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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我當(dāng)時就愣住了,隨後飛快轉(zhuǎn)頭去,看向洋醫(yī)生,一股怒氣從心中生出直衝四肢百骸。要是這洋醫(yī)生遇上早兩年的我,直接人道毀滅了!
乾屍站立在石室中一動不動,一陣無名吹過,把乾屍身上的火焰與煙全部卷盡,地上還在默默燃燒的火焰明滅不定,直照得人影投在地上搖擺不定。
悶漢和我正悄悄向老妖靠攏,這太嚇人了?,F(xiàn)在的空間真如靜止了一般,顯得很詭異。從洋醫(yī)生說出那句話時,兩頭乾屍就同時停止了活動。
“發(fā)生了什麼?”黑毛鬼佬在角落裡膽怯的問了一句。
這聲音就是打破寂靜的一聲響,顯得很突兀。
接下來,就跟蝴蝶效應(yīng)似得,一石激起千層浪。那頭被火燒的乾屍突然仰頭,咔吧幾聲清響後,直接跪在地上開始對洋和尚拜了起來。
它動作很莊重,跪下之後磕頭必然會聽到其額頭撞在地上的聲音。
“娘嘞!”老妖嚇得大聲怪叫,聲音都在沙啞。隨後大罵:“你個遭雷劈的東西,你就是坨屎,什麼也變不成氣候,拜你家糞坑的石頭麼?”
老妖一邊罵,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用黑布裹了的東西。
瑪?shù)?看到這東西我就想吐,差點沒罵出聲,這就是他所謂的護身符,裡面就包了一塊銅錢,並沒有什麼用處。
“趕緊去把洋和尚踢開,別讓那東西再拜了!”老妖都快急哭了。
我看那洋醫(yī)生現(xiàn)在和木頭沒什麼兩樣,杵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那頭乾屍行大禮拜他。
等我聽到老妖的話時,乾屍的第二個頭也要磕下去。萬幸這跪拜中間有間隔時間,不是一氣呵成的。第二個頭才發(fā)出“砰”的一聲響,我腳下發(fā)力直接就把洋醫(yī)生給踢飛出去。
洋醫(yī)生被我踢飛,第二個頭全是白磕了。老妖也準(zhǔn)備好了東西,看這架勢,這次準(zhǔn)備的東西是乾貨,還是非常牛逼的。
一張有筆畫的黃紙從黑布中被老妖請出,隨後包裹在老妖從不離身的鞭炮上,點燃就往乾屍身上扔。
乾屍原本在這裡被釘在牆上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身體裡積累了氣。剛纔洋和尚無意間就說出靈言,說它像人。導(dǎo)致這東西發(fā)生變化,正要參拜天地時,被我從中間打斷,一腳把洋和尚踢飛。
洋和尚被我踢飛也沒什麼大事,它再換個方向?qū)?zhǔn)洋和尚繼續(xù)拜就是,只是隨後就被老妖用包裹符咒的鞭炮在身上轟了一炮。瞬間就破壞了其周邊的氣場,不僅把乾屍拜四方的步驟給打亂了,還破壞了乾屍周圍的氣場,硬生生的猶如用刀把乾屍的路給切斷了。
“呼……”
一陣撕破布一樣的聲音從乾屍口中吹出,那是它身體裡的氣。從洋醫(yī)生說出靈言那一刻,它就應(yīng)該蛻變,得到了天地的認(rèn)可。可惜由於我們的打斷,讓它無法繼續(xù),使其身體裡聚集用來蛻變的氣都泄露出來了。
“快想對策,這東西變化被我們打斷,有怨
氣!”老妖躲在悶漢身後,語氣很慌亂。
我知道,老妖沒有開玩笑。被釘在牆上起碼上萬年,好不容易能夠看到希望,卻被人給破壞了。就比如你買彩票買了幾十年,好不容易中了頭等獎,結(jié)果被人從後面一拍肩膀,嚇了一跳,彩票直接落進火堆裡燒了。
現(xiàn)在,有一股巨大而混亂的氣從乾屍嘴裡吹出,它像是一個巨大的氣球在往下漏氣,等到漏完時,就是它死的不能再死的時候。
“噗……”
一聲響,寄生在乾屍體內(nèi)的細(xì)毛蟲被幹屍從鼻孔和口中吐出,真的很像是一大團黑色棉花從一個口子裡爆出來。
頓時,黑毛蟲漫天都是,在空氣裡飄飄揚揚。
“躲開,快躲開,臥槽!”老妖一邊喊一邊往後撤,他往一堆玉器中去了。
“哇!”
隱約間,我似乎聽到了一陣淒厲而遙遠(yuǎn)的痛苦聲,又似獸吼。那些細(xì)毛蟲在眼前飄落,我還沒來得及躲開,就感覺到臉上有針扎一般的痛苦。
細(xì)毛針,竹筍的筍殼上有黑色絨毛,跟被那個扎到的感覺差不多。擡手看時,有黑毛蟲正好飄落到我的手臂上。
它們都是豎直落下,一旦接觸到皮膚,就飛快往裡面鑽,風(fēng)吹過毛髮一般的搖擺,輕柔卻帶著殺機!
我心裡一突,頓時間感覺渾身都在冒冷汗,舌苔一陣發(fā)苦。回頭看悶漢和老妖時,他倆早已經(jīng)躲開,站在一邊看我。
黑毛鬼佬把洋醫(yī)生扶起來,驚恐的遠(yuǎn)離我,用中文怒吼道:“別過來,怪獸!”
一隻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腳踝,是黃毛鬼佬,他還沒有死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剛纔乾屍吐出細(xì)毛蟲的時候,他的身上又落下不少。嘴裡微弱的喊著:“猴撲米……”
我只是欲哭無淚,這鬼佬真的被嚇傻了,臨死前語言都不清了,猴子怎麼會撲米,也是吃水果啊。
“臥槽!耗子,你傻啦,快乾它啊!”老妖在一邊大喊。
“耗子哥,快跑啊!”悶漢也在一邊著急的喊,隨後從地上撿起一塊玉扔過來。
當(dāng)細(xì)毛蟲鑽了半截進入我的皮膚下時,我真的想破罐子破摔,跟那乾屍血戰(zhàn)到底算了!
但是誰也擋不住生的誘惑,我也不想,沒到最後時刻,我始終覺得拼命去幹死一頭乾屍太吃虧了,我還可以接著治一下!
被悶漢一提醒,我也顧不得臉上和手上的疼痛,從黃毛鬼佬手裡猛的抽出腳踝就往一邊跑。
又是一波細(xì)毛蟲雨,那充滿怨氣的乾屍正在發(fā)狂,嘴裡不斷吹出細(xì)毛蟲,更是朝著石室裡的活物靠近。
置身在乾屍身旁,忽然讓我有種很爽的感覺。是那些落在我身上的細(xì)毛蟲在作怪麼?還是因爲(wèi)乾屍身體裡泄露出來的那些氣,都是天地認(rèn)可後聚集在乾屍身體裡的生氣,現(xiàn)在泄露出來,等同於惠及到周圍的人,奪了它的造化。
“往那邊跑!”悶漢給我指了個方向,那裡有一堆玉
器,在火焰下反射出白色光澤,蘊玉生輝!
我跑了,可能是感覺到身邊生人的氣息陡然降低,只剩地上的黃毛鬼佬,這頭乾屍瘋狂了,爲(wèi)了不使體內(nèi)生機繼續(xù)流逝,它一口便咬住了另一頭乾屍的頭,乾癟的肉身根本沒有任何彈性,張嘴時直接就把臉上的乾肉撕成兩半。
由另一頭乾屍的頭堵住其口,我感覺到那股生氣正在變?nèi)?。手上的疼痛不見?我對悶漢說:“扔盒火柴過來!”
悶漢一聽我的話,立刻搖頭,傷心道:“耗子哥,雖然你被那些蟲子寄生,可這也不是頭一次了,不要輕生啊!”
老妖也大喊:“抗住了,別泄氣,汝之妻子吾養(yǎng)之,汝勿慮也!”
臥槽!他大爺?shù)?兩個損賊,竟然以爲(wèi)我要尋死。
“給我光,我要看看!”我急得心裡火燒火燎的,要不是怕身上的細(xì)毛蟲傳過去,老子直接就撲過去了。
“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洋醫(yī)生被我踢了一腳,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趴在地上手中握一個銀十字架,神神叨叨當(dāng)了一回神棍後,打開一隻手電筒。
一道強光劃破黑暗,直接照射到我的眼睛上。
草!我躲避不及,再看手時,眼前一團黑色,這個坑雜種,在這麼黑暗的地方直接用手電筒差點亮瞎老子的眼!
一滴汗水從我手指尖滴落,被風(fēng)一吹,皮膚上頓時就有了一層膠狀快要凝固成型的角質(zhì)。
萬幸,這次水虺並沒有太活躍,我體表沒有生出鱗片??磥硭鼈冎皇浅粤巳肭值剿鼈兊乇P的細(xì)毛蟲。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身體已經(jīng)變成水虺的領(lǐng)地了。
“我沒事啊!”我驚喜的對老妖和悶漢大喊。
那兩頭乾屍一動不動,又被一把刀貫穿,釘在地上。就在剛纔,兩頭乾屍都在一起的時候,黑毛鬼佬過來,撿起地上的記憶合金就往乾屍身上戳,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他有準(zhǔn)頭,一刀下去正好是同時貫穿了兩頭乾屍原來的傷口。
就這樣,這兩頭乾屍又被釘在這裡,一動不動,身體在縮水,變成了賴皮猴子的模樣。
“牛逼啊!”我拍掌叫好。
果然是吹得牛逼不如做得牛逼,這一刀之下可是讓我們擺脫了被團滅的可能。唯一遺憾的就是現(xiàn)在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黃毛鬼佬了。
“嗷!”洋醫(yī)生看到黃毛鬼佬現(xiàn)在變得黃黑相間,嚇得怪叫一聲,悲傷的說了一大串鳥語。
黃毛鬼佬也回覆一串鳥語,洋醫(yī)生一拍手,激動的對我說:“小夥子,爲(wèi)什麼你沒有事,請你救救他吧!賣嘎的!”
這黃毛鬼佬也確實可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好像隨時都會去見上帝的模樣。不過我怎麼可能救他?我現(xiàn)在還自身難保呢。
“藍(lán)毛……呃不,醫(yī)生!”我攤手無奈道,“能夠幫助別人,甚至是救人一命,我是非常願意的。但是現(xiàn)在不是我救不救他的問題,而是我實在是救不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