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點了點頭:“如果現在都瞻前顧后,怕這怕那的話,那你們這些老百姓又應該怎么辦?我又如何對得起之前被餓死的那許許多多的百姓!”
聽了這番話之后,這個男人變得十分激動,隨后立刻推了推自己身邊的女孩兒:“還不快點跪下給將軍磕頭。”
看到他們兩人跪了下來,李宏連忙起身要攙扶他們兩個:“千萬不要這樣,你們讓我如何擔待得起。”
“將軍當的起這一跪,我們在浙東等了這么長時間,為的就是等將軍這么一個能夠為我們伸冤的官員,為此,我們餓死了那么多人,終于等到了將軍,如果將軍真的能夠為我們結為的話,那我們就算是磕頭磕死在這里也心甘情愿。”
李宏還是強行把他們兩個攙扶起來:“正所謂國難思良將,我知道你們浙東地區現在十分需要國家的幫助,你們不用擔心。”
“這次我到了浙東地區以后一定會專心致志的為你們解決所有的難題,包括當地的所有官員,只要涉及此案,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倒要看看浙東究竟是什么樣的龍潭虎穴。”
可能是因為他說話聲音太高的緣故,一旁的曹猛被驚醒了,曹猛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兩個人此時正坐在李宏的面前,他當即就要伸手拿刀保護李宏,可隨即又被李宏攔住。
“你這莽夫,你這是要干什么?”
“這兩個人深更半夜的突然出現在將軍面前,我這是要保護將軍。”
李宏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兩個是連番趕路數月從浙東地區來到這里的難民,你怎么無緣無故就要殺人,你沒看到我現在還好端端的坐在這里嗎?”
曹猛這時候才清楚,原來這兩個人是難民,隨后李宏把剛才他們的談話原原本本的都給曹猛復述了一遍。
在曹猛聽完之后,自然是十分憤怒:“當地官員竟然如此不作為,在這樣的災荒之年,竟然還提高賦稅,朝廷這么長時間從來沒有征收過翻倍的軍糧,他們這不是在欺壓百姓嗎?”
李宏點了點頭:“沒錯,他們現在就是在欺壓百姓,所以咱們到那里之后,首先就要查清當地百姓們所面對的翻倍軍糧的情況,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敢假借征收軍糧的名義私自為自己謀利。”
如果從其他方面進行入手的話,李宏還真有一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畢竟他本身就是一個武將。
可是現如今,當地的官員竟然敢拿軍糧謀利,如此一來,這可就撞到他的槍口之上了。
只要查清楚是什么人假借征收軍糧的名義給自己謀取私利,李宏立刻就能揪出來一串涉嫌貪污的官員。
到那個時候也算是對浙東地區的所有老百姓全都有個交代。
李宏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隨后對這兩父女說道:“我現在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們兩個能否答應。”
這個父親連忙說道:“將軍有什么話盡管說吧,哪怕是要我們父女二人的向上人頭,我們現在也愿意給將軍,只希望將軍能夠徹查浙東地區的問題所在。”
李宏笑著擺了擺手:“我不是劊子手,又怎么會要你們兩個的向上人頭呢,我只是希望你們兩個這次能陪我重新返回一趟浙東,到時候也好,當面指認那些貪污官員。”
這個父親立刻點了點頭:“我還以為將軍有什么事情,原來就是這等小事,我們兩個自然不會推辭。”
李宏聽了他這番話,擺了擺手:“你以為這是小事,可是實話實說,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我這次前往浙東地區已經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打算,這次前往那里可謂是天高皇帝遠,我私底下也沒有帶領軍隊,到了那里之后,很可能會被當地的官員暗害,到時候可能會導致你們父女二人也落得同樣的下場。”
這男人聽了這番話,頓時有些踟躇,看樣子應該是沒有下定主意,李宏本來也沒打算強人所難。
當即對他說道:“你如果不愿意的話也沒關系,到了那里之后,我也可以重新查起案犯的源頭,而且我也能理解,畢竟你現在帶著你的女兒多有不便。”
這男人搖了搖頭:“李將軍,你誤會我了,我并非是貪生怕死,只是我這小女兒剛剛死里逃生,我實在不忍心讓她再和我返回虎口,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指認那些官員,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離將軍能夠把我的女兒安頓好,最起碼不要讓我絕后。”
李宏本來還以為他的遲疑是因為怕死,沒想到這位父親哪怕到了現在,仍舊在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危。
可是小女孩此時去伸手抓住了父親的胳膊,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父親:“爹,我不離開你。”
男人現在有些慍怒:“你知道我這次回去是要干什么嗎?我這次回去是要做正經事,就像將軍剛才所說的,很可能是九死一生,讓將軍給你安排一個好出路,哪怕是到長安給那些大戶人家去做婢女,最起碼以后你也能活下去,何必跟著我一起?”
小女孩被一番呵斥之后,眼圈通紅,可能就緊緊的抓著自己父親的胳膊不肯放開,曹猛看到這一幕也感覺有些心酸。
當即說道:“這位老哥,實在不行,你就帶著孩子吧,孩子現在畢竟還小,這里距離長安上還有千里距離,就算現在將軍給她安排了出處,你感覺單憑她一個女孩子,就能活著到長安嗎?”
“我們兩個都是將軍身邊的副將,這次前往浙東,肯定會貼身保護將軍安危,你們放心吧,只要我曹猛還有一口氣在,就會讓你們父女二人活著走出浙東。”
聽了他這番話,這男人顯得有些驚訝,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曹猛:“你說什么,你就是曹猛?”
曹猛點了點頭:“我就是將軍身邊的副將曹猛,難道還有人假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