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是沒有!”桑巴十分奸詐地怒目而視,“我之所以讓那些人滾蛋,是因為他們搶占我老板的地盤,而讓你們滾蛋,是因為看你不順眼。”我一聽后都快要氣炸了,這不是強詞奪理么?要粘人走起碼也要有個正當的理由吧?看不順眼是啥理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是人家的地盤,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們怎么也得懼怕三分。何況還是桑納的爪牙,咱惹不起,躲得起。
桑巴最新入手的這艘鯊魚船船艙里隱藏著一臺雙倉式礦用破碎機。通常我們從水底開采上來的原礦,含有百分之四十的金屬鐵,一般賣到七百塊錢一噸。如果把那些原礦投入到破碎機中碾磨成粉,再用水清洗幾遍,就能得到純度為百分之六七十的鐵粉,能賣到兩倍的價錢。純度提升二十,價格卻翻兩翻,這樣的好事兒擱誰誰不干?傻子都會干!
可那些洗鐵的廢水中,含有大量的金屬元素和粉塵。它們不容于水,反而漂浮水面上四處擴散,嚴重污染水資源。要知道居住在未名湖畔的人們大都飲用湖水和依靠水產養殖賺錢,其危害程度可想而知。當地政府為保護周邊的水產養殖和水資源環境,嚴禁任何企業和個人利用湖水洗鐵,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我們在這邊晃悠,很顯然擋住桑巴的發財路。他們能不來找茬么?
“我們若不走呢?”隱忍許久的阿龍突然叫道,對方似乎聽懂這句十分純正地道的漢語。
桑巴摸摸油光華亮的腦門,仿佛白癡一樣盯著阿龍俊朗的臉龐,用英語叫囂道:“我們倒數十個數,你們再不滾蛋,休怪我不客氣!”沒等阿龍詢問,納納立馬翻譯桑巴的叫罵。
阿龍頓時勃然大怒,我也終于忍無可忍。不是我們有意跟人為敵,而是他們欺人太甚。桑巴那不可一世的傲慢挑釁,宛如一根導火索,徹底引爆我們心中埋藏許久的炸藥包。
“是嗎?”我惡狠狠地瞟他一眼,“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小韋,老板,稍安勿躁,這些人不好惹,弄不好我們引火。”納納揚手攔住我們。他話音未落,阿龍瞬間甩出玻璃球大小鉛墜的合金鋼魚鉤,鋒利的魚鉤劃破夜空,凄厲風聲響起,桑巴下意識地摸摸臉頰。鋒利的尖鉤頓時在他臉上劃開半指長的豁口,鮮血沾滿他的手掌。四周響起一陣壓抑的驚呼,誰都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竟然會奮起反擊。我也沒想到阿龍出手這么敏捷,納納驚愕地張大嘴巴。
“你小子找死!”迅速反應過來的兩名黑漢,望著落差比人還高,間隔三米的船舷急得直跺腳。如果不是距離有些遠,他們恨不得跳過來掐死我們。
“撞死他,開船統統撞死他們!”魚鉤不僅劃破桑巴的臉皮,還擊破他那點僅存的理智。他怒火中燒,嗷嗷直叫,恨不得將我們碎尸萬段。鯊魚船從始至終都沒熄火,阿龍剛沖進駕駛艙啟動混流發動機,它立馬殺氣騰騰撞了上來。
轟隆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靂。我們都來不及站穩腳跟,紛紛栽倒在地,被撞得頭暈目眩,兩眼昏花。遠處那幾艘采礦船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目瞪口呆。
巨大的撞擊力消失殆盡之后,我們定晴一看,對方的鯊魚船船舷左側僅僅凹進一大片,破損程度幾乎為零。而我們的昌龍號中線位置的外殼如同被大錘正面擊中,表面爬滿無數不規則裂縫,冰涼的湖水迅速從裂縫中汩汩流進。
“警告,右側船體受損,損毀程度達百分之三十。是否立即修復?”昌龍號駕駛艙內響起一陣危險警報。我和納納爬地而起,沖進駕駛艙。
“修個毛啊!”阿龍一拳怒砸控制臺,氣得身軀猛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