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朱顏燒點水上來,你一身的汗,不沐浴就要餿了?!滨鬣凉值目此谎?,“要不是看在你是妖藏閣掌柜的份上,我真想給你一把火清醒清醒?!?
“一個門外漢,居然沒腦子的去做這么危險的事。你是不是太閑了啊,掌柜?”
貔貅側著臉說著,猛地拉開門。霎時,一堆人“砸”了進來,白霜驚呼一聲,貔貅沒看前面,直接被墨狄、扶遙、朱顏還有沅松壓個正著。
心眼尷尬的飄在外面,騰蛇眼疾手快撐著門框,才免去跟著倒地的尷尬。
“你們幾個是不是欠烤上一烤了啊?”貔貅齜牙咧嘴,直接一腳一個踹飛。最后抓住門口的心眼和騰蛇:“去叫他們燒水上來,不用請醫士了!”
心眼連連點頭,他們劍妖最怕的就是貔貅這種有神火的神獸,分分鐘能把他的真身燒成一堆鐵水。
“可是,墨狄已經跑去請了……”騰蛇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朝白霜看一眼,然后又趕緊紅了耳根垂下臉去。
貔貅拍著衣服把他們推出去:“去了就算了,請來再打發走。”說罷,她砰地關上門。
白霜忍不住笑起來,她方才消耗了太多的妖力和體力,本就沒什么力氣,這一笑腦門上又冒出新的汗珠子來。
“這一點都不好笑?!滨骼L了臉回來,上上下下把白霜檢查一遍。
發現她的妖元和氣脈都穩下來,才難得大發善心給白霜說不動煉器的人對寶器亂來會怎么傷到自己。聽起來普通的附靈寶器倒是比較安全,就是會認主的那些比較危險。
說得口渴,貔貅去倒水喝,才想起來問白霜:“你好像早就盯上自己的青藤裙了,這上面有什么秘密?”
“給我也倒一杯啊?!卑姿娝人?,自己也口渴。
貔貅倒了一杯端給她,白霜喝一口水漱完口,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別的原因,就是我自己好奇,青藤裙里面的元靈會認主,那它是什么樣子的?!?
“追著它看,追得急了些。沒注意分寸。”白霜連連讓貔貅倒了幾杯水,將口中的血腥氣盡數漱去,才慢慢喝起來。
貔貅也看一眼安靜掛在那里的青藤裙:“這太危險了,你以后別試了。再厲害的大妖,神識進了寶器里,沒有外界干擾都極其危險?!?
“寶器就是元靈的世界,它們了解一切,掌控一切。讓你喪命都是有可能的。看那樣子,你多半是已經讓青藤裙上的元靈沖破封印了?!?
“這你也看得出來?”白霜眨眨眼。
“我可是煉器行家!以前在隱世混的神獸,怎會不識區區一件青藤裙的變化?”貔貅翻了個白眼,“你暫且別穿它了,等修養好再重新讓它認一回主。”
白霜點點頭,心里卻很是激動。如此說,在讓青藤裙認主之前,她還是可以問問過去的事的……
“我忽然想到個問題,若是普通人穿了青藤裙會怎樣?會被控制,變成行尸走肉?”白霜知道青藤裙上的元靈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元靈,刻意壓低了聲音。
貔貅聳聳肩:“那就得看寶器的心情了。要是它們開心,哪怕穿的只是個小孩子,也是會主動保護的。不開心的話,就變成兇器了?!?
“也有的寶器和第一代主人立下血誓,會守護他的后代??傊€是一般附靈的寶器安全?!?
貔貅是真的喜歡煉器,說起來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有認主的寶器會分男女,青藤裙應該就是這種,男子若穿了它,那它就只是件普通衣物,只是不會舊、不會破。”
“所以,青藤裙上的元靈就算記得什么,也不會對穿上它的男子有反應?”白霜扯了個枕頭墊著,靠在床頭。
貔貅點頭:“應當如此。”
白霜算是明白為什么之前她穿青藤裙的時候,這裙子沒太多反應了,估摸是曌的一條靈脈讓它有了忌憚。
后來,她的妖力全數恢復,青藤裙應該是沒有反抗的力量,直接“被迫”認了主。
難怪剛才被刺激醒來的時候,青藤裙會說要收點東西。難不成想趁她神識在裙子里的時候,奪她的妖力?
還真是不客氣。白霜正想著,朱顏他們抬水進來了。
貔貅看著他們放好浴桶,試了水溫,又叮囑幾遍白霜現在還不能穿青藤裙才關上門離開。出去的時候,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嘴里直喊著怎么又有蝴蝶飛進來。
白霜笑了笑,關了窗戶,褪去汗濕的衣裳泡進水中。
讓她沒想到的是,蝴蝶居然會越來越多。還來不及關注曌和百煉是不是跟著寒川去了裂隙,霜月天新收的小徒弟就跑來說霜月病重。
白霜把青藤裙鎖進密室,徑直去了西坊。
她病重本該是去找醫士,若是找白霜,只能說霜月已經油盡燈枯。她過去受過太多的傷,有不曾好好休養。
來了黃昏裂縫,又被貪心不足的劉厓伙同修士們切骨取膽,盜腎。整個身體已經是千瘡百孔。
能撐勉力著報完仇,靠的還是白霜給的護妖符?;畹浆F在,估摸著是到了極限無疑了。好在她自那次比試之后就收了個小徒弟。
這個小家伙隔三差五就會給妖藏閣送點心。
霜月的小徒弟是個白團子似的可愛少年,七八歲左右,扎著總角,氣勢凌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妖怪。
他自然不普通,這小家伙正是當初在祭品比試上充當試吃評判的妖獸饕餮。
不過只是幼獸,雖評鑒能力驚人,做起吃的來還是欠火候。自從吃過霜月天的天地同祿之后,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說服隱世,留在黃昏裂縫“歷練”。
他歷練的第一件事就是擺霜月為師,為了吃,也為了霜月耳朵上的墜子。
畢竟這墜子也和愛吃的饕餮一族頗有淵源,霜月曾和白霜談過此事,說不想拖累了這個孩子(她不知道這少年就是饕餮)。
白霜倒是勸她收下這個弟子,霜月天是她一個人的,但也不能少了傳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