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又有誰道得清,言得明,那些情,那些愛。
然,那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
如若是平時,我定是會嘲諷一笑的,然,眼前之人,是那猖狂傲慢之人,我的主人,便只能閉了閉眼,作為順從。
得了如此的回答,空似是很高興,收回手,對我一笑,言:“那么,去吧!”
言罷,一揮手,眼前一切轉(zhuǎn)變,回到卿摟著我的情景,似是時間在最初定格,此時又重新轉(zhuǎn)動一般。
“沐兒,你,還好么?”
卿的疑惑與震驚,讓我嘆了口氣,他是察覺到了什么么?
身上的力氣在緩緩恢復(fù),便是開了口,輕言:“無礙。”
“累了么?”
搖首,等到了身上有了力氣,便從卿的懷中起了身。
“真的無礙么?”
卿隨我起身,很是擔(dān)憂的看我。
續(xù)又搖首,對卿一笑,言:“無礙。”
卿不再多言,低垂了那雙血色的睦。
卿,你是否看到,我并不是你所愛的空?你又是否知曉,我不過是空一時興起創(chuàng)造的靈魂?代替空,那一時興起的躲避之心的靈魂?
終是問不出口,轉(zhuǎn)了身,看了那分岔路口,提了步伐,欲向著東方繼續(xù)前去。
然,腦間忽然傳來爆裂般的疼痛,耳中不停的回想著:紫陽,白炙
抱著頭蹲下身,終是止不住疼痛,嘶吼:“奴會尋他們的,會的,不要折磨奴了,求你,不要折磨奴了。”
聲音傳了出去,隱約聽到了回聲,腦間的疼痛也隨著聲音漸漸消失而散去,恢復(fù)時,看到的,是詫異不已的卿。
見了如此的卿,我卻是無法解釋,只能任由他看著我。
“以前那傲慢的空,怎會對人稱為奴?”
“你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空?”
“如若不是,又為何在空的體內(nèi)?”
一句一句,隨著聲音緩緩走至我身前的卿,伸出手,撫上了我的臉頰。
“這是空的身體,不會錯的,那種感覺,不會錯的。”
如此言語著,卿忽地把我攬入懷中,在我頸勃處,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言:“這是空的味道,不會錯的。”
沒有多久,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微推離了我,看進了我的眼睦。
“這雙眼,亦是空的。然,這靈魂”
卿的手放置于我的胸前,有什么東西隨著他的手緩緩入了我靈魂,讓我不禁顫抖。
許久,卿續(xù)言:“我卻是不能確定,是否是空”
聽聞此言,垂了眼簾,看向了在我胸口上,屬于卿的手。
是否是空?如若我回答不是,會有什么后果?空他,會出現(xiàn)么?會面對么?他允我去一趟秦王墓,允我再見一次幽垣,便是因為,仍不急著面對么?瞬間,有了一絲好奇,是怎樣的情感,會讓那超越因果之人,全然不顧一切,傲慢之人,會害怕到逃避?
“你真的,是空么?”
深呼吸,抬了眼,看卿,言:“我從以前便告知與你,我不是空,我的名字叫襲沐。”
卿看我的眼,似是要看穿了我的靈魂一般,深刻著的血紅,在我眼前不停的加深。
許久,方才聽聞卿言:“沐兒,空去了何處?”
他信了?如此思緒,卻見那雙血色眼目忽地閃出了光芒,卿伸手,用力的一拳,打在了我的腹部,劇烈的疼痛讓我無法言語,只能俯下身,抬眼看卿。
“你騙我,你明明是空,我看到了,那道刻在靈魂中的傷疤,我親手刻上的,空,你真的欲如此決絕?”
這一瞬間,我有一絲呆愣,不知空是用了什么方法讓卿如此相信,然,我卻是明了了,他不愿讓人知曉,我曾經(jīng),存在過。
“對不起,卿。”
思及此,便是不忍心了,直起了身,伸手撫上卿的眼角,血紅色的睦,那里面顫抖著的,是名為心疼的東西么?
“空。”
被卿擁入懷中時,聽到了這一聲呼喚,覺得心,都已冰冷。
腦海中閃過那一只黑色的貓,漸漸有了一絲希望。
幽垣,如今,只有幽垣仍記得我,我襲沐,曾經(jīng)存在過的事,只有幽垣記得了。也只有幽垣,未涉及那些前世,未有空的任何記憶,他所接觸的,是我。
微嘆一聲,伸手抱住卿,心中所想的,只是希望能快些找到赴日劍,救了東方緒,再快些,見了幽垣,便是,無憾了。
“卿,你是否知曉,白炙與紫陽此時,身在何處?”
卿聽聞,微推離了我,很是疑惑的模樣,言:“為何問及他們?”
垂眼,不敢正視卿,在我心中,他們?nèi)耍强盏那閭椋驹撝粚儆谝蝗说摹?
“帶著他們,一起去秦王墓。”
“為何?”
卿的雙手緊抓了我的雙肩,讓我有一絲吃痛,然,我仍是沒有抬眼看他的勇氣。
“空,告訴我,為何?難道你不信我的本事?還是,無法割舍”
“不是,不是這樣的。”
阻了卿胡亂的猜測,卻是不知該如何說下去。難道要我對他言,是空本人的意思?是空他,不愿我逃離他的債,要我去面對?這些,又如何說得出口?
“那是什么?”
“卿,信我,帶他們一起,無任何意義。”
“真的?”
“真的。”
“那你看著我,空,用你那雙眼告知我,你所言非虛。”
抬眼,看進卿那雙血紅的眼目,緩緩開口,言:“帶著他們,無任何意義。”
許久,卿笑了,第一次,我竟覺得卿很是俊俏,那種,屬于翩翩公子的颯爽。
“空,我們走吧,他們在古蕩鎮(zhèn)外,三十里地。”
聽聞此言,讓我驚大了雙眼,純白之地,白炙與紫陽,竟然在純白之地?
“怎了?空?”
停了思緒,緩緩搖首,言:“無礙。”
“那么,空,走吧!”
卿牽起我的手,握在手中,似是生怕我有所離去,然,我未由著卿帶領(lǐng),只是停在原地,看著卿。
“空?”
那一聲一聲的空,聽在耳中,只覺刺耳無比,多想對卿說,我不是他的空,然,又何必了?何必傷害那些,已然注定會被空傷害之人?
“卿,喚我沐兒,可好?”
“為何?”
卿的神情再一次帶了疑惑,我卻無法回答他的疑問。
對視許久,卿方才一笑,言:“沐兒,走吧。”
頷首,提了步伐,隨著卿,走入了另一條路,腦海中忽地閃過思緒,是否,先去見過幽垣?
一路上,一直在思索著這個問題,也未來得及看清身邊的景物,直至耳中響起一陣巨響,“碰”的一聲,我便是被什么用力的向后一退,又有什么東西落了地。
細看,那一抹血紅在眼前漸漸蔓延,卿倒在一塊大石下,周身,全是血紅色。
那些是血么?如此思緒,竟是整個人都為之顫抖了,走近卿,蹲下身,撫上地上的血,冰冷。
“卿,卿,回答我,卿”
不停的喚著卿的名字,然,卿躺在地上,全然沒有反應(yīng)。
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易死去?卿不是一位很有本事之人么?怎么會如此輕易死去?
“卿”
3纏繞,不停的響,是什么東西?
起身,揮手,欲揮走那些聲音,然,仍是不停的響著,漸漸的增大著聲響,似是要震破了我的耳膜。
“不,不,不要再響了,不要再響了。”
忍不住的如此低吼,卻仍是止不住聲響。
嘶吼到失了力氣,跪下身,眼前是那血泊,耳邊是那嗡嗡的聲響,我只覺自己就要崩潰之際,一道藍光閃現(xiàn)在卿身上,與血色相應(yīng),竟是異樣的漂亮。
“沐兒,可%D邊是那嗡嗡的聲響,我只覺自己就要崩潰之際,一道藍光閃現(xiàn)在卿身上,與血色相應(yīng),竟是異樣的漂亮。
“沐兒,可知錯?”
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同時,嗡嗡聲便也隨之停了。我低垂了首,終是明白,那一切,是空給我的處罰。
“奴知錯。”
言罷,那些藍光漸漸消散,帶走了血紅,石頭也緩緩碎裂,卿躺在前方,緊閉著雙眼。
見此,仍是不敢動彈,我知曉,空是有事吩咐與警告的。
“沐兒,記住,卿是我的人,不準(zhǔn)你囧囧他。紫陽是我的人,亦不許你囧囧他。白炙是我的仆人,你該知曉分寸!”
“奴知道了。”
“還有,此次前去,不準(zhǔn)再對紫陽表達任何情意之色,可懂?”
“奴知道了。”
“那么,好好照顧卿吧。”
“是。”
沉默許久,直至確認空的聲音不會再次響起,抬首,起身,走至卿身側(cè),抱起卿,細細撫著他的臉。
被血染上色的衣裳與那血紅色的長發(fā),似是呼應(yīng)著什么一般,深暗著。
“卿,對不起,卿。”
那雙血紅色的眼緊閉著,如若再也無法睜開,我想,我是愧疚的。司徒昶為我,不,是為了空灰飛煙滅,甘之如飴,即便不是我,也不能辜負了那份情。如若卿就此死去,我便是愧疚與司徒昶的。
“沐兒。”
如此思緒,忽聞一聲輕喚,細看,是卿睜了那雙血紅色的眼。
“卿,疼么?”
卿對我一笑,言:“不疼。”
聽聞,心中似是被一根細絲牽扯,卿的兩字不疼,徹底纏上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