配的人影時,不知什么時候皇甫勵濠也到了她身邊。
看到皇甫勵濠,梵諾禮貌一笑:“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到你。”
“我也沒想到,不過你怎么這身打扮?”
上次在達爾山之后,皇甫勵濠就有事情來雪國了,皇甫家的發(fā)家本來就是在雪國,所以他在這里也不奇怪。
只是梵諾沒想到的是,他對這樣的場合也有些參合。
“我現(xiàn)在是夜翼的保鏢,自然要這身!”
今天這里有高如總統(tǒng)先生的身份,也有低如塵埃的保鏢,當(dāng)然,在某些人眼里,她們的職業(yè)還是比較高了。
只是和這里的人一對比后,可就不那么樂觀了!
皇甫勵濠聽了她的話,就好像聽到一個笑話般。完全有些不相信:“你逗我吧?夜翼會讓你成為保鏢,那多危險啊。”
他的話,讓梵諾心里更為苦澀一笑!
誰不知道危險呢,可她現(xiàn)在就是!
“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你是這里受邀吧?你去忙你的吧。”
“跟我走。”
“干什么?”
“哎呀你跟我走,這里這么多保鏢,也不多你一個。”
說著皇甫勵濠也不等梵諾反抗,直接拉著她就走了,而舞池中央的男人,原本就神色不是太好,此刻雖然面色平靜,但卻有了本質(zhì)上的變化,比如,在他身邊的皇甫珊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他的一些微妙變化。
皇甫勵濠直接拉著梵諾到了化妝間。“喂,你干什么?”
“趕緊換衣服。”
“你干什么?”
“一會你就知道了,今天對我們來說可是個絕好的機會。”
梵諾:“……”
這人到底想干什么?
沒等她多想什么,皇甫勵濠直接就挑了一件寶藍色禮物丟給她,“你穿著顏色合適,趕緊換上。”
現(xiàn)在宴會才開始,時間雖然還早,但有些機會卻是不能錯過的。
而對梵諾來說,完全不懂這人到底是想什么,不過最終也沒拒絕,拿著禮服就進了衣帽間,將身上厚重的禮物脫了下來,換上了輕便的禮物。
如皇甫勵濠說的那樣,她穿寶藍色真的很合適。
出來的時候,皇甫勵濠還丟給她一個手包:“把你重要的東西都裝著里面。”
“謝謝。”
看著如此梵諾,皇甫勵濠感覺縱然自己見過再多美女,也被眼前的她給驚艷到了,完全沒想到,這女人還有這樣的一面。
“你真好看。”
梵諾:“……”
這人,以前也沒這么不正經(jīng)吧!?
眾人:“……”那是因為你太不了解他了,他就沒正經(jīng)過,也就上次在你面前正經(jīng)了一回,但面上雖然正經(jīng),卻做的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事兒。
他竟然將以前送給悠悠的那份聘禮,送給了她!
就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到底多不靠譜,當(dāng)然……皇甫勵濠之所以機會將那份圖紙找悠悠要回來,也是要送給梵諾的。
“好了別化了,你素顏很好看!”
見梵諾要朝化妝臺去,皇甫勵濠直接上前拉著她就走,好像今晚的事兒對他恨重要似的。
確實,今晚對皇甫勵濠是真的蠻重要的,他原本計劃了很久,但沒想到機會來的這么快,如此……他豈能放過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當(dāng)梵諾一身寶藍色;禮服亮相在晚會現(xiàn)場的時候,她驚艷到的,又何止是皇甫勵濠一個人?
所有在場的女人,幾乎都已經(jīng)在她素顏之下?然失色,大概連夜翼都沒見過素顏穿禮服的梵諾,以往的她是端莊大氣,而今晚的她卻多了幾分隨意俏皮。
“走吧,我們?nèi)ヒ娨娢覀冄﹪目偨y(tǒng)先生。”
“那個……!不太方便吧?”梵諾拉住了皇甫勵濠的手,她今晚出現(xiàn)在這里畢竟是以保鏢的身份,這樣去見這里的總統(tǒng)先生自然不合適。
然而,皇甫勵濠卻是管不得那么多。
一步一步走近!
梵諾眼角余光掃過那不遠處的一對人影時,原本蹉跎的腳步,就這樣跟了上去。
宴會現(xiàn)場奢華的醉人迷離,梵諾始終都跟在皇甫勵濠身邊,不管那雙刺目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是如何的刺人心扉,她也不去理會。
“諾諾!”忽然間,陸寒出現(xiàn)在了梵諾身邊。
梵諾頓下腳步,但并沒看向陸寒,陸寒卻是攔下她,絲毫沒去看皇甫勵濠一眼,語氣也比之前沉了許多:“閣下讓你回去。”
“……”
回去?
呵呵,他這是做什么?
“不要惹閣下生氣。”
陸寒這話。讓梵諾更有些聽不懂了,什么叫不要惹他生氣?他生氣了和自己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只是,沒等陸寒將梵諾帶走,就聽那邊皇甫勵濠在和雪國皇甫瑾說,“大哥,曾經(jīng)你說幫我做主婚事的,現(xiàn)在我想請你做主了。”
眾人:“……”
所有的目光都一瞬間落在了皇甫勵濠身上。
誰都知道,他是皇甫家族皇甫沛寧的小公子,家族對他的安排自然也是最有益的,只是只要是雪國的人都知道,皇甫勵濠的婚事并不會由他自己活著是父母做主。
而他的婚事將是由雪國總統(tǒng)皇甫瑾做主,當(dāng)時皇甫瑾宣布這個結(jié)果的時候,眾人都不動是什么用意。
然而也沒人知道,私下里皇甫勵濠和皇甫瑾其實是關(guān)系還不錯,為了不讓家族對自己的催婚,所以皇甫勵濠也就和皇甫瑾要了這么個約定。
“做主?現(xiàn)在?”
對皇甫勵濠突然的問題,皇甫瑾也沒想到皇甫勵濠會在如此重要的宴會上提起,不過畢竟是身為總統(tǒng)高位的人,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
眼下皇甫勵濠這點事兒,對皇甫瑾來說也不過是小兒場面罷了。
皇甫勵濠笑的卻是一臉正常,完全將這當(dāng)成他自己的好事,“是啊,你以前答應(yīng)過我的。”
是答應(yīng)過,不過那時候皇甫勵濠不是說,是因為不想讓皇甫先生和夫人催婚從而隨便安排他個女人才這樣,也并非是要他掌控他的婚姻不是嗎?
現(xiàn)場,氣氛陷入微妙。
有些人身上的冷意已經(jīng)足夠?qū)⒄麄€璀璨的宴會場面都給凍住。
而梵諾和陸寒也沒想到皇甫勵濠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樣的要求,不管從什么角度看。這要求都提的不是時候。
唯一算的上鎮(zhèn)定的,大概也就皇甫瑾和皇甫勵濠兩個人。
“好,那你說,看上了那家的姑娘,不過先說好,婚姻這樣的事兒可是雙方情愿,若別人不愿意,你可不要……!”
“放心,又不是強盜,我還能干出強逼的事兒來?”
皇甫瑾的話沒說完就被皇甫勵濠打斷,一邊說著一邊還將已經(jīng)打算離他遠點的梵諾給拽了回來,一把推到了皇甫瑾面前。
他的動作,在在場的人再次嘩然!
夜翼一臉沉?的站在那兒,皇甫珊已經(jīng)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陰沉,哪怕是離了五米之遠的陸寒都已經(jīng)感覺到。
不禁在心里為梵諾捏了一把冷汗!
而梵諾這時候也好不到哪里去,看著面對的皇甫瑾,已經(jīng)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說真的,皇甫勵濠這一出來的實在是太突然,縱然她見過這么多大場面,竟然也一時間被皇甫勵濠給懵住了。
在她要掙扎之際,雙肩上傳來一股力道,緊接著身后就響起皇甫勵濠深情的聲音:“大哥,她是梵諾,我要娶她!”
眾人:“……”沒想到皇甫家的小少爺求婚都這么……不走尋常路的啊!!!
不但突然,還坦率的讓人汗顏!
對眼前這個女人,皇甫瑾自然不可能認識,畢竟今晚的梵諾只是一個小保鏢,他一個總統(tǒng)先生更不可能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只一眼。便感覺到這個女人的臉,竟然如此熟悉!
眼下皇甫勵濠如此大膽,皇甫瑾只唇角勾起一抹笑:“那她愿意嗎?”
當(dāng)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氣氛陡然又詭異了幾分,所有的目光又都落在了梵諾身上,雖然大家都承認這女人光鮮靚麗,可沒人認識她。
不是雪國的什么政界名流,大家自然覺得皇甫勵濠的決定太過草率。
對于自己這樣不被祝福的場面,皇甫勵濠可管不得那么多,聽了皇甫瑾這問題,沒等梵諾說話他就搶先道:“她當(dāng)然愿意,上次都已經(jīng)收下的聘禮。”
“……”
“本來回來就想給你說這事兒,誰知道你日理萬機的,也就今天有這個機會了。”
有些人,忽略了皇甫勵濠后面的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半句拿上,那就是上次梵諾收下了他的聘禮。
而梵諾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嘴角也在不停抽搐!
當(dāng)皇甫瑾那雙銳利的眸子看向她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推上火刑架上炙烤的人,那目光之下,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說的,都是真的?”
語氣威嚴,沉沉的氣息中讓梵諾不知該如何回答。
腦海里飛速運轉(zhuǎn)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一切都太快,快的她根本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婚姻……!她是被求婚了嗎?
還是在毫無預(yù)兆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我……!”
“諾諾,那天在半山我送給你的那半張圖就是我們皇甫家對未來兒媳婦的聘禮,你收下了還記得嗎?”
記得怎么不記得!
當(dāng)時梵諾就算再沒常識也知道那半張圖很珍貴,當(dāng)時沒覺得。這段時間也沒覺得有什么,但眼下感覺那是個燙手的山芋。
在這么多人面前,對皇甫勵濠,她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呢?
“那個我……!”感覺所有復(fù)雜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有一道目光就如灑出了很多刀子,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捅出窟窿。
然而,她為什么會在意那個男人此刻的想?
說不定,他此刻是巴不得將她給嫁出去,然后他也就不會煩心了呢?
“他,說的都是真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梵諾靜靜的給出了這個艱難的答案,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她整個人都被危險給包圍。
皇甫勵濠說的是真的。這個回答,和她‘答應(yīng)’他的求婚基本沒區(qū)別,所以在場的人,多少都有些被她這一幕給嚇到了。
尤其是陸寒,他幾乎已經(jīng)預(yù)感到回到酒店后的火烈場面!
……
接下來的宴會,梵諾就這樣麻木的配合著皇甫勵濠,舞池中,她舞姿優(yōu)雅的配合著皇甫勵濠,身后傳來一股力道,讓她一個站不穩(wěn)就撲向了皇甫勵濠。
惱火回頭,就看到夜翼漫不經(jīng)心的攬著皇甫珊的腰轉(zhuǎn)向另一邊,心底暗罵:有病!
“沒事吧?扭到了嗎?”
“沒事。”
嘴上說是沒事,其實心里卻翻涌的厲害。
不知為何,從皇甫勵濠帶著穿禮服的她出現(xiàn)開始,她就時刻感覺到來自夜翼身上的生氣。
生氣!?為什么生氣!?
呵呵,別天真了,他怎么可能生氣?他可都已經(jīng)說清楚了她只是他的保鏢,所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也不會忘記。
……
宴會結(jié)束后。
皇甫勵濠自然要擔(dān)任著送準女朋友回酒店的任務(wù),不管梵諾如何拒絕他都不聽,無奈梵諾只好拿上東西跟他一起走。
只是剛出會廳的時候,陸寒就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諾諾,跟我走。”
“不用,我的未婚妻,我自己會送。”
比起陸寒身上的嚴肅,皇甫勵濠卻是一臉的不羈,那種張狂。讓人真的很想揍他,不過陸寒能在夜翼身邊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
看著眼前張狂的男人,臉上露出一抹笑:“皇甫少爺,陳小姐在找你呢,奧對了,任小姐也找了你半個小時了。”
皇甫勵濠原本張狂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陳小姐任小姐到底找沒找他陸寒不知道,但對于皇甫勵濠的花名卻是聽了太多太多,眼下他絕對不排除是陰了他一把。
“陸統(tǒng)領(lǐng)好像很閑?”對他的話,皇甫勵濠心里很不舒服。
畢竟是自己想要娶的女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他多少還是有些心虛,小心翼翼的看了梵諾一眼,在看到她臉上沒有明確的生氣表情時。他更有些不爽了。
摸了摸鼻子道:“那個,不要忘記你今晚在雪國總統(tǒng)面前說的話。”
在皇甫瑾面前說的話,這時候冷靜下來后,梵諾嘴角也是揚起一抹苦澀的笑,當(dāng)時那種情況容她拒絕么?
一邊是雪國總統(tǒng)先生皇甫瑾,一邊是皇甫勵濠的面子,不管當(dāng)時如何,她都不能任性為之,而她也沒有任性的理由。
唯一能讓她任性的人,卻……!
“走吧。”
陸寒面無表情的做了個請的姿勢,雖然現(xiàn)在梵諾身為夜翼的貼身保鏢,但陸寒等人都知道那個人心里到底如何想。
身在他們那個位置上的人,很多時候真情只會是他們的絆腳石,唯一想要的。也只能從旁得到更多。
這次梵諾沒拒絕,直接跟著陸寒走了,出大門之前,陸寒還是忍不住道:“這次你太任性了!”
這話,讓梵諾頓下了腳步,心里亦是一驚!
“任性嗎?”看向陸寒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茫然。
沒等陸寒點頭,她繼續(xù)道:“在他心里也是這樣嗎?”
今晚是任性了些,但在當(dāng)時那樣的情況下,不任性不行不是嗎?加上他被塞了皇甫珊這個聯(lián)姻小公主,而她多少也在皇甫勵濠的身上找了還擊他的理由。
“諾諾,不要怪他知道嗎?他需要時間。”
“什么時間?”
‘時間’這兩個字深深刺痛了梵諾的心,時過境遷,這件事就快要三年了,那件事發(fā)生后。他就躲了自己快兩年的時間。
然而,他可知道那將近兩年的時間里,他錯過的又到底是什么?失去的有到底是什么?
而那將近那兩年的時間,對梵諾帶來的又是一種什么樣的打擊,又是什么樣的痛苦伴隨她至今!?
一句他需要時間,就忽略了她太多太多,甚至她的痛她的傷從來不曾被人看到。
“陸寒,你不懂,所以以后這樣勸說的話不要說好嗎?你若知道,就會明白,這天下沒有任何人任何立場勸說我對他寬容!”
她的話,讓人心驚,更讓人心疼。
一個女人到底是背負了多少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種‘類似用不原諒’的話,若不是傷到了極致,又怎么可能說的出來?
上車,梵諾原本以為夜翼也會在,陸寒卻說他先一步回去酒店了。
而陸寒在這里等她,是因為不準她和皇甫勵濠再有過多的接觸。
……
酒店。
梵諾原本想回去房間好好睡一覺,結(jié)果直接被陸寒叫去了夜翼的總統(tǒng)套房,對此……她心里是疲憊到了極點。
當(dāng)她進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夜翼一身浴袍的坐在沙發(fā)上處理著文件。
感受梵諾進來,夜翼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看著她的眼神都比以往多了幾分銳利,“過來。”
連語氣,也是冷到了極致。
“如果這邊沒什么事兒的話,我想先回房去了!”
“梵諾!”
“……”
“你該明白,我說第二遍的時候意味著什么。”
沒等梵諾轉(zhuǎn)身,男人的聲音就如地獄中爬出來的撒旦一般,讓人從內(nèi)心底里感覺到冰涼。
梵諾要轉(zhuǎn)身的沖動,就那樣僵持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那個滿面寒意的男人,內(nèi)心底里亦是生出很多委屈,卻倔強的不愿表露出半分。
最終,在男人那幾乎帶有濃濃的怒意甚至是殺意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向他。
“到底什么……啊!”后面的話沒說完,手腕上就傳來一股力道,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等她看清眼前時,整個人都恨不得暈過去。
她竟然就這樣趴在夜翼身上。
熟悉的男性氣息充斥著她整個感官,讓她整顆心都要跳出來,小臉也在瞬間紅的如西紅柿。
“你……!”掙扎著要從男人身上起來,卻在下一刻頭皮一麻,原本是要起來的,結(jié)果又跌回了男人懷里,“唔!”
誰能告訴她,這個男人的胸膛三年不見到底硬到了什么程度。
在她鼻息間的熱氣噴灑在男人勁窩時,她恨明顯感覺到男人呼吸都粗重了幾分,再次掙扎著要爬起來。
這次沒有任何阻礙的爬了起來,只是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卻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的!”
“……”
對她的話,夜翼沒有任何回答,比起梵諾的狼狽,他倒是一臉鎮(zhèn)定的起身,目光始終都在梵諾身上。
那眼神,就好像要將她給看穿一般,這讓梵諾感覺很不是滋味,就在她蹉跎不安的時候,男人依舊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就這么想結(jié)婚?”
轟!!
這句話,很快就讓梵諾想到之前在總統(tǒng)府她說的那句‘娶我’,而大概是因為那件事的關(guān)系,眼下梵諾聽著這話,就好似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嘲諷。
本就決心要壓下的痛,此刻心里更是悶悶的。
“或許,是吧!”原本是要否認的話,結(jié)果到了嘴邊就成為了這么一句。
她……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否認,因為否認就說明了她在這段感情中的狼狽,她不想再將自己的脆弱展現(xiàn)在他眼前。
然而她的回答,在夜翼看來就好似在預(yù)料之中,眸底的神色更?,但面上已經(jīng)鎮(zhèn)定,誰也看不出他心里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梵諾以為他不會再說什么的時候,男人的聲音陡然再次響起,只聽他道:“皇甫勵濠不適合你,選別人!”
這句話,讓本就已經(jīng)墜入寒獄的心,再次被打的沒有絲毫完整。
嘴角羨起一抹冷笑:“呵呵,那閣下認為,誰合適我?”
夜翼微微蹙眉,總之就是感覺這話聽著很不舒服。
沒等他回答,梵諾繼續(xù)道:“還請問閣下,是以什么身份在為我做主?”
不適合,選別人!?
這六個字多么像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說的話啊?而現(xiàn)在她卻是從夜翼嘴里聽到,曾經(jīng)她愛的,幾乎是用全部去愛的男人。
“你說呢?我以什么身份為你做主?”
男人氣場強大的看著她,這一刻……就真的好似一個長輩,一個家人在面對著一個叛逆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