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距離太遠,我們無法聽到對方的談話,只能看見領(lǐng)頭的高個兒不停地指手畫腳。躺在甲板上的船員搖頭晃腦地一骨碌爬起,撈起落水同伴上船啟動柴油機揚長而去。
我估計他們是因為采礦發(fā)生摩擦而干仗,隨后灰溜溜離開的采礦船也證實這點。他們經(jīng)過我們身邊時,那位蹲坐在船頭,渾身仿佛落湯雞似的矮個兒還好心提醒我們隨時注意那幫混蛋的騷擾。
那幫剛買新船的黑鬼其實也是桑納的爪牙,狗仗人勢,好比未名湖里的螃蟹橫行霸道,只要他們相中的采礦地點,絕不允許旁人分一杯羹。閑著沒事最好別在附近晃悠,遠處那幾艘船紛紛避之唯恐不及。路過的矮個兒濕漉漉的臉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看來他遭遇這種事兒已經(jīng)不止一兩次。
“謝謝你的善意提醒,我們馬上就走!”我用英語說道,阿龍表面上雙手合實道謝,心里卻不以為然。
“嗨,兄弟,剛才那艘船是不是八連座螺旋分礦船,船上螺旋分礦機還是綠皮的?”納納多問一句。
漸去漸遠的矮個兒扯著嗓子高喊:“是的,他們前幾天剛從買的船……你們也認識他們么?”
“我們上午剛和他們打個照面!”阿龍雙眼瞇成一條縫,自言自語。上午我們差點被這幫家伙掀翻到河里喂魚,沒想到冤家路窄,在這茫茫大湖中竟然再次相遇。
“等下再碰到他們,我們要狠狠地教訓(xùn)他們一頓。”阿龍咬牙切齒地說道,對他們這種無惡不作的人渣和敗類,不狠狠教訓(xùn)一頓,實在難解我們心頭之恨。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阿龍話音剛落,距離百米之外的那艘鯊魚船,突然朝我們這邊亮起一束白色探照燈,直照得我們睜不開眼睛。那種居高臨下唯我獨尊傲慢無禮,我們恨不得一槍斃了他。
我順著耀眼的強光,我瞇著眼睛斜視前方,只見鯊魚船猶如幽靈一般躥到昌龍?zhí)柵赃叄忯~船上一個剃著光頭,袖口露出的手臂布滿青色紋身的男人,站在船頭操著濃重的英語大喝:“趕緊滾開,這片水域我們老板包下啦。”船上還有幾個廝也接頭接耳竊竊私語,兇神惡煞一般虎視眈眈。
“小韋,納納,那黑蛋嚷嚷個啥?”阿龍十分厭惡地皺起眉頭,問。
“這是桑納的人,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們,小心些,這些人不好惹。那光頭的叫桑巴,桑納的弟弟。他說這片地兒是他們家的,叫我們趕緊離開。”納納看我一眼,目光變得有些游離不定,他盯著刺青男彪悍的背影,膽怯地答道。
“龍哥,這是上午差點把我們掀翻河里的那艘船,看這架勢來者不善。”我附在阿龍耳邊,輕聲道。一個頸上有疤痕的壯漢,看樣子像個白人,猶如餓狼一般兩眼發(fā)光垂涎三尺地盯著我們。
“別磨磨蹭蹭地,趕緊滾開!這片水域我們老板包了。”一直站立船頭的光頭男桑巴再次喝到。阿龍鄙夷地瞟了他一眼,絲毫沒有動身離開之意。上午被他們莫名其妙的挑釁也就算了,這會兒他們竟然還敢攆我們走。我一聽就來氣,極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沖著桑巴高喊:“我們有仇么?為何趕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