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洋看著蘇姝兒這么傷心,也有點于心不忍,但是他不確定這是蘇姝兒在故意演戲還是真情流露。
蘇姝兒說道:“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喜歡上你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喜歡你。如果一定要找一個理由,就是我在你身上找到了溫暖。洋洋,你有一個黃花鎮(zhèn)的夢想,其實我從小就有。許影兒一定和你說過我的過去,小時候在蘇家,我就像活在一個冰窖里面,四周一片冰冷,一點溫暖也沒有。”
“他們都不把我當(dāng)人看,非打即罵,滿嘴污穢之詞。在蘇家的日子里,我不知道被人扇過多少個耳光,被人罵過多少句小雜種。我吃不飽,穿不暖,動不動還要挨揍。你不會明白我當(dāng)時的心里有多苦。”
牧洋同情的問蘇姝兒:“他們?yōu)槭裁匆@么對你?”
“因為我身份卑微啊。因為我媽和我只是他們眼中的賤人。在外人眼中,我們是蘇家的人,高不可攀,其實這只是表面光鮮的假象,真實的情況是,我過得豬狗不如的生活,根本比不上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不止是我,我想許影兒在許家也一樣。”
牧洋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因為許菲苒曾經(jīng)和他說過一點她的過去,只是她沒有說得很具體,籠統(tǒng)說的,也許許菲苒也不愿意回想那一段痛苦不堪的往事。
“我過去和你一樣,把一切都想得很美好,可是自從進(jìn)去蘇家之后,我才明白什么叫天堂地獄。一入豪門深似海,在那里吃人都不吐骨頭。我五歲進(jìn)入蘇家,在地獄里面煉了八年,一直到十三歲才開始出去做事。在這八年中,我每一天都像在做噩夢,好多時候,我都想就這么結(jié)束自己算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特別渴望有這么一個地方,一個夢想的地方,它可以接納我,包容我,給我安全,給我依靠。只是殘酷的現(xiàn)實讓我一次一次絕望,我終究沒有找到這么一個地方。”
“這就是我為什么要建立這么一個城市的原因。因為世界上像我一樣遭遇的人還有好多好多,我和許影兒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當(dāng)然我們還算好的,至少還有一個避風(fēng)的地方,沒有餓死,沒有凍死,還
有好些孩子,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只能流落街頭,比我們更慘。”
蘇姝兒一邊說一邊落淚,每當(dāng)回憶起那段經(jīng)歷,她的淚水就止不住。
這是一段痛苦的記憶,也許正是因為它的深刻,才能讓她刻骨銘心。
“我一直以為你高高在上,我們在你面前就是一只螻蟻,沒想到你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這么多。”
牧洋是一個富含同情心的男人,當(dāng)他聽說了蘇姝兒這段歷史,再也不忍心說一句冷嘲熱諷的話。
蘇姝兒細(xì)聲細(xì)語的說:“如果當(dāng)年我能碰上一個你這么善良的男人,我死也無憾了。”
“蘇總,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過太糾結(jié)過往,應(yīng)該學(xué)會往前面看。其實你現(xiàn)在也挺好的,手眼通天,站在人生之巔,俯視整個世界,也算苦盡甘來了吧。”
“你不惱我了吧?”蘇姝兒輕輕的拉著牧洋,語氣中還夾雜的一些不確定。
“蘇總,我還是那句話,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再說你和我并沒有什么過不去的恩恩怨怨。你騙過我,但也救過我。嚴(yán)格說起來,你對我的恩惠要遠(yuǎn)大于你對我的傷害。坦率的說,我從來沒有惱過你。”
“真的?”
蘇姝兒驚喜的問道,她一直以為牧洋對她恨之入骨,因為任何一個男人都接受不了一個女人帶有某種目的接近他的,因為故意的欺騙對人的傷害也是最大的。
“嗯。”
“那你還愿意陪我聊聊嗎?”
“你還想聊點什么?”牧洋用行動回答了蘇姝兒的問題。
蘇姝兒隨地坐在山頂上,她托著下巴,望著遠(yuǎn)方的云霞說:“洋洋,還記不記得,你曾經(jīng)對云霞發(fā)過誓,你說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此生無悔,白云可鑒。”
牧洋坦誠的承認(rèn)說:“這話我確實說過,當(dāng)日在陰陽山懸崖邊上,你不愿意我拉你上來,我只能施一個緩兵之計把你誆上來再說。我一生之中只騙過一次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還是以這樣一種方式,想想真是可笑。”
“你知道我當(dāng)時為什么要你發(fā)一個這樣的誓言嗎?”蘇姝兒把
目光從遠(yuǎn)處收回來問牧洋。
“不懂。說心里話,蘇總,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最看不懂的女人。以前我一直以為許菲苒是我遇到的最難懂的女人,時至今日,我不得不承認(rèn),你才是。”
蘇姝兒淡淡的說:“許影兒其實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女人,只是她智商太高,說話又喜歡毒舌才讓你們誤會。她也是一個人格魅力非常非常大的女人,只要跟過她的人,都會心甘情愿跟她一輩子。我比不上她,這點我從不否認(rèn),原本我以為,我和她的差距只是一個影子。現(xiàn)在看來,不單單是影子,我和她之間的差距隔了一道天塹。”
“你和影兒真是有意思。看樣子你們是心心相惜,情不自禁啊。影兒曾經(jīng)說過,你是一個毫不遜色于她的女人,如果她手上沒有影子,根本奈何不了你。”
“她真這么說過?”蘇姝兒似乎非常意外,或許在她心中,從來不認(rèn)為許影兒會這么評價她。
“你知道我這人不識趣,不會說瞎話,也不喜歡奉承別人。”
蘇姝兒聽后沉默許久,微微頷首,因為她對牧洋的話深信不疑,這是一個不會說謊的男人,更不屑說謊。
“我輸了。心服口服。”半晌之后,蘇姝兒長嘆一口氣。
牧洋莫名其妙的看著蘇姝兒,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就泄氣了。
“八年前,她主事許氏投行,我主事蘇氏投行,我們有過兩次激烈的交鋒。當(dāng)時牌面上我占據(jù)絕對上風(fēng),因為我的資源不是許影兒可以比擬的,可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我兩次都敗在她手上。我一直不甘心,因為我每次都覺得可以贏她的,我不僅可以贏,而且會贏得漂亮。呵呵,這只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的想法。我在她面前摔了兩個大跟頭。”
“我一生之中從沒有敗過,只在許影兒手上吃了兩次苦頭,我不甘心啊。我蘇姝兒要在蘇氏集團(tuán)揚名立萬,如果連蘇氏集團(tuán)的競爭對手許氏集團(tuán)都拿不下,我憑什么在蘇氏集團(tuán)服眾。我離登頂就差一步。洋洋,你知道么,就一步之遙。如果我當(dāng)年打垮許氏集團(tuán),那么就會回過頭趁機吃掉龍氏集團(tuán),蘇氏集團(tuán)就一家獨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