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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在還在裝麼?我現在也是一團漿糊,一邊慶幸自己從樹林裡逃了出來,一邊又擔心這怪人。
不過現在明瞭了許多,最少怪人和我們都在明處,而且他到目前爲止最多也只是隱瞞了我們一些事,並沒有像那些苗人一樣衝上來喊打喊殺。
算了,十萬大山裡我不適應,再有七天時間,無論成與不成都要離開,在這裡呆下去實在是太虐心了,我都有些懷疑我是不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癥,簡稱神經病。
“那些苗人不是不敢上鬼山來麼?”我一陣後怕道,“怎麼這次這麼吊!”
“先把傷口處理了吧!”怪人讓我趴在牀上,清理了傷口後,用一種草藥幫我敷在上面。
我感覺背後傷口又在流血,且之前的傷口和破碎的衣服粘在一起,時間不長,再拉下時感覺又痛又癢,這感覺,冰火兩重天啊!我問:“傷口深不深啊?”
悶漢掌燈過來湊近看,回答道:“不深,劃破皮流了血而已,只有兩道長十公分左右的傷口。”
說話間,幾滴燈油直接落在我的背上。這尼瑪弄得,我怎麼覺得傷口處又開始痛了,好像有什麼蟲子在動一樣。
怪人把悶漢支開,爲我把燈油擦了,用破布包紮起來。對我們說:“這大晚上的,還是先睡吧!現在都有苗人敢上山來了,你們若是再去,多半會被抓住,下次還是我帶你們走吧!”
老妖拒絕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太危險了,若是真的弄出了怨龍,你不是也被捲入危險之中了麼?”
怪人擺手,說:“你們早點弄完,也好早點上招搖山爲我拿育沛。所以不用客氣。”
怪人說完後就往一邊走了,不想和我們多說。臨走時看了我一眼,被我發現後又一笑。
半夜,大概是今晚受到驚嚇,精神衰弱,一閉上眼睛那些白袍不詳就一個個拿著鐵鏈站在樹上,居高臨下的盯著我,把我包圍起來,要用鐵鉤來勾我的魂魄。我拼命的跑,最後被一團鬼火指引,正要跑時,從地上伸出一條白骨手爪,一把將我的腿抓住,使我不能逃脫,正是肝膽欲裂時,一陣劇痛從小腿傳來。
猛然睜開眼,發現全身溼透,粘嗒嗒裹在獸皮裡,很不舒服,將要翻身時,聽到“嘰”一聲怪叫,尖銳刺耳,同時小腿一陣疼痛,使我齜牙咧嘴。
“臥槽!”我大罵一聲。一邊找火柴,一邊大罵。
聽村裡老人說過,鬼欺軟人,怕惡人。你越是怕它,它就越是要來害你,相反,若是你大罵起來,就有可能把鬼嚇走。
所有人都被我的罵聲吵醒,劃燃一根火柴把燈點燃,看山洞中並沒有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什麼鬼怪和剛纔發出怪聲的東西。
“怎麼了?”老妖和悶漢都這樣問我。怪人則在牆邊順手操了一根木棍過來。
我把燈放好,挽起褲腿一看,皮膚上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覺得很痛。被什
麼東西狠狠捏過,一想起剛纔做夢時被一隻白骨手臂抓到過,就是一陣害怕。這個夢是如此的真實,以至於在現實中,我的腿遭到了傷害,若真是這樣的。那麼剛纔,是不是真的有一隻鬼在我的腳邊,抓住了我的小腿呢?
我把現在的情況說了出來,老妖看著我的小腿,皺眉起來。
老妖是盜墓世家,祖上應該接觸了不少靈異事件吧!他多少也懂得一些,見他皺眉,我的一顆心也開始沉了下去,擔心問道:“怎麼回事?是壞到什麼程度你倒是說句話啊,光是皺眉可急死我了!”
老妖眉頭一鬆,擡頭看我說:“好濃密的腿毛啊!”
“你看了半天,皺眉就爲了這個?”我不信的問。
老妖不好意思的笑了,說:“我又不是神棍我哪兒懂這些呀!”
你大爺的!可嚇死我了,不懂就不要做出專業的樣子好不好?很容易耽誤別人的,有點責任心嘛!
怪人將一把樹枝和幾顆桃核交給我,對我說:“把它們放在牀邊壓著,能辟邪的!”
“這是桃枝?”老妖嘿嘿一笑,對我說:“你運氣可真好,哥們兒這裡正好還有幾根雞毛!”
老妖從帽子裡抽出幾根翠色雞毛,臥槽,還是公雞尾巴的毛啊!沒看出來,這廝身上辟邪裝備還挺多,我說怎麼敢大晚上出去,真是人不可貌相,這麼老還這麼猥瑣。
桃枝與雞毛,雞血可以辟邪,有詩說: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而且,因爲符咒在一般人看來繁複難懂,在我們那裡,說一個人字寫得太醜,總有“鬼畫桃符”來形容,這是因爲在古代,人們總是在桃木上畫一些繁複的字與畫來辟邪。
在一些流派之中,畫完符咒並不是最終步驟,想要符咒的威力達到最大,要用一隻公雞來,取其頭頂紅冠的血點在符咒上,再粘上幾根紅色雞毛。
都說天分黑白,人分陰陽,白天是活人的時間,晚上則是另一些存在活動的時間。沒到傍晚之後,幽冥界大開,就有陰間鬼魂出來活動,因爲這時候活人已經回家,準備睡覺了。
而到了早上,幽冥界口的那株桃樹上的金雞就會打鳴,提醒外出的鬼魂回到幽冥界。所以一遇到桃樹枝與雄雞毛,就代表了幽冥界的桃樹與金雞,可以讓鬼怪懼怕,能夠起到辟邪的作用。
有句話不是這樣說麼: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唱天下白。
說的就是在天亮時,雄雞打鳴,太陽開始升起,陽氣回升,讓所有的鬼魂都回到幽冥界,此刻再也不能招魂。
“有好東西你怎麼不早點拿出來?”我抱怨道。
老妖一陣慶幸道:“我也不知道這裡真的有那東西啊,還好沒有拿出來!”
準備好了一切,有了桃樹枝與雄雞毛,我在也不用擔心遇到髒東西。有了這一層心理暗示,再做夢也不是那麼恐怖的噩夢了。
怪人還有一串桃核,是用九顆桃核串起來的,很講究,一直纏在他的手臂上。配飾這樣的東西很講究人體的血氣,一般是不能讓別人碰的,因爲每個人身上的血氣都不一樣,若是給別人碰了,就可能會使桃核與主人不協調,不能把辟邪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第二天一早起來,我除了疲憊,就剩下渾身疼痛,嘴巴很乾,起了一層老皮。
怪人在燒水,老妖在一邊摘野菜,悶漢和我一樣,還在睡覺。我推了悶漢一把,喊到:“起來了,出去曬太陽了!”
悶漢黑著兩個眼圈,半睜開眼瞟了我一下,又繼續閉眼睡覺。
瑪的好險!我還以爲悶漢憋了一股起牀氣要醞釀著來揍我。現在他也開始高冷起來了啊!
“嘔!”突然,悶漢翻身起來,半邊身子伸出牀,吐起來。
一股酸臭開始在空氣裡飄蕩蔓延。我起身來,問悶漢怎麼了,又喊老妖快過來,悶漢吐了。
在石竈邊捧了一捧草木灰覆蓋在悶漢的嘔吐物上面。才一夜不見,悶漢臉色發黃,頂著兩個黑眼圈,嘴脣乾裂開,看起來十分虛弱,一股臭味從他身上散發開。中醫的望聞問切,現在就是不問不切,我這個門外漢都能看出悶漢病了。
“你現在哪裡不舒服?”我問。
悶漢靠在石壁上,虛弱的說:“頭昏噁心,四肢無力,感覺連坐在牀上都很費力。”
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強撐著一口氣說完,給人有氣無力的感覺,隨後用手捂住眼睛,面露苦色,看來真的是頭太昏了。
老妖關切道:“快躺下吧!可能是昨晚受了驚嚇,跑了一身汗水後又著涼了,得了風寒。”
“我有藥!”怪人開口說,“我去準備一下,等會兒給他熬一副。”
我外公是老中醫,雖說我沒能學他的醫術,不過自小就看著他配藥,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配藥我不會,一些藥材的功用我還是瞭解的。
只是一看怪人配的藥,當時我就懵逼了。這些幹了的草藥有的連葉子都沒有,我可怎麼認?所有的草藥在我看來都是一個氣味,臥槽!不光是草藥我叫不出名字,一些毒蟲也被放下去了,好吧,這湯藥配得,不光治病,還能養身,果然很強大啊!
怪人對我一笑,說:“大山裡的草藥可能和外面的草藥不一樣,都是我們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有的是自己琢磨出來的,你可能不認識吧!”
苗人醫術是牛逼,而且一些理念和十萬大山外中醫差不多,他們能用草藥和毒蟲搭配,這一點其他的中醫也可以做到,只是以毒攻毒是他們擅長的,可惜他們沒有自己的文字,使其傳承都是靠口述,在歲月中流失了許多。
我們在這邊選藥,老妖在那邊弄起了老一套,先給悶漢放血,再給自己放血。在一邊嘖嘖道:“還是先睡會兒吧,等到湯藥過來你再喝些,咱們得雙管齊下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