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等你的傷完全好了,我就陪你去綠耶國找小伊。”小白很開心,只要把這事辦完了,就可以跟尼盧奧說再見,回地球過清靜日子!
“好……”木蔚來微微一笑,這笑容淡得如天上的流云。他知道,這事急不來,何況現(xiàn)在還拖著這副病弱不堪的身子?全速配合身體康復(fù)才是早日出發(fā)的王道。
見木蔚來他們決定去綠耶國,沙渡心里其實(shí)是很想跟著他們一起去的。這種浪跡天涯的歷險(xiǎn)旅程,要遠(yuǎn)比困在書房里批奏折要刺激有趣得多。可是,現(xiàn)在的自己是皇帝,必須履行皇帝的責(zé)任。等把這些工作交接好,我再來找你,蔚來。
沙渡心里默默打算著。時候也不早了,沙渡準(zhǔn)備離開。這時才想起凡爾,他跟著自己來的。現(xiàn)在人呢?
原來,凡爾在霧竹的指示下,挑著酒籮入儲物間時,被積森看到了。積森見這人有點(diǎn)透逗,便哄他喝酒去。
灰羽和麗麗見到樂子來了,怎么放過。這一百-年來,有多少個人來林子呢!
霧竹是個身材超棒的美人,麗麗長得清麗可人,與長得稀奇古怪的笑嘻嘻的妖怪們站在一起,讓凡爾看得云里霧里。
指雨山竹林本來就是奇怪的地方。
于是,還沒見到恩人的凡爾,就被林子的妖怪灌得酩酊大醉。用的,還是他辛辛苦苦挑來的酒。
“這人是誰?”小白指著一個趴在客廳的大桌上呼嚕大睡的人。
“他叫凡爾,是我的手下。餓龍江與魚怪一戰(zhàn),是木蔚來救了他。這次,他是特來道謝的……怎么就喝醉了?真失禮!”沙渡道。
小白揚(yáng)了揚(yáng)眉,”嗯,大眾臉,沒印象。他謝不謝沒關(guān)系。看來,除非皇帝陛下扛他走,不然他要賴在這里過一夜了。”
沙渡當(dāng)然不可能扛著凡爾回去,沙渡也不可能等到凡爾酒醒,于是凡爾的打擾是注定的了。
……
月明星稀的夜晚,凡爾被一陣陰涼的夜風(fēng)拂醒,一骨碌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之上。所處的,是陌生的房間。透著窗外往外望,看到一望無際的黑壓壓的竹海。
確定自己仍在指雨山竹林。頭痛莫名,是喝酒惹的禍。心里大叫不好,沙渡陛下一定會怪罪自己吧……身為士兵,這是失職。他那里知道,林子的妖怪迷惑人們的本事,多少還是有一點(diǎn)兒的。
還是摸黑回去吧!早點(diǎn)回到沙渡陛下那里領(lǐng)罪,早點(diǎn)消除內(nèi)心的罪惡感。
凡爾推門而出。
靜悠悠的林子,出路何處尋?東南西北都是路,哪條路通往山下?沒辦法了,唯有向這里的妖怪打聽下山的路,順便向這時主人辭別。對了,差點(diǎn)忘記,自己還沒跟木蔚來道謝呢!怎么就忘記這最重要的事?
這晚,靜得連夜蟲都被禁鳴似的,微風(fēng)流動,連竹葉也不敢哆嗦一下。
漆黑一片,只有一間房子亮著燭光。燭光柔和得像天上的月光。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于是凡爾向著這片竹屋唯一的亮光處走去……
步至窗前,凡爾赫然駐步,心臟砰砰砰直跳。沒錯,他找到地方了,這里是木蔚來的房間。可是,很顯然,他這道謝來得很不是時候……
木蔚來顯得非常虛弱。俊秀的臉頰,比上次在餓龍江畔,更瘦削了。那如水般清澈的目光,此刻卻蒙上一種淡淡的迷蒙。迷蒙得如多云的月夜,寂寞而凄婉,令人望而心碎。單憑那秀美的五官,的確難以判斷他的性別。若非早由沙渡口中了解,凡爾是無法相信,這世間竟有長得如此美的男人。
坐在床邊的女子也是天上有地上無的絕色,冰肌雪膚,皎齒紅唇,卻給人以冷卻冰霜之感,不容得任何人親近,唯獨(dú)旁邊的人。
窗外的凡爾,看得癡了……這位木蔚來公子已經(jīng)美得像神仙了,原來還有一位神仙般的伴侶。真是好生羨慕啊!他對冰綾是一見傾心。覺得今日能一睹神仙姐姐的芳容,真是三生有幸啦!
“沒有你,我睡不著……”每當(dāng)木蔚來閉上眼睛,那些死去的人們的呻-吟聲就會不絕于耳,父親與邪玄魔的身影就在腦中交疊……他沒法安睡。
“放心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冰綾低頭,輕吻著木蔚來的額頭。每天晚上,冰綾都會出現(xiàn),為的也就是安慰這個身體和心靈都受到嚴(yán)重?fù)p傷的人,可以在睡夢中暫得舒懷。自從與冰綾結(jié)合,木蔚來也越來越依賴冰綾。
就算睡著了,也會在惡夢中突然驚醒,淚流滿臉。每當(dāng)這個時候,冰綾就會出現(xiàn),擁抱著他那冰寒,甚至發(fā)抖的單薄身軀。
冰綾所有的力量,也只維持在夜晚短暫的出現(xiàn)。她甚至不能在餓龍江畔,伸手去拉木蔚來一把,明明感受到他的痛,明明看到他的血,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沉入江底。這是一種錐心的無奈。
昏昏沉沉,木蔚來安心地合上疲倦的眼睛,呼吸逐漸平穩(wěn),面容也坦緩下來。冰綾知道,木蔚來終于沉沉睡去,幫他整理好被角,仍是癡癡地坐在床邊看著。
或明或暗的燭光,照耀著冰綾變得透明的身體。時間到了,雖是舍不得,也終于要變回冰玉。一塊落在枕邊的冰玉。
“果然是神仙……”冰綾消失了,凡爾不已得失落一嘆,本想多望幾眼呢!
“喂,你在這里干什么?”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
凡爾抬頭一看,人形的小白浮在半空,不滿地看著他。
“啊!那仙女……不……我來道謝!辭別!”凡爾一尷尬,便語無倫次,他也知道偷窺別人親熱是不好的事,一急便是羞紅了臉。
“謝什么謝?若不是怕驚擾主人入睡,我就把你攆出去了!”
“啊,對不起!我這就走……請問,下山的路怎么走?”
小白金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線狡黠的光芒,白袖一拂,生成旋風(fēng)。那凡爾就被旋風(fēng)卷走了……
也不知會落在林子外山野的哪處,這不是小白所關(guān)心的。
“不送啦!”小白瞇著狐媚的眼睛,捂著嘴笑了笑。
灰羽本來呆在樹頂睡覺的,突然腦上方有道勁風(fēng)飛過,嚇得他即時縮下頭!
“哪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