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見我不語,閉上眼,似是不愿讓我見了他眼目中的悲哀,然,我已見,又怎可假裝不在意?
伸手撫上紫陽的臉頰,言:“紫陽,沐兒現(xiàn)在無法明了心中那混亂的思緒。然,紫陽,請相信,沐兒心中那份,想要與紫陽永生在一起的心情。”
紫陽睜眼,對我一笑,皆是勉強之色:“無礙,沐兒。”
該如何做,才能讓紫陽不再如此憂傷?而自己,為何因紫陽的那份憂傷,低沉不已?
“紫陽。”
輕喚,湊近紫陽,輕輕于紫陽唇上一吻。
退開,見了紫陽驚訝之色,一笑:“紫陽,晚了,睡吧。”
復(fù)又尋了紫陽懷中舒適的位置,躺下。
聽聞紫陽的輕嘆,我心中已明了,只有自己明白那份渾濁的思緒到底為何,才能解了紫陽的憂傷。
閉上眼,感覺紫陽的手復(fù)又順著我的發(fā)輕輕撫著。
下了決心,定要與紫陽,在一起,永生永世。
恍惚間,黑暗中,有一人,站在遠處,身上繞著一份柔和的藍色光芒,很是漂亮。
“誰?”
“沐兒。”
那人似是輕嘆一般,喚著我的名。也隨之漫步走至身前。
微愕,這人,為何與我,一模一樣?
那人一笑,言:“沐兒,我便是你的記憶,你存放在心中角落的記憶。”
“記憶?”
那人未答,揮手,有一道藍色光芒射出,眼前一亮,竟是一面浮鏡,模糊間,似是有景物在那鏡子顯現(xiàn)。
“這是?”
“沐兒,如若有疑,便去其中,提取記憶吧。”
言畢,光芒微弱,那人竟是從眼前,緩慢消失了。
眼前復(fù)又回了那份黑暗,睜眼,白色光芒刺入眼中,竟已天亮?
欲抬手,卻有了阻攔,扭頭,紫陽與我,竟是牽手交握著的。
紫陽的睡顏很是安詳,狹長的眼輕閉。忽起了好奇,伸出另一手,撫上紫陽的眼簾,紫陽微微一動,似是抗議。
一笑,再欲伸手,卻見到紫陽睜了眼,看著我,竟是如此讓人心跳加速的深邃。
“沐兒。”
紫陽輕喚,我微愕,竟是全然無法回答的。
“怎么了?”
紫陽緊了緊我的手,又一聲輕喚。
“無,無礙。”
扭頭,不再看向紫陽。察覺到心跳已不受了控制,竟是動情動心了。
“傻沐兒。”
紫陽微嘆,忽一笑,起了身。
身邊的溫度失了,竟是有一種冷,刺到了心上一般。伸手,拉住欲離床的紫陽。
“恩?沐兒?”
不明了自己為何如此,卻是咬了咬下唇,輕言:“紫陽,不要走。”
言畢,覺得自己愚蠢之極。 天已亮,不起身,該如何?有些微的懊惱,一大早,竟是讓紫陽看了笑話。
紫陽并未如我所想取笑于我,只是握住我的手,用力,把我也從床上扯了起來,拉進了他懷里。
“傻沐兒,紫陽不會離開沐兒,永遠不會。”
這話,竟是于我的承諾。雖有驚愕,然,笑開,心上復(fù)又是那暖暖的感覺,很是歡喜。
“紫陽,沐兒與紫陽,要永生永世在一起。”
靠在紫陽懷中,耳邊聽聞紫陽的一絲嘆息。垂眼,紫陽,為何就是不信,我欲與紫陽永生永世在一起的心呢?
一陣風(fēng)吹過。“碰”的一聲,從紫陽懷中抬頭,卻見門已開,門前立了一人,那人身穿道服,手中一把泛著青色光芒的劍,一見,便知是清華派之人。
“妖孽,還不放了人質(zhì),乖乖束手就擒?”
皺眉,那人是怎地回事?放了人質(zhì)?他所言,難道是我與紫陽?
“臭道士,說什么廢話那?”
又一聲,卻不是紫陽,回頭,竟見一人站于紫陽身側(cè)。細看,頭上有一雙黑□□耳,身上也有一根黑□□尾,這,是貓妖?
“那,兄弟,幫我趕了那道士吧。”
那貓妖拍了拍紫陽的肩,紫陽皺眉,竟未躲開。
我從紫陽懷中起身,扯開那貓妖已然變成爪子的手,一甩。
“你與那道士之事,為何牽扯紫陽?”
言語間,看向那貓妖,眉清目秀,附上那一雙貓耳,竟是意外的可愛。
“喂,你這女人,閑事管太多了吧?你家情郎就不能幫我那?”
不答,回首去看那道士。
“你追個妖怪,追到我這來,也真沒用。”
一語,竟是讓那道士氣煞了臉。那道士抬起劍,言:“你這妖婦,我本不欲加害于你們,這是你自找的。”
言畢,提了劍,起步,向我們沖來。
皺眉,伸手抱住紫陽,紫陽一笑,帶我躲過了那一劍,至于那貓妖,便與我們何干?
“呸,兄弟,看,那臭道士連你家情人也要殺喔。”
那貓妖自是躲過了,嘴上還要多言,真是,按我言,是活該被追殺了。
“沐兒。”
紫陽輕喚,我抬首,見紫陽一笑:“我?guī)湍秦堁s了道士,省的那道士打壞了沐兒的房。”
頷首,松了紫陽,站于一旁。這一切,我并未細想為何得心應(yīng)手般的習(xí)慣,我與紫陽本是昨日相見相識,然,我們之間的默契,卻似是相識多年。
恍然間,腦中出現(xiàn)了那一面浮鏡,鏡中有一人,細看,是紫陽。
鏡中的紫陽,眉眼間輕笑,轉(zhuǎn)首看向一處,那處立于之人,卻是我。
聽聞一聲輕喚:“沐兒。”
微愕,已分不清是鏡中所聞,還是現(xiàn)實所聞,只見鏡中的紫陽走至我身前,我一笑,伸手抱住紫陽。紫陽低垂頭,竟是與我,唇與唇相接,一吻。
呆愣間,肩上忽感一痛,眨眼,抬首,是那貓妖立于我身側(cè),爪子拍在我肩上,臉上笑意盎然。
皺眉甩開,尋紫陽,卻見紫陽與那道士已出了屋,在花間,打得難舍難分。
我走至門前細看,那道士之劍總未碰觸紫陽分毫,紫陽手間所執(zhí)之物,總是恰到好處躲閃了那道士。紫陽不傷道士,道士傷不了紫陽,卻是難舍難分之象。
“喂,你叫什么名字?”
貓妖隨著我走至門邊,伸手再一次撫上我的肩。
“與你何干?”
冷言,對這貓妖,并無好感。
“喂,你情郎在幫我趕道士,知道你名字,我好報答阿。”
扭頭,看向那貓妖,神色間皆是真誠。
一笑,這貓妖竟也知恩圖報。
“沐兒。”
“呃?沐兒?”
貓妖微愣,看向我,似是訝異我如此輕易告知他名。
又一笑,只覺這貓妖很是有趣:“你呢?名字。”
“幽垣。”
伸手,摸了摸幽垣的貓耳,輕言:“無需報答。”
幽垣愣在我身側(cè),竟是對我所為無法回應(yīng)了。
放了手,看向紫陽,仍是與道士糾纏著,不傷道士也不為道士所傷。
輕笑,喚:“紫陽,傷了那道士,讓他明了該逃了。”
言罷,牽了幽垣的手,卻未細究幽垣是何時把爪子變?yōu)槭值摹?
“我們進屋,等紫陽。”
復(fù)進了屋,坐于桌旁。幽垣隨著我,臉上,竟有一絲潮紅。
“怎了?”
幽垣搖首,卻不再是最初的活潑開朗的模樣。
“有何事,不妨言明。”
松了幽垣的手,抬手,拿起茶壺,微愕,竟是空了?
故意不去看幽垣,提著茶壺,搖了搖,復(fù)又放下。
“我想和你們一起。”
“好。”
未深思,便答了好。幽垣愕然,我也微微一愣,這,又是為何?我竟如此輕易答應(yīng)?
“妖孽,我不信我顏回收不了你。”
忽聞一聲大吼,一驚,起身,沖至門邊,見了那道士手中拿了一樣類似于袋子之物,打開,一陣風(fēng)吹來,竟是讓我站不穩(wěn)。
“沐兒。”
幽垣伸手撫穩(wěn)我,雙手用力抓著我的肩,讓我些微的疼痛。
我沒有顧及疼痛,只是極力尋找空中的紫陽,喚:“紫陽。”
“沐兒。”
聽聞了紫陽的回應(yīng),卻已不見了紫陽。
那道士狂笑,立于空中,瘋狂之極。
“哈哈,這是本派之神物,能困于乾坤所有人,誰能掙脫?”
“臭道士,你做了什么?快放了紫陽。”
風(fēng)停,幽垣怒罵,那道士也不氣,笑得更為猖狂。
“妖婦,你的情郎已被我所捕,看還有誰能幫與你。”
聽聞紫陽被捕,不知為何,心中竟開始疼痛,那份隱疾竟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么?咬緊下唇,不答,靠向幽垣,極力忍住自身的疼痛。
“臭道士,你這是乘人之危,算什么本事?”
幽垣續(xù)罵,那道士笑答:“乘人之危?對于你們這些妖孽,何來乘人之危?”
聽聞,皺眉。這道士,許是抓妖入了魔,這清華派修仙之人,竟已糊涂到了如此境地?
開口,輕言:“把,紫陽,還來。”
言罷,深呼吸,閉了閉眼,不再看向那道士。
那道士不知為何,似是因了我那句話,氣極:“該死的妖婦,死到臨頭還欲命令于我?”
眼前一片黑暗,我已無力睜眼,卻聽聞一陣劍風(fēng)從耳邊穿過,臉頰上有一絲疼痛。
抬手,撫上,卻聽聞幽垣言:“沐兒,對不起。”
為何道歉?無了力問,只任由幽垣抱著我,似是在躲避那道士的攻擊。
“貓妖,你便與那妖婦,一起被我所俘吧。”
道士又是一陣嘶吼,復(fù)又有一陣風(fēng)吹過,感覺身體隨著那風(fēng)而起,手被用力的抓著,聽聞一聲:“沐兒。”
疑惑,幽垣,發(fā)生了什么事么?卻是再也無法提問,思緒,已然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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