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他碰過你嗎
不僅這些,我還清楚,若是哪天,我對應(yīng)泓和干爹失去利用價值,他們同樣棄我如敝屣。
應(yīng)泓說完,抽回身,翻弄那張檢測表,再用另一幅語氣交代里面的細節(jié),我認真記下,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準(zhǔn)備離開。
他突又開口:“等一等。”
我已在門邊,側(cè)目去看,應(yīng)泓暗沉的冷眸在我身上停留,“他,碰過你嗎?”
“沒有。”段天盡與很多女人逢場作戲,曖昧不清,但他對我……我看不透。
應(yīng)泓沒再開口,戴上口罩,開門讓我出去。
醫(yī)生仔細看過那份檢查表之后,給段天盡做詳細分析,他就靠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醫(yī)生說到一半,他失了耐心打斷:“你只用告訴我,她還能不能聽見?”
“能,只……”
“錢不是問題。”
于是,我耳朵上多了一副助聽器,安裝的時候,那兩個護士在旁邊閑聊說:“那男人真帥啊!”
“還這么深情,二十萬的助聽器,說買就買!”
段天盡說過,他不喜歡欠別人的,想必,也不喜歡別人欠他的,二十萬確實是天價,但他可以在梁胭身上得到的,遠不止這些。
安裝好助聽器,醫(yī)生又做了一番測試,我順利過關(guān)。
從里面出去看到段天盡那一刻,我開心的哭了,哭得稀里嘩啦的,還弄臟了他的衣袖,他神情如常的問我:“聽得見了?”
我用力點頭,恨不能將感激欣喜都寫在臉上。
“我等你會說話那天。”
梁胭目前只是能聽到輕微的聲音,要說話,還需要一段時間。
次日,段天盡請來一位老師專門教我說話,我一天所有時間基本都耗在這上面,根本沒機會去偷保險箱里的東西,加上上次的事,段天盡加強了房子的守衛(wèi),以前那些保鏢是在外面,現(xiàn)在連里面也有人巡邏了!
深冬的清晨,段天盡接了一通電話,正準(zhǔn)備出門會客。
我穿戴整齊的從樓上下來,用不順溜的普通話對他說:“我想回家……”
他本來在門邊穿鞋,突然聽到這么一聲,動作頓了一下,起身回頭看我。
這是我第一次對他說話,他驚奇過后,并沒遺漏重點,帶著歧音問:“就是你以前住的那個小破樓?”
“是的!”
他沒回答,繼續(xù)穿鞋子,不過似乎在思考什么,動作有些緩慢。
我輕快走過去,在他身前蹲下,仔細幫他穿好鞋子,再抬頭,他臉上沒有任何浮動的囑咐:“我叫阿寬送你去,天黑前必須回來。”
“好。”
下午回去的路上,阿寬放了輕音樂,一路無話。
到了我以前住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里面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擺在書桌上的一張合照不見了,那張照片其實是合成的,照片里的女人我都沒見過。
沒了照片,我能帶走的東西,也只有那個舊布娃娃了,那是筠筠親手做的,雖然其貌不揚,但這么多年我一直帶在身邊。
阿寬看我在房子里呆了那么久,這樣下來,有幾分詫異的問:“就只有這個布娃娃?”
“嗯。”
阿寬搖搖頭,開門請我上車。
車動了,他才告訴我不用直接回去,得先去笙歌接段天盡。
我沒想到,自己還會回笙歌夜總會,車子停在那天丟下馬濤的地方,我安靜的坐在后面,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阿寬有點著急,他掏出手機來撥了段天盡的號碼,無人接聽,他又開了開時間,藏不住擔(dān)心的囑咐我說:“梁小姐,你坐車上把門鎖了,別出來,我上去看看。”
我沖他點點頭,目送他進了笙歌,自己就聽話的等著。
“你他媽眼瞎啦??”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廢話別多說,賠錢!”
“我……我沒錢!”聽到吵鬧聲,我視線看出去,原來是隔壁車位上,一輛電瓶車撞了一寶馬,車主和朋友拽著電瓶車主索要賠償,氣焰十分囂張。
我不為所動的坐著,接下來,傳來電瓶車主被打的聲音,從后視鏡里看過去,那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和筠筠一般大。
會所大門那幾個保安也在,看到那少年被打,嘆氣說:“又是他!都連續(xù)來了半個月了!”
“誰啊!”
“還能誰?陳想銘的弟弟……”
“他弟弟啊!”
“對呀,自從那小子被黑水堂的濤哥帶走后,就再沒看見人了!”聽到這里,我心里一緊,雙手也不自覺收攏。
“狗日的敢撞我車,還沒錢賠,給我打!往死里打!”外面的毆打聲,越漸刺耳,余光中,陳想銘弟弟瘦弱的身軀,在地上滾來滾去,哀嚎連連。
我明知,這座城市,每天都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以我現(xiàn)在的身份,沒能力去管。
可若我不去,這里還有誰能幫他?
最終,在幾番掙扎后,我打開了車門!
“住手!”我大聲對他們喊。
那幾個人打得滿面怒吼,視線移到我身上,見我獨自一人,又弱不禁風(fēng),全部露出不屑之色,其中那個說要打死陳想銘弟弟的胖子指著我囂張的問:“你他媽是誰?叫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