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陶片溢出了混沌光,這是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擋的殺光,白發(fā)人的一只手掌閃電般的縮回,但為時已晚,他的一條手臂連同半個身軀被一絲微弱到極點的混沌光化掉,連一塊血肉都未留下。
電光火石,碎陶片懸在蘇寒頭頂,頂住了一切皇陣的殺光,他急沖出去,一步跨越千萬丈,兩三個呼吸后,從沸騰的皇陣間沖出了生路。
此刻,周圍已經(jīng)沒有生機了,這是無法逃避的絕殺,大門涌動的光與皇陣一起勃發(fā),瞬間毀滅一切,成千上萬的修士全部死去,尸骨無存。
轟隆隆……
小罐子在蘇寒懷中不住的微微跳躍,整片仙門中的殿宇群,幾乎將要陷入第二次劇烈的崩塌中,星空隨之搖曳,波動傳出了萬里。
白發(fā)人只剩半截軀體,他茍延殘喘,在遠處的半空直視蘇寒。
“你是何人!留下圣罐!”
小罐子不住的散發(fā)出任何人都無法察覺的氣息和波動,一絲一縷,從大門的裂痕中傳了進去。這道神秘的門后,仿佛禁錮著神的魂魄,他們?nèi)客蛄诵」拮印?
蘇寒重創(chuàng)了白發(fā)人,他從皇陣一沖而出,目光流轉(zhuǎn),立即望到那扇大門。大門的裂痕已經(jīng)有三寸了,似乎再重擊一次,就可將其粉碎,讓門后所有的秘密暴露無疑。
“嘯月妖皇昔年曾來過這里,留下了四個古妖文!吾將永生,這里真的會有成仙的路嗎!”
永生不滅,這是仙才可以創(chuàng)造出的奇跡,仙門之中的秘密,太令人難以猜測。蘇寒的心思急速的轉(zhuǎn)動,他的身軀不停,想要趁勢破碎這道門。
轟!
碎陶片懸在蘇寒的頭頂,所有神性和混沌光都消失了,他急沖之中,伸手握住了黑色大劍。
“只有一劍的機會!”
黑色大劍神威無比,但這不是可以輕用的兵。暗皇劍,屬于妖皇,盡管神性不存,但勉力催動,一下就可將人的精氣抽干,以蘇寒的神力,亦不敢多用。
他一往無前,暗皇劍,仿佛黑暗本源凝聚出的精華之物,屬于無上的仙珍。它與蘇寒身軀中的黑暗本源暗暗相合。
烏光一時間淹沒了一切,將大門的殺光完全都沖散了,蘇寒握住暗皇劍,仿佛掌控了黑暗的本源力量,他的身形比電都要快,攜裹著震動宇宙的神威,殺向大門。
“是!嘯月!嘯月!”
半空中幾乎將要垂死的白發(fā)人,雙瞳猛然收縮了,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許多年前的一幕,此刻又浮現(xiàn)在眼前。
那是一個絕世無敵的蓋代人物,他手持這柄黑色大劍,可劈碎諸天,沖入了仙的殿宇,沖向了這道門。
“嘯月!未死!”白發(fā)人失聲驚呼。
嗖!
烏芒一閃千里,將整片仙的殿宇都映照成了烏蒙蒙的色澤,蘇寒不可阻擋,持暗皇劍,殺滅一切。
轟!
黑色的暗皇劍,一劈而下,沒有法力的波動,只有一股浩瀚到無法估量的神力。
仿佛天地大破滅了,暗皇劍重重劈在大門上,看似將要腐朽的大門,卻堅韌無法摧毀,蘇寒的雙臂被震出了血紋,暗皇劍幾乎脫手飛出。
一劍之下,腐朽的大門晃動的更加劇烈,從門上的裂痕中,有潮水般的波動不住的涌了出來。蘇寒感覺到無力,持暗皇劍一斬,連宇宙星空都可以破碎,卻無法撼動這扇古老的大門。
“我的力量不夠。”蘇寒及時收劍,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這扇大門,不是自己可以毀掉的。
亦是在這一刻,蘇寒的目光停留在暗皇劍巨大的缺口上。它仿佛與大門間的裂痕相吻合。
“嘯月妖皇,真的來過此處,他以暗皇劍,重擊了大門……”
這扇大門,愈發(fā)讓人覺的不凡,嘯月妖皇修黑暗經(jīng),焚魂魔功圓滿,戰(zhàn)力宇內(nèi)第一,持皇兵殺至,都只能將這扇大門劈開一道三寸裂痕,且暗皇劍都被重創(chuàng)了,一直未能修復。
“大門出現(xiàn)了裂痕,嘯月妖皇是否進入過這扇門,洞悉了門后的秘密?”
“留下圣罐!留下道理神紋!”
半空中的白發(fā)人連聲怒吼,他的目光中有驚疑,有詫異,更有一種隱隱的恐懼。
他掌控著皇陣,可輕易絞殺圣人,但此時,他仿佛對蘇寒生出了巨大的畏懼,他不敢上前,只能無力的嘶吼,掩飾心中的驚恐。
周圍的修士全部都死絕了,只剩蘇寒一人,他的身軀絲毫沒有停滯,只一擊,就知道無法破開大門。繼而,蘇寒的身形又化成流光,他沖向白發(fā)人,想從此人身上,得到一些線索。
定神鐘已經(jīng)握在了手中,蘇寒將要全力控住白發(fā)人,而后鎮(zhèn)其元神,這可能會很難,黑發(fā)人與白發(fā)人有不凡的玄能,以定神鐘都無法鎮(zhèn)住。
蘇寒探出手掌,他不給白發(fā)人任何打出皇屬陣紋的機會,狂風暴雨一般,紫芒一下子淹住了白發(fā)人。
轟轟轟……
此刻,從大門三寸縫隙中,涌動出數(shù)道閃動的紅光,紅光仿佛帶有靈性,它們象一道道彩虹,橫穿了天際。
紅光落地,懸浮在地面之上,數(shù)道身形隨之衍化出來,仿佛有數(shù)尊無敵的存在,從大門后的世界中沖出。
這仿佛根本不是神光凝化的虛影與分身,而是活生生的人,他們俱與白發(fā)人一般,高冠長服,象是古天帝御駕前的臣子。
他們手持金瓜斧鉞,身軀中與手里的兵,皆有不凡的氣息,令人驚悚。蘇寒亦感覺到不安,這些人所蘊含的力量,無法揣度。
“圣罐!交出圣罐!”
眾人一起大吼,天地震動,浩瀚的音波,沖刷仙的殿宇,從大開的仙門中涌動出去,讓真極都陷入了劇烈的波動中。
一只小罐子,蘊含著什么?蘇寒不知,但亦感覺出此罐非比尋常,這絕對不是一件兵。
他以一道復合的道理神紋封住了罐子,小罐子的波動與氣息全部被道理神紋遮蓋,波動中止了,不斷晃動的大門,亦漸漸隨之平息。
“交出圣罐!”
錚……
六名從大門內(nèi)涌出的身影,六把無匹的兵,一起殺向蘇寒。他們身軀中都有皇屬陣紋密布在周圍的虛空中。
這絕對是一片無法逃掉的皇陣,蘇寒的骨髓中冒出了森森寒意,他不顧一切,閃身沖向一道身影,對方手持一柄碩大的鉞,一縷若有若無的皇威,從古兵上垂落。
“這是次皇兵嗎!”
次皇兵斬圣人如殺雞狗,這不是蘇寒可匹敵的神器,他躲避了神兵的鋒芒,風火雙輪轉(zhuǎn)動到極致,千鈞一發(fā),從一瞬即逝的缺口中沖出。
嘭!
神兵的余光一下子掃過蘇寒手臂,無法抵御的力量,頓時將他堅不可摧的肉身崩裂,手臂化成了血霧。兩門圣術立即催動,修復肉身。
皇屬陣紋密布在虛空中,蘇寒全力躲避這片區(qū)域,六條從大門中出現(xiàn)的身影,緊追不舍,他們紛紛祭出了手中的神兵。這是不知品階的兵器,但俱有似是而非的皇威勃發(fā)。
六件疑似次皇兵的神器,鎮(zhèn)住了虛空,將蘇寒籠罩的密不透風,插翅難飛。皇威一縷一縷,如瀑布一般,這絲毫不亞于殘缺的皇陣了,且有六尊強敵就聳立在神器之外。
此刻,懸在蘇寒頭頂?shù)乃樘掌灰黄鼥V的紫芒浸潤,小紫人的紫氣軀體將陶片染成了淡淡的紫色。亦有一團烏芒從紫光中透了出來,蟄伏在陶片中的兩團光全部都活了,碎陶片失去了混沌光,但亦有恐怖的氣機發(fā)出。
碎陶片緩緩升空,破碎的臉,再次慢慢睜開雙眼,兩道若有若無的眸光,似乎可穿透一切。六件神器頓時被震懾了,皇威都減弱了許多。
“這東西,仍在真極!它沒有毀掉!”一條人影目睹碎陶片升空,他語氣低沉,死死盯住了睜開雙眼的陶臉。
“它仍在,但已經(jīng)碎了,還可震懾諸天嗎!”
轟!
身影,全力催動著六尊神器,如同六條狼,逼近了重傷的猛虎。虎雖傷了,威仍長存。
神器攪動天地,讓日月星辰無光,一片片殺光夾雜皇威,如翻滾的長龍,升騰在仙之殿宇的上空。碎陶片靜靜懸浮,它仿佛化身為一尊無敵的存在,不怒而威。
碎陶片將六尊神器完全鎮(zhèn)住了,流光溢彩一般的殺芒,從四面八方?jīng)_了過來,碎陶片吸走了一切,任何殺光似乎都沒有用處。
“它仍可吞天?我不信!碎了就是碎了!”
轟!
六尊神器的威勢完全勃發(fā)了出來,好像有六名復活的次皇,圍住碎陶片,它們相互對峙,殺光千絲萬縷。
“一定要奪回圣罐!他還有道理神紋,不可放過!”白發(fā)人垂死,被混沌光重創(chuàng),生機不斷流逝,只剩下一口氣,卻仍在不住的狂叫。
“圣罐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
六尊神器,象是六條巨大的光柱,碎陶片中,烏芒與紫光頓時亦暴漲起來。碎陶片中的烏芒一動,這一刻,蘇寒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機,那是來自神秘小棺的氣機,仿佛一個無底的黑洞,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