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納留在昌龍號上看守,我則一個鷂子翻身跳到道奇的游艇上,疑惑地問:“怎樣的沉船?”
“雙桅帆船,約有三十米長,我的天里面一定還保存不少精美的瓷器。”道奇眉飛色舞地贊道,仿佛那精美的瓷器就展現在眼前一般。
“做夢吧你,這破地方自古都不出產瓷器,也不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必經之地,哪來的精美瓷器啊,你看眼花了吧?”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青天白日夢。“你看看就知道了!”道奇變戲法似的拿出一臺水下攝影機,一邊播放一段他在水下攝影的視頻給我,一邊說道:“這水深達八十多米,我只能模糊拍攝到沉船的輪廓。”借助攝影機自帶的探照燈照射之下,我從它拍攝到的畫面上看到一艘腐朽斑駁的木制沉船,靜靜躺在一塊巨大的礁石底下,兩根粗壯的桅桿已斷裂一旁,甲板上還有幾個破洞。
“嘿嘿,小韋,讓我們將沉船打撈上來吧!”道奇的雙眼放射著驚喜地光芒,仿佛一個考古學家發現埃及法老的古墓一般興奮不已。我盯著攝影機跳動的畫面陷入沉思,這無疑是個讓人驚喜的重大發現,古代沉船意味著擁有大量價值連城的古文物。如果沉船還保存瓷器玉器之類的精美文物,價值簡直就是天文數字,買架私人商務機都不成問題。況且爛船還有三千釘,我就不信這艘船,會空蕩蕩片甲不留。我心里在猶豫不決,該不該先忽悠道奇這美國佬,然后我和阿龍獨享這艘沉船?別說啥仗義不仗義的鬼話,膚色不同,決定立場不同,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這兒水深大概七十多米,我可從美國訂購專業的潛水裝備。”道奇信誓旦旦地說道,“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可租艘吊船,用纜繩將整艘沉船都吊上來。”
“那樣會被一些好事者發現的。”我關掉攝影機,跟他說明利害關系,“當地政府相關法律明文規定,凡是出土或者打撈上來的文物都歸國家所有。因此我們要是這么大張旗鼓地打撈,無疑不打自招。”
“我看還是算了吧,這艘沉船都已經爛得底朝天,哪還有啥精美瓷器啊?”我試探性地勸他。
“不不不,小韋,我們不是江洋大盜,而是文物打撈工作者。”這美國佬的高尚情操和國際主義精神著實令我敬佩三分,他滿臉憧憬地繼續說道:“我們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滿足,不是物質上的滿足。如果我們打撈起這艘沉船,再把它移交給當地政府。我們肯定會受到加納總統的表彰,這是多么崇高的榮譽啊?”
我沉默不語,心里卻一個勁兒地暗罵,表彰個屁啊,撈上來后那個傻逼會將寶物拱手送人圖個虛名?罵歸罵,打撈上來后無償送人的善舉道奇這廝是做得出來的,因為他家里不缺錢,或者根本不在乎這點錢。從他駕駛的頂級品牌游艇和隨手送阿龍一輛路虎救看出端倪。
“好吧,既然你有這么大的決心,我就不阻攔你了。打撈任務交給我,至于打撈上來的文物交不交給當地政府,得先看船里到底有什么東西再說。等下撈到最后咱們捧著一堆爛茶葉或者化成灰燼的絲綢去丟人現眼。”我站了起來,再次叮囑道,“根據史料記載,古時候這里不出口瓷器,只販賣黑奴。當然這也是你們美國人干的好事。”
“OKOK,我明白了,你只要將它打撈上來,說啥都行。”道奇連連擺手,打住我的話,“可是你有啥辦法將它撈上來呢?”
“我自會有辦法。”我沖著他詭異地笑了笑,重新跳回昌龍號上。他奇怪地盯著我,疑惑地眼神里顯示出一絲不易察覺地懷疑。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道奇的家里十分有錢,錢多到哪怕當柴火燒都永遠燒不完。因為他祖上出生過一個特會賺錢的人,那人對華爾街影響深遠。
我返回駕駛室,選中設備改裝一欄,將機械臂架上的大鉆頭換回原來的大鉗子。我控制機械臂緩緩探入漆黑的海底之中。由于太黑道奇這廝根本看不見我們在搞什么鬼。我和納納望著顯示屏上的畫面發呆,破爛不堪的沉船就像磁鐵一樣牢牢吸引我們的眼球。道奇的設備不夠尖端看不清楚,我們卻能透過甲板上的兩個大洞清楚看到幾個包裹鐵皮的大箱子靜躺在船艙中。
機械臂破開腐朽的爛木,夾起其中一個木箱提出水面。哐當一聲,我將半米高的大箱丟在船艙內,常年被海水浸泡腐爛的大箱頓時摔成碎片,箱子里黑漆漆磚頭一樣的東西灑落一地。
“納納,你去拿過來看看。”我被里面裝的東西弄糊涂了,像鐵又像煤,這值幾個錢?等到納納捧著幾塊磚頭大小的東西回來,入手后我才發現這東西特沉,比鐵還要沉三分。
“納納,能檢測一下這是啥玩意嗎?”
“這是金屬銀,純度為九十五。由于常年被海水腐蝕表面氧化成黑色。”
“銀子?”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手里分量十足的銀塊,這玩意兒就是銀子?黑漆漆的銀錠左下角印有一個圓圈標記,小圓圈內還有三只葉子,我打開電腦上網一查,發現這個標記來頭不小,它是控制日本幾百年的皇族家徽。德川幕府時期的日本主要對外貿易,他們唯一能拿出手的也就是白銀。
“好吧,我們將船內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撈上來吧。”不管這艘船是哪個國家的,都不會只裝一點點白銀,要知道古代船舶遠航一趟絕對提著腦袋拼人品,當然要把貨艙最大化利用才對得起這高風險的旅行。