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月曾經見過金明子兩次,他見識很廣,對荒月講了不少外界的事情,荒月認得一些人族的文字,上次還托他尋找兩部道典。
“我們走吧,不要與他爭斗了。”荒月拉起蘇寒就走,隨后小聲對他說道:“荒狄脾氣不好,你別往心里去,其實他很關照族人,在我們荒族少年中威信很高。”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與他計較就是了。”
“你……你真好……”荒月粲然一笑,拉著蘇寒朝木樓走去。
此時,金明子早就在木樓中坐的不耐煩了,荒正看他不順眼,幾個荒族老人沒一句實話,若不是想見荒月,他肯定已經拂袖而去。
正在他萬分不耐間,荒月的倩影在木樓出現,金明子眼前一亮,喜色飄上眉梢,剛要迎上前去,卻看見荒月身邊的蘇寒,且兩人神態很親近,金明子的喜色頓時凝固起來,目光中大為不滿。
“金兄,你來了。”荒月對金明子施禮。
“寒弟,你可算回來了!”荒正咧嘴一笑,道:“在這里坐的我屁股疼,都快憋死了。”
幾人重新落座,荒正和荒月坐在主位,本來蘇寒和金明子都是外族,不過蘇寒來這里時間長,與荒正兄妹很熟,也沒有什么忌諱,挨著荒正坐了下來,把金明子一個人撂在對面。看著金明子臉色不善,幾個荒族老人又開始和稀泥,對方這才面色稍稍緩和。
“月妹。”金明子瀟灑的一抬手臂,托出兩部道典,道:“上次與月妹相談甚歡,你說想要兩部道典,我今日帶來了。”
“多謝金兄了。”荒月接過兩部典籍,注目看去,封面上有玉廬經三個淡金的大字。
“這是?”荒月一遲疑,皺眉想了片刻,猛然一喜,道:“這是玉廬觀的古經?”
“不錯。”金明子點頭微笑。
“這可太珍貴了。”荒月手托兩部道典,很是愛惜,玉廬觀雖然不是什么超級大勢力,但也是傳承萬年的古老門派,他們的道統不比月搖仙宮和皇甫世家,不過仍然非常難得,旁人想一觀都絕無可能,而今金明子卻將整本玉廬經都帶來了。
“玉廬經是玉廬觀不傳之秘啊。”幾個荒族老人也很眼熱:“敢問是如何得到的?”
“玉廬經也不算什么。”金明子傲然道:“月妹想要看看道典,一般小門小派的東西,自然不能配得起月妹。恰好前不久,玉廬觀掌教的獨子南行,與我在中土的大桑古城相遇,此人實力不俗,已經到了十龍境六龍小境的巔峰,且很張狂,目空一切,我和他斗賭,有意激他下重注,而后將他擊敗,贏到這部古經。”
“十龍境六龍小境巔峰,以你的境界,將他擊敗,很不易了。”一個荒族老人點頭。
“此人輸了之后還想耍賴。”金明子哈哈一笑,端起面前茶盞輕抿一口,道:“我亮明了身份,家祖雖然世居南疆,但也不是玉廬觀這種門派能夠惹的起的,玉廬觀的少主只好交出玉廬經,還求我不要外傳。”
“金虎老祖功參造化,而今名聲早已經傳揚五洲了。”
“那就多謝金兄了。”荒月對兩部道典愛不釋手。
“一點點薄禮,不值一提,只要月妹喜歡,那就值得了。”
“玉廬觀的古經也有很多不凡之處。”荒月轉頭對蘇寒說道:“你也可和我一起參悟,能得到裨益。”
蘇寒尚未答話,金明子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他千里迢迢帶著古經過來討好荒月,沒想到剛送出去,對方卻又邀請一個陌生少年共同參悟,這種打擊對金明子來說,實在是沒法忍受,再加上他先前就被荒正冷落,而今怨氣疊加在一起,很難抑制的住。
“這位很面生啊,好像不是荒族人。”金明子看看蘇寒,道:“一個外族,怎么也坐到寶樓里來了?”
“你是妖族,能坐進寶樓,我為什么不能?”蘇寒看金明子說話毫不客氣,一上來就話里帶刺,因此也沒什么好話,金明子不是荒族人,蘇寒不必顧及荒正的面子。
“你!”金明子一怒,強壓火氣,森然道:“你是什么人,能與我相提并論?”
“你說的都是廢話。”荒正塌著眼皮,對金明子說道:“寒弟是我族的貴客,那怕你睡到外面,他也要住進寶樓。”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幾個荒族老人連連咳嗽,打眼色,荒正卻裝作看不見,金明子臉上頓時結了冰。
不過他此來,一是為了摸摸荒族的底,二就是見荒月,因此忍了幾忍,把火氣埋在心底,對荒月道:“月妹,我這次來,專程邀請你到我部族玩耍幾天。我們那里不比荒族靈秀,但可用我族傳送古陣,到中土或是東極游覽。”
金明子知道荒月對外界一直很感興趣,因此投其所好,若能邀她外出,兩人日夜相處,感情增溫很快,日后求老祖親自來提親,也多了很大把握。
果然,金明子一說完,荒月的大眼睛就閃動兩下,面露喜色:“中土,東極,那都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啊。”
“中土和東極,是真極最繁盛的兩個地方,有許多古城,繁花似錦。”金明子有些得意,很顯然,荒月動心了。
“不過我是不能去了。”荒月看看蘇寒,對金明子歉意道:“他有事情,我要陪他。”
金明子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本來他強壓怒氣,想著邀請到荒月也就是了,但自己中意的美人好似對她身旁那個人族小修士非常在意,連一直渴望游覽的外界都割舍了。
金明子不由瞇起眼睛,將目光再次投射到蘇寒身上,緩緩開口問道:“你是什么來歷?”
蘇寒正與荒正小口飲酒,頭也不抬的回道:“你又是什么來歷?”
“我乃黃金圣虎族的太子,家祖乃金虎王!”金明子對自己的家世很自傲,而今南疆妖族幾個王者中,金虎王的聲勢最旺,都傳聞他要沖擊圣人境了,一旦成功,就將是世間的不世人物。
金明子傲然說完自己的家世,等了半天卻不見蘇寒回話,轉頭一看,對方正和荒正喝的開心。
“說!你是什么來歷!”金明子終于忍不住了,他是何等的強勢,橫行南疆,不少妖族的宿老都要給幾分面子,而今卻被蘇寒輕視,心里很窩火。
“我是什么來歷,關你什么事?”蘇寒絲毫不以為意,金明子神態高高在上,讓他反感。
“從未有人敢這么跟我說話!”
“凡事不都要有第一次嗎?我為人族,你為妖族,就算你是妖族的妖皇,我為何要怕你?”蘇寒似笑非笑道:“更何況你與妖皇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放肆!敢這樣與我族太子說話,你活的不耐煩了!”金明子背后幾個隨從大聲呵斥。
“好了,不要與他多說了。”荒月連忙小聲勸慰蘇寒。她的聲音雖小,卻字字不差的傳到金明子耳朵里,如同一名懷春少女,對自己心上人說別與外人一般見識。
“很好,很好。”金明子氣到極點,若是在外面,他此時已經毫不容情的出手擊殺蘇寒,但這里是荒族領地,且是荒族的主寨。
“自己跪下!與我族太子求饒賠禮,尚能饒你一命!”幾個金明子的隨從氣焰囂張,搶上前來,指著蘇寒道:“否則就在這里把你打成肉泥!神池境的修為,豬狗都不如!”
“你們幾個廢料,給我滾出去!別在這里聒噪!這里是我荒族的寶樓,有你們說話的地方?”荒正眼睛一瞪,沖對方大喝。
幾個妖族的隨從都不敢出聲,憤憤瞪著蘇寒,金明子立身而起,道:“正兄,此人是誰?你為何如此維護?”
“我們兩個在這里喝酒,是你沒事找事,我幫理不幫親。”荒正看金明子要發威,也隨之起身,健壯的身軀如銅墻鐵壁。
“那就是公然與我為難了?”金明子暗含威脅。
“好了,不要再吵了。”荒月連忙站起來,將兩部還未觀摩的道典還到金明子手中,道:“道典我不要了,金兄用過飯就請回去吧,我大哥脾氣不好,請你不要見怪。”
荒月愈是如此想要息事寧人,金明子心里愈是惱怒不止,而今他算是完全看出來了,自己以金虎族太子的身份,在荒月兄妹心目中,尚不及那人族小修士一分。
“你言語中辱我,不能與你善罷甘休!”金明子須發怒張,手指蘇寒,大聲道:“出來,大戰一場,以你鮮血洗刷你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