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很感覺疑惑,厲殺圣人從圣劫中活了下來,但他所知的實在太多了,尤其是星神山地下的那處地眼,若非身臨其境,絕不可知其詳。
“厲殺圣人曾到過星神山地下的地眼中嗎?否則他怎么可能知道嘯月妖皇為重生尋找地眼和仙墨石?”
但厲殺圣人不肯再說,蘇寒也無法追問,他們說起了如今的真極。
“司空現在何處?”
“司空老圣人生死未知。”蘇寒搖頭:“神域首次破西域入中土時,曾有染圣血的隕鐵落入真極,后來,魔域一位始祖的殘念與神域強者在域外大戰,見到了老圣人漂流在宇宙中的身軀。”
“他的軀殼,在何處?”厲殺圣人問道,他神智復原后,在玄黃結納了司空大圣,很為對方的修為與品性折服。
“無從尋找了。”蘇寒亦感覺無比遺憾,王陵之主與血河水晶中的恐怖強者大戰數日,不知打穿了多少星域,他只留給蘇寒一道烙印,未有任何星域標示和路線,現在即便有圣人在宇宙尋找司空大圣的軀殼,也難如登天。
“玲瓏是與司空一起回歸的,她亦沒有消息嗎?”
“沒有。”蘇寒感覺一陣心冷,司空圣人回歸時,神域曾有四尊大圣前往截殺,打爆了無數星辰,司空大圣的軀殼還被王陵之主發現,但玲瓏青仙卻沒有任何消息。
“神域,黑暗大劫……”厲殺圣人收斂了神智失常時的殺氣,他沉吟片刻,道:“現今的真極,無人可平黑暗大劫。”
神域缺乏資源與靈氣,亦被天道隱隱壓制了無數歲月,但就是在這種惡劣環境下,依然有不少蠻人靠強悍的體質跨入圣境,甚或更高的境界,如今真極的天道融合,蠻人占據了西域,其中一些翹楚和強者,進境將會相當恐怖。
“你去吧。”交談許久后,厲殺圣人起身道:“若有事,可到天元宮找我,我會在那里盤桓一段時間。”
厲殺圣人與古車老道一同離去,三個老紫瞳湊在一起嘀咕了許久,他們亦認不出這尊從未在真極現身過的圣人。
“小子,你結交好像很廣啊。”老紫瞳道:“這尊圣人是從何處鉆出來的?”
“這是域外歸來的圣人。”
三個老紫瞳不欲在這里久留,他們收獲很大,一池子化嬰泉,價值不可估量。
“三位前輩,可否將化嬰泉送我一些,我會以東西與你們交換。”
“交換化嬰泉?”威嚴的老紫瞳眼珠子此刻亂轉,盯的蘇寒很不自在:“你拿什么換?化嬰泉,早已經干涸了,這是世間最后一池神泉,如仙液一樣珍貴。”
三個老紫瞳眼珠子一起睜的很圓,似乎想將蘇寒的口袋看穿,讓他心里一陣發毛。
“這種泉水雖然珍貴,舉世難求,你卻與我們魔域有些善緣,送你一些不是不可以,但這么逆天的仙物,即便我們好意思送,你肯定也不好意思收的。”頭發都掉光的老紫瞳道:“實話實說,你那套圣術,還是非常有用的。”
“七色神壤原本是我們魔域的東西,被你一股腦給抄走了,現在讓出來一些,你一定不會有意見。”
“據說你有嘯月妖皇的傳承,妖皇的遺物,一定也有不少,你拿出少部分來,我們互相交流交流。”
三個老紫瞳此刻如三只老狐貍,比老瘸子都不遑多讓,他們圍住蘇寒七嘴八舌,眼睛亂冒光,看蘇寒如看一座寶庫。
“你們太不厚道了。”蘇寒腹誹,但他確實很想要一些神泉,自己可用,亦可讓小白也借機沾沾光。
“這么說就不對了,大家禮尚往來,正如你白送我們東西,我們也不好意思要,一樣的。”
“那塊始魔圖,交還給你們之后,未見你們有一點謙讓。”
“這塊圣圖,本來就是魔域的至寶,你還回來,只不過物歸原主而已,年輕人,做人要有氣魄,要有眼光,莫要貪圖一點蠅頭小利。你年紀不大,化嬰泉或許對你還有很大用處。”
“算你們贏了!”蘇寒咬咬牙,神凰經乃不死道人傳授,不好轉授他人,涅槃天功倒可以交給老紫瞳。
他將天功的法訣與一大塊七色神壤拿出,三個老紫瞳都嫌少,硬要他再拿一些。
“年輕人,我原本對你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但你如此小氣,將來怎么成就大事業?再拿一點出來吧,這一點神壤還不夠種兩棵藥的。”
“嘯月妖皇遺留的妖族重寶呢?以你現在的境界,這些重寶也用不上,不如由我們來發揮它最大的價值。”
此次真的是遇見了三只隱藏很深的老狐貍,雙方磨了半天嘴皮子,蘇寒解釋了上千次,自己的確沒有任何妖皇遺留的皇物。
“真的如此么?”頭發都掉光的老紫瞳咂咂嘴巴。
“唉……”蘇寒萬般無奈,將神壤中栽種的幾顆續命神藥取了一株出來,成熟的神藥已經送與了禹摩,這七八株皆是種子長出的幼苗,但栽在神壤中,數年就可成熟。
“哎呀!這個這個……”老紫瞳樂的眼睛都沒了,對他來說,這株續命藥乃無價之寶,成熟之后可延壽一百五十年。
“你還年輕,這些續命神藥根本用不上,以后可以再找,現在有多的,不妨多拿幾株出來。”老紫瞳仍不死心,如一只狐貍盯住了雞窩。
“您頭發都沒了,說這些話好意思嗎?”
最終,三個老紫瞳收下了這些東西,不過他們亦不小氣,將一池神泉水的三成送與蘇寒。
三個老紫瞳心滿意足離開了,蘇寒亦立即動身,趕回老瘸子他們藏身的小世界。
小世界內雞飛狗跳,不死道人以一口大鐘扣住小白,逼他修煉,老瘸子亦在鐘外刻下兩道陣紋,小白在鐘內鬧的天翻地覆,嗡嗡鐘聲將小世界都快震塌了。
“本帥證道后,誓斬你們這些老東西!”
“你不將萬初術修到第一重圓滿,就他媽的將這口鐘當自己的終老之地吧!”
蘇寒到來,才替小白解圍,將他從鐘里放出。而后,他拿出了化嬰泉水,淡淡的金光將幾人的面孔都映照成了金色。
“這是什么?”小白拖著鼻涕,試圖撈一捧神泉嘗嘗味道。
“這是?化嬰筑道泉?”老瘸子眼睛頓時圓如雞蛋,順著嘴角流哈喇子。
“這等逆天的神物,從何處得到的!”駝叔與不死道人皆大驚,此物對當今的人來說,只存在與傳說中。
“神泉啊!神泉啊!”老瘸子圍著化嬰泉水亂轉:“神泉水改造血脈,可將凡夫俗子都變為道胎!”
逆天的神泉水,一滴都很難求,但這只對年少的修士有用,老輩修士肉身和本道都大成了,血脈定型,無法再蛻變。
“你有好造化啊。”老瘸子盯住小白,酸水亂冒。
化嬰泉水被聚在一個玉石堆砌的方坑中,淡金色的神水,泛起一點點漣漪。蘇寒將小白領來,要他將外衣都脫了,進神水中浸潤。
“以本帥的天資,再加上這汪神泉,日后想不證道都很難。”小白在雞雞上瘙癢,暢想未來。
“先將你鼻涕擦了。”
此刻,駝叔與老瘸子皆光著膀子溜進小屋,他們滿面笑容,一臉褶子都舒展成了鏡面,讓人看著心里很虛。
“那個那個……”老瘸子與駝叔將小白硬擠到一旁:“修士壽元很漫長,以我們二人的年紀,其實只算嬰幼兒水平,可以到池子里泡一泡的。”
“媽的!給本帥滾開!不要搶我的神水!”小白如被兩座山擋在了外面,使勁踹門。
一汪化嬰筑道泉水,蘊含無可想象的神妙與力量,蘇寒將駝叔與老瘸子都給請出去,小白早已經迫不及待,一頭扎了進來。
“嗷!!!”
一聲狼嚎,小白差點從池子里蹦出來,化嬰筑道神泉,逆天改脈,但其過程卻十分難熬,如同萬把利刃將身軀洞穿絞碎,一滴泉水沾身,仿佛就被穿了個血淋淋的窟窿。
蘇寒將小白按在池子里,狼嚎震天,他將真身都現出來了,如一個在池子中翻滾的白毛球。
如此三日,小白已沒有力氣折騰,蜷在池子里吐舌頭。淡金色的神水浸潤了他三日,一縷縷神泉的氣息,從周身每一個毛孔滲入血脈中,身軀內每一滴血肉,都在不停的蛻變,閃動一種難言的光澤,亦有一種親和大道之力,埋入了血脈。
十日后,小白從池子里被拖了出來,只剩半條命。但這一番苦楚顯然沒有白受,他幼小軀殼內的血脈,甚或血肉與骨骼,皆受神泉的催動,蛻變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如同罕見的王體道胎。尚不成熟的血氣,在身軀中滾滾流動,發出低低的轟鳴,一縷縷極為淡薄的光,從毛孔中滲出。
“媽的!這是先天道光!這一番血脈改造,這個小王八蛋的體質堪與王體媲美了!”
“我們兩個,其實比小白亦大不了幾歲,為何不讓我們也泡一泡?”
駝叔與老瘸子趴在窗外,酸溜溜的朝里看,眼睛中全是羨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