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的確是越權了,不過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查一查這里的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買官賣官,究竟是誰在欺壓百姓?”
過了不多時,董承疇帶著人抬回了幾大箱子書信,搭眼往里面一看,果然全都是燙著火印的書信。
這些書信已經裝滿了三四只大箱子,看這個樣子最起碼要有幾百上千封。
李宏對師爺問道:“這些就是你說的王維與張大人的書信往來?看這個架勢,恐怕兩人要每天通一封書信才行吧?”
“回稟李將軍,這里不僅僅是兩人之間互通的書信,還有兩個人在任期間所有行賄受賄的證據和賬目。”
“這些東西我也全都有記錄,每年冬天收上軍糧之后,除去應該繳納的一部分和交給馬勇的一部分,其他的軍糧全都是由我來銷售的,里面還有銷售軍糧的憑據,現在全都交給將軍?!?
李宏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拍拍手笑道:“我真是沒想到你一個師爺竟然能有這么深的心機,我想你一直都在防著他們吧?!?
“沒辦法,自從上了這條賊船之后,身家性命全都和他們綁在一起了,我只能想辦法防備著他們,否則只怕到時候會被他們兩個牽連?!?
李宏笑了笑,隨后轉頭看一下張志遠:“張大人,你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嗎?或者說要我把這里所有的信件全都讀給在場的人聽嗎?”
張志遠此時仍舊抵死不認:“李將軍,我還是感覺此人不可信。”
“不可信?好,把所有的賬目全都給我清清楚楚地讀一遍,讓這位張大人好好聽聽?!?
隨后就有人開始在這里讀起了之前的賬目,從五年之前開始他們就一直增收寧遠縣的苛捐雜稅,寧遠縣原本的賦稅并不高,在他們上任之后,竟然把原本的賦稅增收到了原本的三倍,然后張志遠瓜分其中的兩成,剩下的一成里,王維占了七分,這個師爺分了其中的三分。
別看著稅務本身的音量并不多,可奈何寧遠縣的人多。
隨后就是出售軍糧,他們所謂的征收軍糧,比起江南這類的魚米之鄉征收的數量還要大,每年除去提供給軍隊的糧食之外,他們自己留下的還有幾十萬擔。
每擔糧食三文錢,每年收取這些軍糧所賣的銀子,就能收上幾十萬兩,還是他們這樣的分配方式,不過還要加上一個馬勇。
而這里的這些事情,李宏感覺王方翼不可能不知道,王方翼很可能是在一直縱容著馬勇。
隨后就是一些其他的收入,包括這寧遠縣所有的商戶想要做生意的時候給王維的紅包,而且這個王維還公然出售寧遠縣縣城中的土地,距離城中心越近的土地賣的就越貴。
而且他還欺男霸女,他家中的所有妻妾全都是他搶來的,如此一來當真是讓人感覺發指。
在聽完這些之后,李宏仔細的算了一下,隨后說道:“張志遠,你聽到了嗎,王維在任幾年之間,你們撈到手里的銀子就足足有幾百萬兩,這些銀子足夠我誅你九族了?!?
聽完這番話之后,張志遠冷笑一聲:“你敢,你也不過是區區一個三品官員而已,我也是朝廷的四品命官,即便是我貪污受賄,自然也有朝廷來審判我,難道還輪得到你嗎?”
李宏拍了拍手,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愧是知府大人,即便是貪污之后還能有如此之大的口氣,不過本將軍就是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不信邪,當初我在朝中做四品官員的時候,就敢直接砍了當朝太師之子蕭鼎,你感覺你比那蕭鼎又能如何?”
李宏說完之后,環視左右一眼:“你們還愣著干什么,現在還不過去把他給我拿下?!?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把張志遠扣押下來,此時張志遠帶來的那些隨從全都被攔在了府衙之外,一個人都沒有辦法進來。
張志遠被扣押之后仍舊在不斷掙扎:“你這是干什么?難道你真敢對我不利不成?”
“現在先把你扣押,等我處理完王維的事情之后,自然會反過來處理你,你不用急,早晚都是一死?!?
李宏此時已經做好了決定,就王維現在做的這些事,已經足以讓他人頭落地了。
至于這個師爺,雖然和王維一樣,狼狽為奸助紂為虐,可他認罪態度比較良好,所以倒是能夠免除死罪,到時候盡管把他發配到邊關就可以了。
李宏隨即宣判:“來人,現在下令師爺雖然有罪,不過認罪態度良好,而且提供了證據,為我逮捕張志遠立下了汗馬功勞,所以免除死罪,抄家革職,準備發配邊關吧!”
此言一出,師爺立刻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小的多謝李將軍饒命之恩,多謝李將軍。”
李宏則是揮了揮衣袖:“你不用感謝我,要感謝就感謝你留下來的這些證據吧,如果不是這些證據留存的好的話,恐怕你現在也要和他們一樣人頭落地了?!?
隨后李宏又對衙役說道:“來人,收監張志遠,然后現在去把王維給我押上來?!?
過了不多時,王維立刻被押了上來,王維剛開始被押上來的時候,還是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顯然是還以為張志遠能夠做他的靠山。
可等他被押上來之后,一看張志遠此時就在堂上,原本的囂張氣焰頓時就削減了幾分。
在看到地上擺著的幾箱子書信,這下子就算是全都完了,當即就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般,癱軟在地。
李宏看到他這副模樣冷哼一聲:“這些東西你也都認得吧,這上面記錄的就是你在寧遠縣擔任縣令之后所犯下的罪行,包括你和知府張志遠之間的書信往來,這些東西師爺的全都給你們留著呢,現如今看到這些東西有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李宏說這番話的時候還在看著張志遠的面部表情,張志遠的面部表情此時十分猙獰,似乎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